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克無疑是命不久矣,本就憑著一股子狠勁才堅持下來。
若是心態良好,健康生活的話,還能再多活個兩年左右。
可在聽見楚薪這些話後,驚懼、憤怒與戰意同時升起,重新混入鮮血,流淌進血管之中。
只要敵人的狼子野心不死,那他還能再戰!
“當真?”斯特克問道。
“以我們對先驅一族的了解,是這樣的,”楚薪思慮道,“他們可能以人類為突破口,尋找再次入侵的機會。”
“人類為突破口?”斯特克沉吟片刻,一針見血地道,“你是指利用人類裡面的叛徒,為它們辦事?”
“因為怪獸是先驅用自身的基因所克隆的產物,兩者之間具備蜂巢意識,外加它們的精神能力遠超人類,一旦有人多次與其通感,就會被先驅反向控制,成為聽從指揮的提線木偶。”楚薪給予了解釋。
斯特克用手帕擦掉鼻血,“我明白了。”
他就是這樣,與楚薪的很多次交流到最後都是我明白了,然後毫不遲疑地盡全力去解決。
跟斯特克交談很舒服,不需要浪費過多的口水。
楚薪知道,這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但是這件事很籠統,也無從說起,就算把范疇縮小到狂熱怪獸派,難度依然極大,要花很多的時間與人力去調查。
眼下百廢待興,還需從長計議。
楚薪也打算趁著這難能可貴的空閑時間來恢復超負荷噴射所造成的傷害,並好生審視一下自己,讓從前段時間一直就飄浮的狀態沉澱下來。
翌日,清晨。
破碎穹頂輪班放假了。
他們就如同被困在學校好幾年的學生,終於迎來了一個等候許久的暑假,可以趁著這個時間回到各自的祖國,去見他們想見的人,做想做的事。
但對於一些人,就沒那麽快樂了。
比如擅自通感的紐頓,與泄密的史密斯,還有被查處的查爾斯集團,以及還活著的強硬圍牆派骨乾成員。
“嘿,保重。”赫曼站在破碎穹頂外的甲板上,與紐頓抱了抱。
“雖然你神神叨叨的,但那些物理研究,確實不錯,額我是想說,預測得都挺準,那我,再見。”紐頓斷斷續續地說著。
然後被幾名軍人押上直升機,而史密斯早已坐在上面等他了。
兩人所犯的都是違反保密協議的重罪,尤其是在之前的戰爭時期,擱古代將軍當場都能把他倆的腦袋給砍下來。
現在他們即將前往花生燉的軍事法庭,但他倆都沒有要求請律師,對於自己的過錯供認不諱。
而此刻,包括查爾斯在內的強硬圍牆派已經罪證確鑿,涉及貪汙受賄、挪用公款、濫用職權等等罪名,將會押送至妞約監獄享受下半生。
其實當雷克死後,這群人還想再掙扎一下,挽回一些損失,於是就對外說怪獸牆並非一無是處。
可隨著尾立鼠綻放雙翼的那一刻起,圍牆派就徹徹底底地無法翻身,估計百年後都能被人拿出來當作反面案例來笑話。
對於他們入獄的消息,自然是普天同慶,但民眾最關心的還是來自外星的朋友——楚薪。
他來自哪個星系的哪顆星球?
他究竟是怎樣的模樣?
他是男是女,獨自一人會不會感到寂寞空虛冷?
他對並肩作戰的人類戰士是什麽態度?
他想不想與雌性人類進行更深入的交流?
請教機械飛升的修煉法子?
咱們可以拜他嗎?
地球太卷了,
他能帶我走嗎? 這些都是持續熱議的話題,雖然其中夾雜著奇奇怪怪的東西,但足以看出楚薪如今是全球現象級明星兼外星英雄。
一時間,上至太空探索新方針,中至外星與機甲題材電影,下至以外星人為主題的中小學征文,各種百花齊放的內容層出不窮,24小時高強度網上衝浪的楚薪看得有趣極了。
尤其是當他閱讀那些以他為主角的網文時,格外地有代入感~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
這期間,經過各國最高會議批準,重啟早已擱置的獵人計劃,並長期實施,投入大量資金人力。
一聲令下,所有已經關閉的機甲基地重新開啟,一座座生產工廠再次轟隆作響,諸多高校大力發展相關產業的技術人員。
但不得不承認,這場戰爭讓人類的科技得到質變,尤其是物理學方面實現了不少突破。
其中還有一項全球公布的決策,那便是任命楚薪為外星駐地球的外交官。
而楚薪,一直待在破碎穹頂享受清閑,但最近幾天可與十幾位人類老大進行過電話會談,還有五個重量級大人物親自來見他。
他們的目的很好猜,無非是想與楚薪所編纂的高級外星文明套近乎,為自身謀求利益。
正是因為斯特克將楚薪所說的壞消息如實匯報,才讓各國現如今還保持著同一陣線的立場,未曾發生太大的利益爭端。
也正是因為先驅的威脅還在,才沒有將心思打在楚薪身上,還維系著互相合作、互相利用的關系。
果然,要想世界和平,還是要依靠外星敵人。
一個平靜的下午。
楚薪站在海邊眺望遠方,腦中翻閱最新的內部情報。
狂熱怪獸派人間蒸發了,專案調查組派出去的間諜人員壓根沒能接觸到核心成員,那些核心十分神秘與謹慎,從不在公共場所現身,與大多數下屬聯系都是通過電話或者視頻。
這個結果楚薪早有預料,因為狂熱怪獸派嚴格來說不是一個有規矩的傳統組織,而是一種人人皆可為的極端的扭曲精神。
成員當然並未消失,也沒蒸發。
他們只是重新戴上了偽裝的面具,做回了生活中的芸芸眾生。
待時機成熟,或者瀕臨崩潰,他們才會摘下假笑,以真面目示人。
噠噠~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是剛參加完婚禮回來的斯特克與陳生。
“替你轉達了祝福,他們很遺憾你沒有到場。”斯特克笑道。
“沒事。”楚薪回道。
“不過他倆打算在破碎穹頂再舉辦一場。”斯特克又道。
結婚的是羅利與森麻子。
能夠暢通無阻地進行通感,進行思維意識上的互相交融,那麽兩人之間就不再需要任何的山盟海誓。
這種互相撫摸靈魂的真摯情愫,讓他們的感情迅速升溫,自然而然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也算彌補了電影中的一大遺憾。
“你們聊。”斯特克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陳生瞅著他的背影漸遠才開口,“你跟我提到的邵氏集團,有眉目了。”
他組織著語言,“在一周前,他們的名字是明珠科技,位於魔都,但近日股份被邵氏家族百分百掌控後,才更名為邵氏集團。”
楚薪恍然大悟,難怪自己在網上沒有找到相關的信息。
“有意思的是,破碎穹頂的一位資深老研究員,是邵氏家族的長輩,叫邵旬柯,同時是邵氏集團新任女總裁邵麗雯的二爸,”陳生從腋下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紙質文件,翻閱起來,“他們似乎要研發無人機甲,正在招攬全球的科技人才。”
“時刻注意他們的動向,任何風吹草動都要記錄在案。”楚薪吩咐道。
“不過,為什麽要關注他們?”陳生疑惑問道。
“我們通過觀測物質的變化,做出了一些暫不確定的推測。”楚薪模棱兩可地道。
陳生陷入沉思,愕然地自言自語,“量子力學?”
楚薪當然沒法告訴他自己看過《環太平洋2》,只能用沉默代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