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閃爍著電火花的破碎船艙內,獨狼正在檢查儲存抱臉蟲的培養罐。
遺憾的是,全部破碎。
室內也沒有抱臉蟲的屍骨,這意味著它們已經逃竄出去,會本能地尋找宿主。
楚薪則從一顆斷頭上取下面具,開啟了自帶的記錄儀功能。
畫面在兩人的眼前浮現:
慘叫聲~
鏡頭晃動,視野中出現一名鐵血戰士被長尾貫穿的景象。
長尾的主人形似異形,但身高比鐵血戰士高出一大截,手臂與腿腳也更加粗壯,且有著一顆碩大的頭顱。
後腦杓長著一根根下垂的“髒辮”,嘴巴外圍的一圈有著與鐵血戰士一模一樣的四根獠牙。
嘭嘭!
面具的主人發射了兩發等離子光彈,沒有擊中不說,反而在一番追殺之下將飛船給轟報廢了。
慘叫聲~
期間的另外幾名鐵血戰士也都被異形所襲殺,然後是一陣劇烈的搖晃與震動。
應該是墜毀了。
最後,一張猙獰可怖地臉貼近,將“鏡頭”提了起來,又隨手扔下。
“鐵血異形。”楚薪呢喃道。
異形的恐怖潛力就體現出來了,它們寄生的宿主不同,所孕育的異形就會有所差異,能夠吸收宿主自身的基因優勢。
例如鐵血異形,在外貌上結合了兩種的特征,力量更為強大,且有著超級高的智商與理性,不像普通異形那樣會本能地殺戮。
楚薪如果沒記錯,這家夥最值得注意的不是外表或攻擊手段,而是自產自銷的能力。
雌雄共體的鐵血異形能夠在自身體內繁殖幼年異形卵,並暫時儲存,注入宿主腹中十分鍾左右就會有一隻新生異形誕生,直接跳過孵化蛋狀蟲卵、抱臉蟲尋找宿主的過程。
通過現有的資料推斷,應該是斬波生前被抱臉蟲寄生,由於鐵血戰士強悍的體質暫時將其壓製在體內,等結束成人禮後可以取出來。
誰料斬波死了,幾個成年鐵血也是粗心大意,不知道檢查一下屍體。
而早就蓄勢待發的幼年異形趁機破腹而出,便有了這血洗飛船一事。
簌簌!
無風,林動。
兩人默契地隱身衝出。
楚薪三兩下就爬到樹上,面具迅速掃描。
沒有感知到殺氣,說明並不在二十米半徑內。
視野中出現了兔子、鳥雀、狐狸等等動物,暫時還未……嗯?
噗!
楚薪瞬息間拔槍,射出收縮網。
三十米外的樹上悄然匍匐著一頭異形,猥瑣地盯著他倆。
它的喉嚨裡發出低低的陰厲笑聲,靈巧地躲開了收縮網,卻不料一個轉身就與一發等離子光彈親密接觸,直接腦門開花。
獨狼的肩炮冒出熱氣,是他發射的。
這就叫配合。
楚薪也是獨狼現如今唯一承認的隊友,畢竟他此前一直獨來獨往,話都很少說,更別提與人組隊。
來到異形屍體前,獨狼從包裡掏出一瓶藍色液體,將其倒在上面。
滋滋~
隨著一股股煙霧升騰,屍體竟然被融化成了一灘水,不留下任何痕跡。
兩人以此為圓心,向四周輻射搜索。
很快就發現了被開膛破腹的父子倆,以及一棟林中小木屋。
屋內有異形留下的黏糊體液,以及一個正在與抱臉蟲熱吻的登山者。
楚薪麻利地切斷了他的脖子,
給了他一個痛快與體面。 兩人一合計,楚薪先前往隔壁的鎮子瞅瞅情況,獨狼則繼續在森林裡搜尋,待天黑時在鎮子匯合。
……
兩小時後。
呼呼~
楚薪登上山頂,手裡拎著一顆連著脊柱的異形頭顱,俯瞰下方愈發熱鬧的鎮子。
他這一路而來的途中,就已經獵殺了四頭異形,遇見了三名被貫穿胸口的警員,看他們散落在地上的喇叭和電筒,應該是進山找人。
楚薪一眼看下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熱源,直接糊成了一片,遠距離根本無法分辨。
他篤定,異形和鐵血異形大概率已經混入了鎮子裡,要麽藏在下水道,要麽把某棟屋子鳩佔鵲巢,一旦夜色降臨,無數惡鬼就會傾巢而出。
街上的人們早早換上浴衣,簇擁著喜笑顏開,對已經到來的危險渾然不覺。
“嗯?”
