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這是希思齊伯爵內心的想法，在他們的心目中，軍情局繼續在革命黨上和他們拉扯是理想的結局，甚至如果軍情局被拖到聽證會結束，那些證人發揮不了作用那他們就賺翻了！

　　可惜，伯希納和拉昂的在一開始的嘲諷給他們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尤其是每當希思齊想帶偏話題，列奧都會在台上狠狠的敲響木錘打斷他的發言，同時各個代表們也在那之後隱約形成了聯盟，這讓希思齊伯爵感到憂心忡忡。

　　‘不要擔心，勝利的天平早已經偏向於我們，真正的溝通與舉證早在私底下解決了，’老者的話又一次在他腦海裡響起，聽證會?哼，演戲罷了’，即使是希思齊聞言後也不禁感歎一句:“這就是利益啊。”

　　“這就是最後的一項，利益，”戈爾達特在小桌子上放下了最後一快小餅乾，“它既是目的，也是手段，或者說那些正在站在最上面的人只在乎這個，這次聽證會最關鍵的就是這個了。”

　　說完他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錫製小壺，蓋子擰開的那一刻，伯希納聞到了濃烈的酒味，戈爾達特輕抿一口，隨後悠悠說道:“王國今年的議會很不一般，北方軍團、土地貴族、商業貴族、商人、工廠主、教會太多的人有太多的利益了，最重要的是，國王在去年的王國議會上就宣布，王國要開始新一輪的改革，”

　　“15年前的第一次改革是東境關稅與建立西境工業區，10年前是北方的軍改，5年前是外交政策的大轉向，這些的基礎都是利益的協調與分配，而關鍵的核心就是軍情局的建立。”

　　“為什麽這麽說?是不是因為軍情局可以壓製住那些土地貴族，同時逮捕邪教獲得了人心?”伯希納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真相，就像那些史書裡說的那樣誰掌握了人民的擁護，誰就是偉大的國王。

　　但戈爾達特卻搖了搖頭，“對了一部分，你要知道王國的通知核心仍然是非凡者，誰掌握了非凡者誰就掌握了王國，軍情局的建立意味著國內的平民非凡者在教會與貴族之間出現了第二條路，這就讓現在的國王可以拜托無憂王時代的傀儡狀態，甚至依靠與各派系的合縱連橫中漸漸開始壓製南方貴族，連他們最大的幫手光明教會這兩年都跳船了，而這離不開拉昂局長的協助，所以說這次聽證會很重要，你懂了吧?”

　　伯希納連忙點頭但隨後又立刻搖了搖頭，“這些東西之間有什麽關系啊?”，他能聽懂前面的那些東西，但是實在無法串聯起來。

　　戈爾達特聞言歎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太年輕啊，”他的手抬了起來指向伯希納說道:“關鍵在你啊。”

　　“我?”伯希納迷茫地指向自己。

　　“昂，你和你家，尤其是你父親和他背後的那些利益團體，可是王國內很重要的一股政治勢力啊。”戈爾達特繼續娓娓道來:“27日你遇襲，王國高層就很緊張，國王更是一天之內召見了我們三次，誰都不知道這是不是莫些人被逼急了，幸虧後來調查出來真的是靈蛇會，但是這之後你加入軍情局而你父親卻沒反對，這就是釋放出一個強烈的信號。”

　　伯希納幾乎是和戈爾達特同時說道:“我父親(東境公爵)這次站在了國王這邊！”

　　伯希納做出的這個推論十分順暢，在他認識的同齡人中他是唯一一個以公爵之子的身份加入軍情局的，而軍情局和國王的緊密聯系也讓旁人自然而然地聯系在一起，

當然更可怕的是，代表工廠主的西境公爵和他家是親屬關系，代表北方軍團的北境公爵也早已找上門，而南境現在只有和年齡相仿的朋友繼承爵位，甚至他家的事物都是由他姐姐打理的，因此不在考慮范圍內。　　但即使如此一個囊括了軍情局、北方軍團、東境、西境的利益團體也已經具備雛形了，在這個團體內直接有著王國的7位半神，近三分之一的非凡者，甚至可能有王國議會內一半多的席位，這意味著一旦團體內部達成共識將極大可能的變成王國的共識。

　　“這也是為什麽大家關心這次聽證會的原因，大家都想知道拉昂局長是不是和國王產生了嫌隙，尤其是有傳言說關於是否下發大搜查令，國王和拉昂局長爆發了很激烈地爭吵，先懂了吧，為什麽我說利益是這次聽證會上最重要的東西，該和你說的都說了，你自己結合自己的信息分析一下，拉昂局長是如何完成利益交換的，以革命黨為切入點比較好。”

　　伯希納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是一次表現的好機會，革命黨、勞·佩雷、東區的衝突還有濟貧院，不，不對，濟貧院不是關鍵。

　　醞釀了好久伯希納慢慢開口說道:“軍情局啟用了勞·佩雷這個暗子，他和革命黨有深刻的聯系。”

　　“他早年幫助革命黨，後來被西境判死刑，軍情局出面保住了他還有他家人，他也就成了我們的下線。”一直坐在一旁默默看報的賴特先生說道。

　　“是的，隨後他邀請革命黨來王都借口是提供經費或者幫助宣傳什麽的，這是我聽拉昂先生說的，然後他就在報紙上發表激進言論誘導自己被捕，革命黨這個時候煽動了東區的工人為營救他做準備，”伯希納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南華克公園內混在其中的軍情局人員，又補充著說道“軍情局是他們的協助者。”

　　見戈爾達特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又繼續說道:“如果沒有濟貧院的事，那麽在碼頭區軍情局會煽動著工人們乾點大事，並且把鍋摔到革命黨頭上，議會的人應該很擔憂革命黨吧?”

