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就是兩日,第三日曾玄君才從床上爬起,這腹部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隻留下一點小小的疤印,無關大雅。
吃飽喝足,養足精神,便是參與那什麽英雄大會。既然是英雄大會,難道不邀請四大門派?這算哪門子的英雄大會。但為了追查麻衣劍客和蘭桃劍客,也只有不請自去了。
為避免路上遇到其他人起疑,這次便只有曾玄君,劍葉玲,潘石智三人前往。人多眼雜,丐幫弟子的裝扮又那麽容易認出,在不確定目標人物時切不可自己暴露太多,免得留下破綻給天下人把柄。
三人於是出川,開赴江西廣信府飛仙谷。可這剛出蜀地,就發生不可思議的事。穿過這連綿不絕的秦嶺便是長安城,可過漢中正要穿秦嶺時看到一群人正在互毆打架,是一群和尚和當官的人,再伏進一看,居然是少林武僧和錦衣衛。
一想到錦衣衛帶給自己這三年的生活,曾玄君那是氣憤不已,有錦衣衛的地方,難道又是什麽么蛾子?欺負少林僧人,算什麽!越想越氣,曾玄君也顧不上那麽多,立刻遊走真氣,一個箭步跨進戰場。
兩幫人馬見突然竄出一人,都是吃了一驚,各自做好防備。衝到近處,只見錦衣衛為首一人頭頂戴圓帽,著皂靴,穿黑衫,身紋為飛魚,帽上有一顆珠子。這頭上的珠子是子醜寅卯十二顆的其中一顆,看來這是一個身著飛魚袍的千戶大人。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褐衫,直身,身紋鬥牛袍。這應該就是東廠負責偵緝工作的番子們。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擒賊先擒王,曾玄君直衝到千戶面前,直接一拳轟出。雙方人馬都戒備著此人,千戶當然也不例外,繡春刀斜橫身前,抵擋了曾玄君攻勢。好生厲害,幸虧千戶多年戰鬥經驗於身,這一拳雖未對其造成多大傷害,但也震退他十數步。眾人一看皆是驚住,此少年好強的內力,若是正面挨上這拳,五髒六腑皆重傷。
少林僧人見這少年直衝錦衣衛,心裡也放松不少,若是與自己為敵,此番定是全軍覆滅了。
千戶站穩身姿,吼道,“爾等敢乾預東廠辦事?活不耐煩了。”
曾玄君也不客氣,“誰能想到東廠番子竟是一群最低等級的錦衣衛……呵呵,真想問問,現在你們是聽賽哈智的命令還是金英的命令。”
“住嘴,不許你侮辱金英廠公和賽大人。你個小輩幾時需要你等來評論……來人!”
千戶大人身邊立刻竄上幾人,同時持刀舉頂,蓄勢待發。
和尚們本就吃齋念佛,能不動兵刃那自是不願多動殺戮。眼下,曾玄君反而處於被圍攻之勢。遠處潘石智見曾兄弟落處下風,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一個翻身,潘石智落到曾玄君身邊,二人心領神會。錦衣衛見又多了一人,隻一個跟鬥翻這麽遠,定是高手。眼下高手越來越多,戰局也就越來越不利,需速戰速決。於是那四名褐衣鬥牛袍的錦衣衛縱刀砍來,曾潘二人頓時集中精神應對。
少林和尚為首的乃是一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和尚,身著土黃色布衣,身後則是二三十名二十多歲的身著深灰色布衣的沙彌。
曾玄君和潘石智各自躲開劈刀而下的敵人,順手推掌,直接將四名飛魚袍錦衣衛抵飛。這招式也算不上招式,只是本能反應下最合理的招式,竟被二人以最簡單的方式化解。
不過這中年和尚好眼力,他看後不驚震撼,徐徐道出,“丐幫混元真氣,
武當丹元道玄神功……真是年輕有為……” 千戶也不是莽夫,能在江湖上幫朝廷乾事這麽多年,自然也是有些眼力見的。如今這兩個少年都有不俗身手,恐怕要在此刻拿下這幫少林和尚不是那麽容易了。隻得先行撤退,之後匯集人馬再想辦法下手。
於是千戶召集二三十錦衣衛,迅速撤退。不愧是朝廷受過專業訓練的將士,雖武力值感覺不怎麽樣,但這素質則是江湖人士沒法比的。
曾玄君還想上前追擊,那名中年和尚大聲道,“少俠莫急,窮寇莫追,窮寇莫追呀!”
