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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燈火》第一十九章 第1批貨
  受限於設備規模和工人數量,時下雷石燈飾的月產量僅有五百多盞,蘇清石原計劃在產量積累一定規模的時候,分兩手行動。

  一邊利用魏東來鎮上的店面進行展示,南鎮已經出現一些外地的采購商,雖然算不上活躍,但只要被看中,單子便小不了。另一邊蘇清石也得利用村裡企業的常規辦法,上門去商業公司找推銷員。

  此時薛君山的出現,給蘇清石的第二條路指明了方向。而且薛君山不是一般的推銷員,有徐海風、馮建龍這層關系不說,還自帶久以成形的市場渠道。

  薛君山很看好花魚燈的前景,但國內燈飾經銷商也是野蠻叢生,不乏兩頭吃的人。他認為應以家居大賣場的推介為主要方向,這樣一來就可以減少中間一道經手,把產品直接融入市場終端。

  並且君山日用與一些酒店客戶已建立起多年的合作關系,無論裝修還是新店,壁燈之於酒店天生就很搭調,他會全力去推這一部分市場。

  這讓蘇清石很快下了決心,這批花魚燈的市場定價是十元一盞,總銷售額兩萬元,按照慣例推銷員抽取一成五。也就是說薛君山只要把燈賣出去,就可以拿到三千元的報酬。

  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雷石燈飾的第一批貨走出了廠區,來到渡口碼在兩艘船上。駛向南鎮、奔向市裡,籌劃了這麽久終於以商品的身份面市,也意味著蘇清石創業的第一桶金不遠了。

  一個月後,蘇清石去了一趟商業公司,在與馮建龍的聊話中,表露出手頭緊俏的困境,借由打聽打聽薛君山那邊的動向。

  站在蘇清石的角度,外銷鏈最早是馮建龍提的,有關試點的舉措也是馮建龍在中間搭橋,所以蘇清石與薛君山的直接聯系反而不合適。此事後面還可能牽出模式一類的東西,雙方把事情都歸在馮建龍這一個點,才合處事之法。

  蘇清石想不急也不行,“缸裡的米”已經見了底,什麽都能拖,工人們的薪酬拖不得,村裡工酬再低,月月也有近兩千的支出。廠房租金和設備費用在前期也是大頭,目前還拖欠著劉老板的貨款。

  若還是得不來這批貨的回款,蘇清石真要揭不開鍋了。

  馮建龍知蘇清石緊切,但直言跑市場這種事各有各的特殊性,和村裡鎮裡創業的企業是一樣的道理,他們也要花時間磨事,有時也要紓解困境,希望蘇清石稍安勿躁。

  就這樣,蘇清石又挺了一個多月。然而等他再到商業公司的時候,卻被告知馮建龍請假了。

  是夜深沉,蘇清石回到家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離柵門外十幾米的時候,家裡傳來了爭吵聲。

  “我早就和你說過,他不是做生意的料!行事衝動、輕信別人,這東西改不了!”

  “你就好發脾氣,什麽都是別人的錯!這事能都怪清石嗎!他為什麽信了!”

  姐妹吵個不休,不多時蘇清石又聽到一個軟綿綿的聲音。

  “我有責任。”

  蘇清石停下腳步,就地坐了下來。

  蒸熱的夜風拂面而過,蘇清石卻手掌冰涼、冷汗涔落,雙手不知所措亂摸起來,忽然碰到了煙盒。他在這裡坐了許久,閉上眼的時候有一種天旋地轉之感,清落了幾分後,內心又大肆咆哮起來。

  灼辣的煙草貫喉而入,帶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如硝煙抹平了原野,把向榮的草木變為屑一般的余燼。蘇清石痛咳不已,聲音震在心底,又像坍塌了什麽東西。

  或許在旁人眼中這只是一批貨,一批貨值有限的貨,不至於永難翻身的一趟經歷而已。但在蘇清石眼中,此中滿載自己的渴望、夥伴的期望、家人的厚望,縱橫商海離他太過遙遠,他最需要的是告訴身邊人,這條路走得直、闖得亮。

  “你永遠沒必要向別人證明什麽”,聽上去灑脫而有性格,實際和世上三萬五千句大道理沒有什麽區別,都是說給別人的好聽話、留給自己的意難平。人只要心氣昂揚、只要還融入群體、只要做不到極致超脫,就會一直走在證明自己的路上。即便解不開“我是誰”這個命題,也得讓別人知道“他是誰”,某種意義上說,這何嘗不是最大的世俗呢。

  外面的咳嗽讓院中陷入沉靜,隨著柵門鈴鐺一響,蘇清石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盞油燈之下,蘇廣志、蘇瑤、蘇瑾、徐海風都坐在院子裡。

  短暫的靜寂後,徐海風道:“清石,實際上自打貨離開南鎮,馮經理就聯系不上薛君山了。”

  蘇清石點了點頭,他左看看又看看,想找一把凳子,人們都在看著他,在昏暗之中更像是顯微鏡下。

  “這件事我有責任,你也不要去找馮經理的麻煩了,他也是被蒙在鼓裡。我們後來知道,這個薛君山南鎮人的身份也是偽造的,商業公司也被他騙了。”

  徐海風的話帶著歉意,可蘇清石才是被蒙在鼓裡的人,他這個當事人一無所知,反倒是一個外銷經理和一個花木老板,暗暗不知通了多少私言密語。

  事已至此,因蘇清石而壞了徐海風和馮建龍的關系,儼然劃不來,因為這件事把村裡企業和鎮辦公司的關系鬧僵,更是所有人都不願看見的結果。所以蘇清石得明白,今天這般沒有衝天芒,只有和事佬。

  徐海風有責任、馮建龍有責任,商業公司的人員審查有責任,但責任來責任去早把蘇清石拖垮了。

  這年頭找一個人太難了,薛君山已經消失兩個多月,這麽長時間流散在何處毫無頭緒,如果這就是個靠騙術為生的人,恐怕連名字都是假的。至於報警從花魚燈入手根本是異想天開,五湖四海找一盞燈,得是多麽大的動員。再者說了,這件事從一開始只有口頭上的時限,有關部門也不能斷定那薛君山已經跑路。

  “馮經理那邊說了,今後派出去的人都會留意薛君山,他也承諾雷石燈飾後面的貨他一定親自來理。”

  話到這裡,蘇廣志開了口,“這件事清石不怪任何人,是他和姓薛的接觸,他有他自己的判斷。如果姓薛的永遠不會再出現,那麽這筆學費蘇家也認了。”

  此話一出誰也不再開口了,徐海風不由睨了一眼蘇廣志,印象裡他不曾聽過這般擲地有聲的話,更讓他第一次聽出幾分蘇家家長的意味。

  人們散去後,大腦一片空白的蘇清石回到房間,不久之後,他看到床頭的小櫃上,放著一個像手掌那麽厚的信封。

  年輕人總想著我要如何風馳電掣火朝天,而老人家往往像個象棋高手,走一步看三步。人啊,要永遠留個後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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