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裡,帶著一股恐怖猙獰的味道。
李歡睜開眼,就看到了甲金正在為自己準備洗漱,這讓躺在他身邊,睡眼惺忪的聖雪師嚇了一跳,以為是雪山的野人下山,要吃人了!
可轉念一想,自己是在漢中,又不是在草原上,更不是在祁連山下,哪來的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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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蠻古殷被嚇得驚叫出聲,驚醒了紅脂,紅脂剛剛睜開眼,就被嚇暈了過去……
甲金那巨大的臉龐上,驚心動魄的大眼睛上,滿是錯愕和自責的神情。
李歡揮了揮手:“先下去,以後沒我的吩咐,你不用這麽早就準備洗漱的水。”
甲金低著頭,躬著身,走出了常人可以昂首挺胸走出的房門。
“是人?”蠻古殷惶恐地看向了李歡。
“那玩意兒難道是鬼?”李歡一把抱起被嚇得暈了過去的紅脂,掐著人中微微發力,紅脂悠悠轉醒,一把緊緊的抱住了李歡:“侯爺,有妖怪,要吃人!”
知情者二三,相顧無言……
李歡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麽金盞聽到自己那個大膽的想法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會是那麽無語了。
甲金和乙水這副尊容出去,嚇都能把人嚇個半死,自己卻還能有那麽大膽的想法……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美女看多了,反而對霸王龍有了別樣的情愫呢?
“那不是怪物,是侯爺的護衛!”
“護衛怎麽可以走進侯爺的房間,簡直太放肆了!”紅脂驚魂未定。
“是女的。”聖雪師尷尬的解釋了一下,紅脂完全不相信。
李歡撓了一下方才齊肩的長發:“確實是女的,這樣的人有兩個,日後我去淮南國的時候,就是她們保護我的安全!”
蠻古殷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那個人的雙手能撕碎野狼,擰斷戰馬的脖子,捏碎搶劫牛羊的匪賊!”
“是呀,所以才能做我的護衛。”李歡露出愉快的笑容,這兩個匈奴王妃,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的主人,您能帶上奴婢與你一同去那個什麽國嗎?”紅脂很快就發嗲,雙手圈著李歡的脖子。
“離開了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活,當然要帶著你,還有你,你!”
三個匈奴女人的快樂,就這麽簡單,一天不能看到李歡,她們就總擔心自己會被斬斷手腳,然後丟去喂野獸。
金盞笑吟吟的看著從房屋內走出來的眾人,李歡迎著刺眼的太陽看了過去,金盞整個人渾身上下像是被太陽鍍金。
極其修長的身體,貼體的衣裝,隨風而動的黑發,讓她看起來像是古典神話中走出來的女戰神。
李歡快步走上前去,就聽到金盞說:“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就等著時間到了,不過……”
“不過什麽?”李歡打著哈欠,從白止手中接過了溫水,很快一桌子的早點就已經擺好了,眾女爭相著討論起來婚宴,不曾注意到正在說話的兩位主人。
金盞沒有說不過什麽,李歡就坐了下來,給翠花夾了一塊小麥麵包,這玩意的製作手法沒太大的技術性可言,李歡嘗試了幾次,就已經成功。
其余的人自然投來羨慕的眼光,這種待遇,就是兩位公主都不曾有。
翠花小臉微紅,享受著主人的服侍,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女主人對此並沒有任何非議。
眾人更加清楚,翠花的地位有多高了。
這是侯爺的第一個血脈,哪怕是庶出,將來也一定是最受寵的孩子。
直到早點的聚會結束後,眾人都已經離去,金盞方才說了那個不過。
“昨天晚上守城門的人上報,說是發現劉陵連夜出城,手中拿著阿嬌的手令。”
“嗯?”李歡瞬間來了精神,兩眼發光。
金盞看他的眼神裡,終於有了嫌棄。
“母后怎麽會和這個壞女人搞到一塊兒的?”李歡這句話裡,“壞”字發音格外的重。
“這是我準備問你的,你們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瞞著我?”金盞一臉審問的模樣。
“我真不知道,天可憐見,如果我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是……”
“就是什麽?”金盞追問,咄咄逼人的模樣,第一次讓李歡意識到,這才像是一個老婆應該有的樣子,而其他的人……好像都沒這個膽氣。
“如果我真的和母后、劉陵有什麽瞞著你的秘密,就讓上天拋棄我!”
李歡忽然的誓言,嚇得金盞一哆嗦,她更惱怒了:“你就算是有什麽,瞞著我就算了,怎麽可以發這樣的毒誓?”
李歡賤兮兮的笑了:“因為真的沒有,如果我真有什麽瞞著你的,我覺得也可以告訴你。”
“沒興趣了。”金盞更生氣,矛盾的女人,很希望夫君什麽都不隱瞞自己,可卻又討厭夫君如此輕慢自己的生命。
李歡卻一定要說,因為金盞又沒有堵著他的嘴巴:“我其實不屬於這個時代,我來自於未來。”
金盞笑得差點露出後槽牙。
李歡卻很認真:“真的,不開玩笑,我其實來自於兩千多年後,我是一個穿越者。”
金盞用發誓的口吻道:“我以後再也不逼問你任何東西,你如果不願意和我說,那我就不問,如果你願意和我說,我一定會聽,免得日後傳開了,說我劉金盞把自己的夫君逼瘋了。”
真話,從來都是不經意之間,用最輕松的口吻說出,可尷尬的是,這樣似乎並沒有人相信。
李歡聳肩:“不信就算了,反正我都對你坦白了,我現在渾身從上到下,對你都沒有任何秘密……”
金盞已經不再想聽任何話, 甚至已經想要動手捂住李歡的嘴巴。
夫妻倆人安靜了好一會兒。
李歡看著侯府裡邊來來往往的仆從,涼爽的清風從他和金盞的臉頰邊上吹過,毛孔都在散發著愜意和舒服。
“這樣的日子真舒服,我忽然有點不想去淮南國……”
“最多一兩年就回來……”金盞又想到了那個關於劉陵的密報:“夫君,你真不知道,劉陵昨天晚上……”
“你不是剛說自己不逼問我什麽的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了?”金盞一臉認真的模樣,讓李歡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穿越後遺症,導致臆想症發作……
“我發誓……”
“我不用你發誓,我想聽你的推論,為什麽阿嬌會和劉陵走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