被這和尚一擾,錦衣衛們撤得更快了。這軍隊編制的陣型,若是孤身一人真追上去了,恐一時半會也是糾纏得很。
潘石智卻轉身上前,來到少林僧人這邊,他拱手作揖道,“晚輩見過俱真大師。”
想不到這四十多歲為首的和尚竟是俱真大師。少林乃千年古刹,曾有三十六堂口,如今也只剩下十大堂院。如今少林方丈乃空字輩的竹庵子忍神僧,他麾下弟子也只剩俱字輩四位大師。
少林雖三十六堂口猶在,但能在江湖上知名的只剩下羅漢堂,般若堂,菩提院,戒律院,證道院,懺悔堂,藥王院,舍利院,藏經閣,達摩院這十大堂院。俱真大師乃羅漢堂、般若堂兩堂之主,授少林武僧、俗家弟子棍棒拳腳刀劍等外門功夫。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三十六門房武功,也就是三十六路外家武學,皆是出自羅漢、般若兩堂。
俱真大師也是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丐幫八袋弟子,王前幫主義子潘石智少俠……真是年少有為,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阿彌陀佛。”
潘石智一驚,“大師認出我來了?”
“呵呵,好一個混元真氣。會此功法的,除了王前幫主也就是潘少俠了吧……”
一提到義父,潘石智又是感觸頗多。此時曾玄君也走了過來,俱真卻在打量著此人。
曾玄君也拱手作揖,“見過俱真大師。”
雖能看出這位少年使用的武當功法,卻不曾見過更未聽過此人。要知道,能熟練運行丹元道玄神功到如此地步的人,俱真可都是知道的,如此年輕一人他也是第一次遇見。江湖上的事風雲莫測,隱士高手那是比比皆是,如今一睹風采也正應了那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山還有一山高的諺語了。
俱真大師盯著曾玄君,“這位少俠是?”
曾玄君趕緊上前,“在下只是一無名小輩。”
潘石智卻符合道,“我這位曾兄弟可謂是歷經磨難,也是一身好本事啊。”
“姓曾?”見他這般年紀,俱真大師微微一笑,“最近江湖不大太平啊,能因一人而攪動整個武林的數十年來隻你曾玄君一人啊。”
曾潘二人驚奇,曾玄君疑惑道,“俱真大師知道晚輩?”
俱真大師笑道,“如今江湖有誰不知你曾少俠的大名?只是今日才一睹風采,曾少俠見笑。”
潘石智趕緊問道,“不知貴派是如何和這錦衣衛纏鬥在一起?”
俱真大師也是無奈,歎氣道,“哎……既然曾少俠在此,也不必遮遮掩掩,出家人不打誑語。”
“啊?這事還和我有關?”
“阿彌陀佛……數日前,有一黑衣人夜闖少林,再與三位師兄弟交手時不落下風。數百招後這黑衣人漸處下風,最後他略敗留下一物便逃離了我少林。”
曾玄君聽到此處,忙問道,“這黑衣人是否使劍?”
“正是……曾少俠知道此人?”
這黑衣人興許就是那個麻衣劍客,曾玄君揭開自己衣服露出還有傷口疤痕的腹部,“我等也是追查這人來到此處。”
潘石智也跟著說道,“我義父之死和這人乾系也大……還問大師,這留下的一物到底是何?”
俱真大師卻苦道,“阿彌陀佛,本座不願撒謊也不能撒謊,這物還請兩位少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