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淑賢的確落入了季老四的魔爪。當她打算舍財免災時,看到了那個漢子的一絲微笑,她以為很可能逃出險境。但是,這種希望轉瞬既逝。季老四把她推倒在炕上,馬上撕扯她的衣裳。崔淑賢奮力反抗,她用手抵在那個漢子前胸猛推,同時用腳踹他的下身。季老四“嗷”的一聲跪在炕上,崔淑賢起身下地。但她一步也沒有走出去就被季老四攔腰抱住,一下子把她摔在炕上。季老四撲了上去,崔淑賢故技重演,但這次卻失效了。季老四改變了策略,他用手把崔淑賢的雙手緊緊地壓在炕上,分開她的雙腿,前胸死死的壓在她的身上。這樣,崔淑賢就是雙腿猛踢也無濟於事,於是,崔淑賢大喊了一聲:“ 。”
季老四見這個女人雖無反抗能力,但仍不屈服,並且大喊大叫。雖然他聽不出這是喊救命,但這個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恐怕就要傳到院外。於是他扼住這個女人的喉嚨一掐,崔淑賢立刻暈了過去。
劉鳳吉他們六人分兩組順著松杉河兩岸尋找崔淑賢,足足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她的蹤跡。六個人在小橋西岸匯合,商討下一步如何行動。
孟憲成率先發言:“我看這樣漫無邊際地找也不是個事兒,我看還是想想別的辦法。”
“我們還是問問那個老板娘,問問她說的那個季老四住在哪兒?”萬玉林提議。
“擺早餐攤兒的老板娘早就撤攤兒了,我們上哪找她去。”陳福臣提醒道。
劉鳳吉接過話茬說:“福臣,你和山田一郎留下,仍在沿河兩邊尋找崔淑賢。其余的人,跟我一起去煤礦。”
其實,劉鳳吉的話就等於發號施令。山田一郎和陳福臣答應一聲就離開了。他倆過小橋到了松杉河東岸,順著河向北巡視。而劉鳳吉他們四個人則順著河朝南而行。
崔淑賢醒過來的時候,室內已空無一人。她的雙手被反綁著,長裙和內褲都被扔在地上,襯衣被解開,內衣被向上翻起。崔淑賢知道,自己被奸汙了。她從炕上坐起,一股熱風吹來,不時夾雜著臭味。崔淑賢突然想起孩子,她下了地,找一個有棱角的地方去磨綁在手上的繩子。這時,外屋門響。接著,那個漢子進了裡屋。
季老四看到女人站在地上試圖磨斷繩子,他“嘿,嘿”一笑說:“小娘們,還想跑!”
崔淑賢對他怒目而視,沉默一會兒開口說道:“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去了?”
“你放心,我把她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了,專門有一個老太太照料。”季老四一本正經地回答,片刻就轉為一臉淫笑說:“我是為了不讓孩子耽誤了咱倆的好事兒嗎?”然後自我解嘲地“嘿嘿嘿”地笑了幾聲。
“你想要挾我?”崔淑賢冷言相對。
“這怎能叫要挾?只要咱倆好,你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嗎?”
崔淑賢真是哭笑不得,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但轉念一想,孩子在他手裡,真不能與他硬抗。她語氣緩和的說:“你把我的手反綁著,這也叫對我好?”
季老四一聽她的言語有所緩和,馬上走過來把麻繩解了下來。季老四把扔在地上內褲、長裙撿起來遞給女人說:“這就對了。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你一個外國女人,哪有給你做主的。鎮上有許多老光棍都給自己弄個日本女人做媳婦了。”
崔淑賢一想,他說的還真在理上。這局勢她也看清了,自從昨天開始,日本人戰敗投降,他們這些寄居在臨國的日本國的二等國民也同日本人一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一但脫了單,就如同浮萍離開了水。但今天早晨選擇不與桂慧姬一同去間島,這是她的無奈之舉,因為找到丈夫金成健是首選。現在,一切都變了。山田一郎的出現,給了他找到金成健很大希望,有可能金成健和山田一郎在暴民行動之前就離開了日本宿舍。但一想也不對呀,他們倆逃跑時也應當找上自己呀。對,他們倆有可能在有人追殺的情況下逃出煤礦的。可是,現在找到丈夫,也一切都晚了。高麗人也是受儒家影響很深的族群,也是把女人的貞操視同生命同樣重要的國度。 季老四說完沒人給她做主這句話後,發現眼前這個女人臉的顏色和表情不斷變化。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眉頭緊蹙,一會兒面露淺笑。季老四暗想,這女人是不是精神有了問題,可別魔怔了呀!
“大妹子,你沒事吧!”季老四生怕她出事。
“大哥,我沒事。你貴姓?”崔淑賢第二次管他叫大哥。但這兩次叫大哥的含義有細微的區別。頭一次叫大哥,她希望以破財來消災。這一次叫大哥,她是要找回孩子然後逃出生天。
“我姓季,在家排行老四,你就叫我老四吧。那你叫啥?”
“我叫崔淑賢。我的孩子呢?”現在的崔淑賢整個心思都在女兒身上。
“你放心,我把她放在我的父母家了。”
劉鳳吉他們四個人到了煤礦不由得大吃一驚,從那天凌晨走了到現在不過六天時間,煤礦已經面目全非了。煤礦大樓門窗已全然不見,進得樓來,但見收發室一片狼藉,燈房子也空空如也,他們平常下井的坡道上的大門亦無影無蹤。
他們退出大樓走進食堂,如今的食堂已經人去屋空。不用說糧食已一乾二淨,炊事用具也一個不剩,甚至灶上的大鐵鍋亦不翼而飛。
從食堂出來就來到日本宿舍。這個地方是他們能預料得到的,因為那天晚上他們到過這個現場。那個時候就是烈火熊熊,還有什麽燒不沒的。沒燃盡的房架子坍塌進房框子裡,燒炸了的洋瓦巴掌大的碎塊散落在整個過火區域。
穿過工棚時看到,這是一個仍然保持原樣的地方。不用說,這裡不是一個值得搶的地方。過了工棚,就是高麗宿舍。這兩趟宿舍的門窗已沒了蹤影,室內只有散落的書籍。看到滿地的書本,劉鳳吉燃起了找到圖紙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