當顏榮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安然無事地躺在床上,在一間陌生的簡陋的木屋裡。難道剛剛的一切只是個夢?他這樣期待著,卻在起身後看到床腳躺著一件沾滿血的自己的外套。他緊張地上下撫摸自己的身體,沒有疼痛,也沒有出血。原來,衣服上的血並非自己的,而是中槍負傷的戰友們的血,濺到了他身上。
“難道我是被敵人囚禁了嗎?”這樣想著,剛剛死裡逃生的顏榮呼吸又急促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躡手躡腳地朝著房間裡唯一的那扇門走去。他想打開那扇門,卻又怕對面頂著敵人的槍眼。“可如果不走出這裡,我便如甕中之鱉,隨時性命難保。”他決定賭一把。再者,他想自己手腳自由,而且還被放在了床上,對方如此“溫柔以待”,看來未必想取他的性命。這麽一想又輕松了一些。
他輕輕拉開那扇門,外面空無一人,是一個亂糟糟的像是客廳的房間。這時,他聽到一種悶悶的,時斷時續的,仿佛隔著牆壁有人在聊天的聲音。他躡手躡腳地走向聲音傳來的另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的門虛掩著,顏榮虛起一隻眼,將聚焦的目光投入門縫。裡面一張小床上,兩個男人正並肩坐著說話,一個穿西裝,一個穿黑色針織衫,也是滿身血汙。根據對方的服飾身形,顏榮猜測就是奧迪車上的那個官員和他的司機。看來,是他們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這麽說,是得救了?
“和阿旺聯系上了,他說他也沒有到達指定的見面地點,還未來得及出境,他們發現有人尾隨,便臨時改道想要甩掉跟蹤者。”“針織衫”說道。
“敵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凶狠,可惜犧牲了我們那麽多兄弟……”“西裝”欷歔不已,聲音甚至有些哽咽。
“是呀,白白犧牲了那麽多位優秀的戰友,卻沒能完成任務。寶物不能物歸原主,無論對刀家後人,還是我們國家,都無法交代啊。”“針織衫”歎息道。
“老秦,敵人最恨的就是我,我的目標太大,寶物放在我身上不安全,現在全權交予你保管。無論如何,也要把寶物送到阿旺手上,送還刀家!”“西裝”從頸前取下一個吊墜,遞給“針織衫”,“針織衫”於是掛在了自己脖子上,“放心,雪峰,我一定盡力完成任務!”
“你醒了呀?”這時,從顏榮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嚇得他哆嗦了一下。他回頭一看,是個老頭在說話。那人頭纏水紅色布巾,身穿深藍色無領對襟長衫,一臉的憨厚。於是,裡屋說話的聲音也戛然而止。“西裝”和“針織衫”走了出來。
“同志你好,我叫倪雪峰,供職於省裡的文化部門,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他叫秦觀,是我的助手。”一雙大手伸過來,顏榮握住它,那是一雙溫暖而有力的手。“我叫顏榮,是一名輔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