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上前兩步,雙手伸向他和鄭道明身邊的那位年輕人,說道,“咱們這幫老骨頭就都別參合了,把機會留給這些六袋、七袋、八袋的弟子們吧?”
都是乞丐裝扮,雖說臉上擦拭得乾乾淨淨,但蓬松的頭髮,和周圍其他丐幫兄弟們一樣的衣服。這站遠了,還真不是看得很清楚。潘石智也是認真觀察著這南派李耀所介紹的人。
在竹虛宮,早已聽宮主朱文和迪楠介紹過現在南派丐幫的情況,對這李耀和鄭道明倒是十分關注。如今一見,尤其是一直說話的李耀,倒是印象深刻。
北派四位長老一直穩如泰山,按兵不動。雖說這是個機會,無論北派南派,他們的最高領導層的最大願望,一直都是實現丐幫的大一統。南北整體實力雖北派人數多出數倍,但在最高領導人的武學上都是不相上下。這麽多年,兩派也不好強行整合,也怕造成更多兩派丐幫弟子的傷亡。
如今南派率先挑事,也不說不好,也都是兩派的願望。如今在這節骨眼上,巧的是,三年前南派幫主迪英忽然逝世,其幫內群龍無首,相鬥數月,最終在兩大長老李耀和鄭道明的把持下才勉強穩下來。但迪英之女迪楠和藍杆打狗棍也失蹤,三年來南派一直都無法選出新幫主。
北派王尚祖得此機會,立刻整頓北派上下,決定趁此機會合並。但王尚祖是個正直的人,他對實現丐幫大一統也是十分上心,他排除眾議,要想整合丐幫,不能用武力強製執行。他希望北派弟子們首先尋找到迪英之女和藍杆打狗棍,然後和南派談判形式實現和平大一統。
可數月前,北派王幫主也遭受到刺殺。如今北派也是自顧不暇,把找出刺殺王幫主的凶手,為王幫主報仇之事定為本幫第一事物。
如今這局面,可謂是突然。兩邊都群龍無首,推出一人亦可整頓丐幫興業。但速來整體實力北派要強一些,此時若讓南派的人上位掌控北派,自然北派兄弟是有不服。所以四大長老也是深思熟慮,不敢充當出頭鳥。無論哪種回復,都會遭受嚴重的後果。
可當李耀第二次提完意見,面向北派四位長老時,終於,四位長老其中一位緩緩起身。此人正是傳功長老王尚樸。
他緩緩說道,“北派李耀李長老所言極是……”話雖慢,但及其響亮。
這一句,冷不防讓在場另外三位長老一驚。四位長老平時有些矛盾和爭執也屬正常,畢竟都是為幫內做事。但無論哪一位,所做所言皆代表幫內重大決定。大家都在謹慎思考此事,如今王長老一句道來,豈不是說明四位長老、北派丐幫同意那李耀所言?
鄭道明從頭到尾都嚴肅表情,好像事不關己,李耀卻是一臉得意。不過潘石智卻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他聽到二叔這樣說,第一反應也是震驚。經歷了那麽多,他也學會了冷靜,再加上在人群中沒被人發現,他可以更好觀察場上局勢和每個人情況。他發現了二叔和往常及其不對。
就在眾人驚訝之余,王尚樸走到鍾賢離面前,“還請執法鍾長老先講本幫至寶打狗棍請出來。”
鍾賢離左右各望了望胥十三和黃鼎庭兩位長老,二位也是不知所措。
王尚樸又是重複了一遍,鍾賢離看著周圍所有弟子,而他們的眼色卻是渴望他拿出打狗棍,好像這群人也渴望丐幫在今日實現大一統。再仔細一看,這群入屋的丐幫弟子,大部分都和王尚樸走得較近,看來今日局勢由王尚樸掌控了。
鍾賢離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忙小聲問道,“王長老,你這麽做究竟有何目的?”