　　“生死敵人，畢竟就算你是非凡者，你的朋友、家人裡也總有人不是，而革命黨隨時敢朝這些人腳下丟炸彈。”賴特繼續開口補充道。

　　“好，那如果是這樣的話，軍情局就可以借助議會的恐懼通過大搜查令，這次聽證會尤其是我的出場對他們來說是一次寬慰，意味者東境公爵和軍情局仍站在一起，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一次交投名狀的機會，我說得對不對?”

　　“基本正確，但你遺漏了一點，想想報紙上這兩天對東區的要求，想想北方軍團為什麽進入王都。”

　　伯希納稍加思索很快就有了答案:“北方軍團既是為了保護王國議會，也是一種威懾，如果大搜查令不通過，那北方軍團就可以借助報紙上的民意接管東區，這是現有的利益集團所無法忍受的，所以他們又可能選擇利益破壞更小的軍情局，而軍情局接管東區尤其是碼頭區，必然會借助整頓七處、邪教與幫派的名義，把東區的一部分利益剝奪下來。”

　　他頓了頓隨後提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計劃:“這部分利益會分給一些人，他們將是盟友、是幫手甚至可能是原來反對派的左膀右臂，而這一切都只是王國利益分配的預演。”

　　“好！好！好啊！”戈爾達特聞言連連欣喜，甚至連一旁的賴特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說的很好，你比我想的聰明，這是好事，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們，太棒了，祝願你將來有朝一日能取得像拉昂先生那樣的傑出成就。”

　　“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伯希納的話打斷了戈爾達特的喜悅，在獲得他的肯定後伯希納問出了他的問題:“那東區的那些普通人怎麽辦，軍情局的行動有考慮過他們的安危嗎?”

　　戈爾達特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道:“有，但很少，因為這就是現狀，普通人不如有財富的人，有財富的人不如非凡者，非凡者不如貴族，這是卡西利亞上千年以來的傳統，軍情局的建立已經在一定意義上打破了傳統，但變革需要時間也需要力量，我知道你...”

　　“戈爾達特先生和賴特先生，北方軍團的代表馬上要做完證詞了，表決即將開始，請準備入場。”

　　賴特沉默的拍了拍伯希納的肩膀，而戈爾達特則苦笑地說道:“時間會給我們答案，也希望你能堅持理想，”說完他們兩人就並肩走出了休息室，隻留下沉默的伯希納。

　　會場上的希思齊伯爵早已失去了開始的自信與沉穩，那緊張的感覺讓他不住地朝傍邊的老者看去，“冷靜，希思齊伯爵，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要保持沉穩”，老者的話讓希思齊倒吸一口氣。

　　“我怎麽冷靜，那個約拉姆講完話後，這些代表已經站在了一起了，我不明白軍情局有什麽魔力讓他們都聽信了自己的片面之詞， 還有這北方軍團，哈?要求強力部門接管東區，他就差直接說出要北方軍團進去了，我們的股份、碼頭、訂單都要被搶走了，你叫我怎麽冷靜，多德伯爵?！”

　　多德伯爵聞言歎了一口氣，“我說了，聽證會不是關鍵該做的早就已經做了，結局早就注定好了。”

　　隨著賴特和戈爾達特的入場，列奧再次敲了木錘說道“現在開始表決，軍情局需要12票以上的讚成票才能通過大搜查令，首先是內閣代表們。”

　　在希思齊伯爵的目光中，內閣的五人齊齊地舉起了手，隨著列奧的唱票，他不禁抱住了腦袋，“完了，完了。”

　　“接下來是法院代表，唔，又是五票，最後是議會的代表們，請讚成的先生們舉起手來，嗯?只有兩票?！”

　　列奧的話讓希思齊連忙從自己的手掌裡抬起頭來，他看到僅有兩人舉手，包括那個一開始向伯希納提問的人，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坐在他一側的另一個議員卻沒有舉手，見狀他連忙看向多德伯爵。

　　“我說了，聽證會的結果早已決定，勝利的天平早已偏向我們。”老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他們已獲勝，拉昂現在只有12票，而按照規矩當票數有差異時，他必須投出反對票，那現在的決定權就在王室代表上了，而就他所知國王與拉昂已有矛盾，如果王室讚成，那聽證會的法律依據就不會有《緊急狀態法》，所以結果已經很明朗了。

　　“我說過了，結局早已注定。”多德自言自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