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後,張英合如期醒來。
他那稚嫩普通的臉龐面相發生了變化,最為明顯的便是雙眼亮如璀璨銀河。
除此之外,他身上開始凝聚起一股朝氣勃發的氣勢,如潛龍在淵。
張英合的這番變化洪源看在眼中,不禁嘖嘖稱奇:
“面相之術竟然真與氣運之道相關,或者說個人氣運能在面相上反映一二。看來,我前塵中的那些古書並不全是什麽腐朽落後的糟粕啊。”
】
洪源透過劍雀蠱,再次凝望了一眼張英合後,便開始收拾包袱,準備登船趕往大澤鄉運送糧食。
虎門城和潼關城戰事忽然激起,鳳溪宗和青鹿道觀的天才弟子粉墨登場,各領風騷。
彭城也被波及到,糧價疾速上升,洪源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回老力工為柴米油鹽而唉聲歎氣。
收拾完畢,洪源手中拿出一份名單觀看。
名單上面的九個人名已經劃去了三個,還剩六個沒有劃去。
洪源的目光停留在第四個和第五個人名。
【唐四澤,水道武者,三階巔峰修為,現任南陽府丁等城池大澤鄉漕使】
【金田春,力道武者,四階初等修為,現任南陽府丁等城池大澤鄉將軍】
注視著兩個人名,洪源陷入沉思。
半響後,洪源不慌不忙將名單收起來,靜待來客。
“吱呀~”
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背著小包袱的老力工張小花站於木門前,向洪源招手。
“葉子,該走了。這一趟前往大澤鄉足足有二十三條大船,運氣好說不得我們能掙個三兩白銀。”張小花略顯激動,一張老臉雀躍至極。
“三兩白銀,真的嗎,叔!?”洪源眼兩眼直冒精光,口咬著一塊硬邦邦饅頭的他含湖不清道。
在混亂的南陽府,三兩白銀已然足夠維持一家五口一年的口糧,甚至還時不時能吃上肥豬肉打打牙祭。
“那當然,這趟回來你可以去善樂坊,甚至是去知書坊娶妻成家了。”張小花笑眼眯眯。
兩人並肩而行,朝著港口走去。
伴隨著行進,越來越多的漢子加入到隊伍之中,準備一同上船討生活。
三裡坊黃泥土廣場,張英合兩姐弟帶著張小花的孩子一同朝著張小花和洪源揮手告別。
此時的張英玉身著一身粗布衣袍,風塵氣息盡消。她目光遠眺洪源,伴隨洪源身影消失。
張英合觀望到姐姐的動靜,眼中若有所思。
“葉子哥從來都不會像其他男人一樣看不起姐姐,外加葉子哥厚道踏實,是個肯好好過日子的主。”
“這麽一看,葉子哥是個上好的人家。姐姐如果和葉子哥成親,肯定不能擔心會被葉子哥瞧不起,絕對能過得美美滿滿。”
張英合越想越激動,不禁暗暗握拳。
當他感知到心臟處源源不斷流溢出神秘物質,從而改善他的體格,讓他變得更加強大後,他就更加有信心了。
洪源(牛葉子):
…
…
大澤鄉,雲澤湖。
雲澤湖雖為湖名,可其實它了包括山地、丘陵、平原和湖泊等多個地貌。
在雲澤湖中,水匪橫出不窮,幾乎每隔十裡便能遭遇。
水匪來去如風,縱橫自如,利用特殊的地貌弄得大澤鄉官兵們苦不堪言。
而如今最讓大澤鄉官兵們頭疼的不是什麽雲澤湖水匪,而是來自鳳溪宗的賊子,尤其是那‘白衣秀才’關瀾。
“該死,關瀾那廝一身水法風法了得,來去無蹤,這一次又給他跑了。”唐四澤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關瀾。
想他貴為青鹿道觀修行弟子,只差一個小功便能晉升為真傳弟子。
結果卻屢屢被關瀾破壞功勞大業,實在是可恨的不得了。
如今關瀾這廝更是狗膽包天,居然越過防線,貿然出擊,簡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中!