王尚樸卻笑道,“丐幫這一百多年來,一直四分五裂,其實都是當年朱元璋的陰謀。他不想讓我丐幫壯大,他忌憚我們丐幫。今日,正是我丐幫實現大一統的最好日子!鍾長老,你要順應天命啊。好了,趕緊把咱們的打狗棍請出來吧。”
鍾賢離此刻被逼無奈,隻得先交出打狗棍。大家一看,這根打狗棍長三尺九寸,全身銅黃色。頓時引起全場一些騷動,尤其南派那二十余人,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北派的打狗棍,更是激動。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鄭道明,都不禁多看一眼,也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
王尚祖上前幾步,大聲說道,“南派的各位幫中兄弟……正如你們所看到的,我等也願意在今日這喜慶的節日上造就天下第一的丐幫。但是歷來丐幫規矩,要想成為丐幫幫主,除了有絕好的人品,良好的處事能力,最主要的必須武功卓絕。尤其我丐幫絕學‘混元真氣’和‘打狗棍法’,需達到一定境界……可我丐幫分散數百年,這兩大絕學自然是無人掌握的。如今我建議,凡是我丐幫弟子,無論南北,但凡六袋弟子以上,方可角逐幫主之位。”
頓時,現場交頭接耳,喧鬧起來。黃鼎庭大聲呵斥,“王長老……這樣不妥吧,之前咱們可說好為王前幫主報仇的弟子,方可成為我幫幫主。”
王尚樸卻不著急,大聲回道,“是的,但也可以先選出幫主。成為大一統丐幫的幫主,第一件事就是幫前幫主報仇。不但是王前幫主,包括迪前幫主。並且還要找到迪前幫主的女兒和藍杆打狗棍。這,並不衝突。”
李耀掩飾不住內心激動,上前幾步,走到王尚樸身旁,大聲附和道,“是的,王長老所言極是。那就先祝賀咱們丐幫今日大一統,以後武林再也沒有南派和北派丐幫,從今往後江湖上就只有丐幫!”
王尚樸大聲道,“在下不才,為丐幫傳功長老王尚樸,今年四十七,願意嘗試幫主之位。各位有願意競爭幫主之位的,還請賜教。 ”
現場頓時全部都向外擠了擠,中間庭院騰出一小塊空地。
李耀臉色突然大變,他湊到王尚樸身邊小聲道,“這可和之前說的不一樣啊?”
王尚樸笑道,“能者居之,李長老,請?!”說完伸手平攤,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李耀擂台上說話。
李耀則是氣不打一出來,這個之前說好的不一樣。感覺一開始就中了王尚樸的計,完全被這混蛋裝進去了。上就上!
王尚樸見李耀上擂,笑道,“李長老請賜教。”
李耀不等他話說完,一個黑虎掏心直攻王尚樸胸前。王尚樸卻只是微微一笑,突然右手袖子裡脫手而出一根三尺長的中棍,以一記“打狗棍法”的挑字訣“挑撥狗爪,挑開了李耀的攻擊。
李耀驚道,“這是打狗棍法?”
王尚樸笑道,“總所周知,王尚祖幫主是我親大哥……平時裡我們兄弟經常切磋,會個一招半式的打狗棍,不過分吧?”
在念到打狗棍字眼時,王尚樸故意調高了聲音、這是故意在對他們示難。
不過就這簡單的一招,鍾胥黃三位長老為之震撼。李耀的武功他們是知曉的,能成為北派丐幫長老之一,能在三年前迪前幫主逝世,能和鄭道明二人合力情況下把即將分崩離析的丐幫兄弟整合在一起,他二人實力絕非浪得虛名。
此刻卻被王尚樸輕松化解,這說明王尚樸實力更要高上許多。也足以說明,王尚樸這麽長時間隱瞞了其他人多久。更加猜測,這次乞丐節發生的一切,王尚樸絕對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