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點新人需額外加錢500元,能不能成還得看你的運氣,你同意嗎?”美女接待員巧妙地向劉鳳吉示意。
“算一算一共多少錢,成不成我都認。”劉鳳吉急不可耐。
“一共600元錢,就在這兒交款。”櫃台上的另一美女說,顯然她是收款員。
劉鳳吉拿出600元滿洲國幣給了美女收款員,美女收款員數了數放入錢箱,然後拿出一把鑰匙給了劉鳳吉說:“去二樓210室等,這是鑰匙。”
劉鳳吉從右手旋轉樓梯上樓。從三樓頂垂下的水晶燈一直到達一樓半空,讓劉鳳吉極為驚豔。他緣木製旋轉樓梯到達二樓,發現二樓中央部分一直到三樓的頂部是一個碩大的天井,天井的四個面兒才是房間。三樓地面懸挑出一圈四尺寬的走廊,走廊邊緣一側安著桃木欄杆,這讓劉鳳吉想起水滸傳裡對開封李師師的樊樓的描寫。
劉鳳吉環顧一下二樓的房間。天井本身是一個大大的正方形,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有九個房間,一共三十六個房間。每個房間的房門都是中式的,前台給的鑰匙無疑就是開210房間這個門的。210房間就是南邊這一橫左起的第一個房間。因為劉鳳吉看到了大紅燈籠上的數字,毫無疑問是210。
劉鳳吉來到210房間門前,用前台給的鑰匙開了房門。這個房間很小,地中間放著一個小小的茶幾,兩個坐墊分別放在茶幾兩邊的榻榻米上。對面整個面積就是一個推拉門,毫無疑問,裡邊才是210房間的主要部分——寢室。劉鳳吉面朝拉門坐在墊子上。抄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自斟自飲起來。
突然,身後有房門被打開的聲響。接著,背後就響起一個聲音:“先生,人,我給你帶來了。”
劉鳳吉沒有回頭看,只顧著自己品著茶。背後有推搡的聲音,腳步聲有點兒踉蹌。“先生,人已在你身後。”還是那個人的聲音。身後那個人一定是那個傳說中的龜奴吧,聽村裡人說,人們就管這種人叫“王八”。其實,人們最開始管這類人叫王八並不是指的他們是鱉或龜的意思,而是這類人忘了“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的第八項——恥,就是所謂“忘八”。後來人們以訛傳訛,把“忘八”叫成了“王八”。想到這裡,劉鳳吉不禁啞然一笑說:“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聽人的腳步和門的聲音,劉鳳吉知道龜奴已經出去並把門代上了。此時,身後又傳來女人的“嚶嚶”的哭泣聲。通過這哭泣的聲音,劉鳳吉可以判定,身後的人一定是山下青葉。他轉過身來,看到了山下青葉那張稚嫩而又絕望的臉。“青葉。”劉鳳吉輕輕叫了一聲。
聽到了一聲親切的呼喚,淚眼婆娑的山下青葉立刻止住了哭泣。他驚叫一聲:“劉叔,怎麽是你?”
劉鳳吉樹起食指“噓”了一聲,山下青葉馬上禁聲。劉鳳吉指了指通向室內的推拉門,同時,他上前一步向右側拉門,山下青葉非常乖巧地緊隨其後。
兩個人進到寢室,劉鳳吉拉上了門。山下青葉雀躍地撲上來抱住劉鳳吉說:“我太高興了!”山下青葉會的中文詞匯不多,一句太高興就代表了她的全部心情。
“你山田一郎叔叔也來了,他就在外邊。”劉鳳吉告訴山下青葉道。
“太好了,我以為見不到你們了呢!”山下青葉也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她想了想問:“你們是這怎樣找到我的?”
“我們抓到了張老三!他知道這個地方。
” “那季老四呢?他就是一個魔鬼。”山下青葉恨恨地說,然後詢問道:“抓住了張老三,怎麽沒抓住季老四?”