金田春搖頭輕笑,腳下一頓,在大江上搖搖晃晃的戰船瞬間被他鎮住。
船上的帶甲之士均是敬畏地注視著他,注視著這位大澤鄉將軍。
站在甲板上,金田春聆聽著江上疾風拍打甲胃發出的沉悶聲,昂首眺望四方,從容不迫道:
“關瀾曾為鳳溪宗年會大比的榜首,可為一時人傑。不能一時見功,實屬正常。”
“這些天我們對他的圍剿不是沒有用的,現在他已經陷於雲澤湖。”
“要知水滴亦能穿石,只有我們足夠有耐心,他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話比,金田春對著碧藍天空伸出右手,悍然一握,像是把一切都抓在手中。
拳權相結,端的是威風凜凜,氣勢不凡。
雲澤湖的某個隱蔽小島,身著白衣的關瀾背著女修薑可尹狼狽行走在沙灘上。
沙灘松軟,容易留下痕跡。
但此刻的關瀾卻顧不得這麽多,因為他體內真元即將消耗殆盡,他得盡快找個地方恢復真元,不然一切都得成空。
“關師兄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任性,非要效彷‘血劍魔’來揚名立萬,任師姐和牛師兄他們就不會死。嗚嗚…”薑可尹低聲哭泣。
“狗屎一樣的大小姐。”關瀾心中怒斥,暗罵道:“還給我來這一套,你死不要緊,我怎麽跟師傅師兄交代?老老實實待在宗門不好嗎?我真的服了。”
可縱然心中有萬般不滿,關瀾也只能強打起精神,擠出笑容來安撫薑可尹,“沒事的,沒事的,我會帶你安全返回宗門。”
薑可尹漸漸地不再哭泣,雙眼紅腫的她牢牢抱住關瀾,像是一隻八爪章魚。
其後,關瀾順利尋到了一個洞窟,殺死凶獸後便暫時安定。
靠於山壁上,關瀾在思考怎麽帶著師妹薑可尹脫離此處,返回鳳溪宗。
越是思考,關瀾越感頭疼,大感棘手。
“我只是被一城之力針對便如此艱難,那‘血魔劍’憑借一己之力至今未被逮捕,並且一直逍遙法外,這廝該是得有多厲害啊~”
關瀾不免想到‘血魔劍’,頓感挫敗。
而此時的‘血魔劍’正在米船上的大通鋪床上看著別人搖塞子,喝花酒。
“八十,八十……”
“一百,一百……”
看著前方面紅耳赤的兩位年輕力工,洪源嘴角上揚。
他一點一點觀察著對方的舉動,精進自己的‘演道’造詣。
畢竟,人生如戲嘛…
七天后,龐大船隊成功抵達大澤鄉。
洪源也如眾多力工一般埋頭苦乾,將一包又一包的米袋扛上肩膀,在甲板上來來回回,幸苦工作。
“花叔小心。”
扛著三大袋糧食的洪源伸手,‘艱難’扶住了老力工張小花肩膀上快要掉落下來的米袋,也扶住了老力工的身子。
如若在此跌倒,以老力工這副小身板簡直難以想象,最起碼也得大傷一場,身體落下隱患。
老力工臉色紅溫,用盡所有力氣方才走完這一趟。
剛一歇息,老力工張小花後怕不已,大口喘氣,用力呼吸。
他是家裡的頂梁柱,他不敢想象他倒了以後他的小孩們該如何生活。
老力工用力拍了拍洪源肩膀:“好小子,多謝了。”
“嘿嘿, 花叔哪裡話。”洪源臉上浮現出憨厚笑容。
幾位彭城而來的力工看著洪源的表現,心中默默點頭,算是初步認可了洪源。
搬運工作的時間從凌晨到黃昏,只會在吃飯時停下過。
午間就餐時,大夥又開始了吹水聊天。
“你們聽說了嗎?雲澤湖有鳳溪宗弟子,誰能提供線索,便獎勵黃金百兩。”
“嘶~黃金百兩,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大澤鄉將軍和漕使都已經去雲夢湖了。”
“……”
聽著他們的話語,洪源眼神垂下,心中波瀾不驚。
這個消息,他早就在彭城各大世家處聽到了。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登上這一趟旅程,繼續充當一個苦力工。
傍晚,屬於力工們的自由時間。
由於今天救助老力工的事情發生,有好幾位彭城的力工小頭頭特地邀請洪源去逛窯子,只是洪源都以積攢銀錢娶老婆為理由,委婉拒絕了。
在大家自由活動時,洪源也開始了他的活動。
獵殺唐四澤和金田春,一報師兄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