楚薪突然注意到千米外的神社。
因為時間不早的緣故,山路上沒了往上爬的居民,可不大的院落裡也沒有人影走動。
就算人少,那也太安靜了。
他朝那跑去,邁出幾步後就憑空消失。
嗡~
等再顯現身形時,已然身處神社後的密林。
有著幾米落差的一個土崖底,一堆雜草掩埋著一具女屍。
這是個巫女服裝束的女孩,胸腹部被撕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洞口。
洞很大,應該不止一頭異形從中鑽出。
楚薪明白,鐵血異形曾在此出沒過。
“啊!”
這時,神社內傳出虛弱的呼喊。
滿頭花白的神官踉蹌著跌倒在地,恐懼導致腿軟,他只能反手撐著身子向後磨蹭,瞳孔縮小地盯著一步步朝他臨近的異形。
而在周圍的屋簷上,又跳出了兩頭異形。
噗!
戲弄神官的異形身子一僵。
它的後腦杓仿佛被無形的空氣刃所切割,筆直地滑落下來。
同一時刻,一枚圓盤鏢飛出,將房簷的其中一頭秒殺。
僅剩的那頭朝著空蕩蕩的方向大吼,而後猛的撲了下去,利爪交錯。
嗡~
楚薪從下至上解除隱身,右手向前一探就掐住了異形的脖子,硬生生把它從地上舉了起來。
嘶嘶!
異形探出口腔裡的舌頭,試圖突襲,卻不料被楚薪的左手一把捏住,狠狠地拔了出來。
它的體內鮮血隨之流出,楚薪的手掌與之接觸時毫無反應。
百分百的異形毒血免疫!
異形目睹了這一幕,驚恐不安地嘶吼著,智商與人無異的它意識到自己要寄了。
哢嚓!
噗!
在楚薪徒手捏斷它脖子的時候,身旁還傳出了皮肉撕扯的悶響。
原來是神官的腹部迅速染紅,一顆拳頭大小的肉色異形頭顱張牙舞爪地探出。
嘭~
楚薪一發肩炮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任務量不小啊,”他不再猶豫,直奔山下,“還可以趁機練練新號。”
……
晚8:06。
堆滿煙花的山腰上。
一處簡陋的帳篷裡,負責放煙花的大叔手忙腳亂地從地鋪爬起。
本來打算小憩一會兒,可是昨夜一直打撲克到兩點, 哪知道一不小心就睡過了頭,已經超過了六分鍾。
“那幾個兔崽子怎麽不通知我?”大叔一邊嘀咕,一邊急急忙忙地跑到煙花旁。
“每年都舉行,這次怎麽這麽開心?難道有特邀嘉賓?”
或許是半困半醒的狀態,他渾然沒注意山下的情況,還以為那些尖叫大吼是人們在熱鬧慶祝。
嗤嗤~
他點燃引線。
嗖~嘭!
絢麗多彩的煙火在夜空綻放,宛如盛開的大麗花,驅散了漫山遍野的黑暗,同時也將一道道於大街小巷穿梭、殺戮的黑色身影映照了出來。
它們揮舞利爪、甩動長尾,釋放邪惡暴戾的天性,盡情收割著一條條生命。
大叔人傻了,用力揉了揉眼睛。
自己只是睡了一覺,一醒來就世界末日了?
忽的,他遙遙地望見鎮子的中心十字路口,似乎有一個高大的人影正屹立在黑色的浪潮之中。
距離太遠故而渺小,可堅韌得好似一棵永不倒下的松柏。
嗤咯咯~
肩膀處撲來一絲熱氣,夾雜著腥臭。
大叔全身瞬間麻木,根本不敢回頭查看。
嗡!
一縷寒光閃過,大叔的腳邊滾落一顆異形腦袋。
獨狼淡然自若地與大叔擦肩而過,對毫無威脅的人類不感興趣。
整整一個下午,他已經將四散在森林的十幾隻異形消滅殆盡。
最讓他在意的是,這群異形好像是專門埋伏在森林裡,等候多時的那種感覺,並且一直牽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