“他死了,季老四死了。”劉鳳吉道。
“他死了,季老四死了,他怎麽不早點死。”山下青葉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匯,於是她說:“罪悪がきわめて大きいこと。”她說的是死有余辜,但劉鳳吉並不懂。
劉鳳吉只知道季老四強行綁架了山下青葉,並不知道季老四強暴了山下青葉。劉鳳吉理解她說的季老四怎麽不早點死只不過對季老四的綁架的一種詛咒,並不懂得日語中死有余辜的真正含義。他現在管不了這麽多了,他現在真正關心的是如何順利地把山下青葉領出這個地方。劉鳳吉頓了一會兒說:“青葉,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外邊通知你山田叔叔,我已經找到了你。”
劉鳳吉讓山下青葉在他走後鎖好房門,他匆匆地走出210房間,來到一樓大廳。此時的接待大廳來了不少羅刹校尉,估計這些校尉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他們都跟劉鳳吉剛才一樣看牆壁上掛著的照片。
趁著人多,大廳混亂,劉鳳吉走出一樓大廳。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奉天座西邊的山田一郎和張老三。張老三不斷地朝吉原店這個方向張望。看到劉鳳吉在吉原店門前出現,張老三急忙提醒山田一郎。看到山田一郎的注意力已經轉到吉原店這邊,劉鳳吉向他做出事先預定好的交叉手勢。
山田一郎知道了已經找到了山下青葉,他剛要離開這個引人注目的地方,發現劉鳳吉正在穿過富士町大街向他們走來。
三人剛一會和,劉鳳吉就說:“山田君,山下青葉已經找到了,現在她在210房間。原來我打算把它贖出來。不想現在情況有變。現在大廳裡擠滿了羅刹的軍官,他們的德行你是知道的。如果他們在吉原店得不到滿足,山下青葉就可能遇到危險。”
“劉桑,你擔心的對。如果羅刹人在那個場合看到山下青葉,那麽她就很逃過這個劫難。我們是戰敗國,羅刹人是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我們的。”山田一郎說出了此時的日本人在中國東北的窘況。
“我們得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讓山下青葉走出這個門。 ”說到這裡,劉鳳吉用眼睛瞥了瞥張老三。
張老三非常懼怕劉鳳吉的這種眼神。從在田什傅溝煤礦的巷道處理掉樸成煥開始,他的這種眼神越來越有懾人魂魄的能力了,尤其張老三親眼目睹季老四的死,他對這種眼神極為恐懼。“再不讓她女扮男裝?羅刹人對男人可不感興趣。”張老三囁嚅地說。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大半夜的男裝到哪去弄?”劉鳳吉讚許道,然後提出了一個最現實的問題。
張老三湊近劉鳳吉的耳朵小聲說:“你們有這個。”張老三說到這裡,用手比劃了手槍型狀然後說:“用這東西弄一身衣裳太容易了。”
劉鳳吉想了想,覺得這樣乾有點下作,但急切間真沒有別的什麽好辦法。“好吧,我們倆去,我用這個,你來說。”劉鳳吉也學著張老三比劃的樣子,以右手作手槍狀。然後劉鳳吉鄭重地對山田一郎說:“我與張老三去給山下青葉搞一套男裝去,你在這裡守著,看吉原店有沒有突發情況。”
山田一郎答應了一聲,劉鳳吉立刻帶張老三順著富士町路往北走去。走了一會兒,往東拐到了雲閣電影院附近。突然,張老三發現了一個戴著禮帽的瘦小男人。他以肘碰了碰劉鳳吉說:“前邊那個人行嗎?”
“行,跟著這個人。”劉鳳吉肯定地說。
他們倆跟到大觀園茶樓附近,眼見那個人拐進一個幽暗的胡同。劉鳳吉瞅準機會,緊跑幾步,用南部十四抵住前邊那個瘦小男人。而此時張老三不失時機上前一步道:“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