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還僅是七刀,現在他已能將九刀盡數施展而出。
他估摸著九刀合一後,對凝氣中期修士亦能造成威脅。
可惜。
若能以靈氣催動,那威能又該是何等強悍!
石羽也不再去糾結,嘗試多次無果,他也不再去嘗試。
在與敵交手時,也不會去嘗試以靈氣催動九刀,這會讓自身露出極大破綻。
以氣血之力施展九刀合一便可。
刀法,拳法,靈識禦劍,靈氣運用,一番練習後。
石羽終於嘗試著去修煉那冰錐術。
冰錐術口訣精要,他早已熟記於心中。
今日要做的,便是將此下品靈術完整施展出來。
一次,兩次......十數次,皆無法凝氣成冰錐。
調動丹田氣旋中的靈氣,施展靈術手訣皆沒有問題。
甚至因為他修煉的是冰魄訣,吸收入氣海的靈氣帶有部分冰屬性。
以此種靈氣凝結冰錐,比之當日黑袍人凝成的冰錐,體積要大上一倍。
冰錐之寒亦遠勝當日黑袍人所凝冰錐。
他修煉的功法更適合施展冰系靈術。
但總是在冰錐最後成形時刻,驟然崩碎,化為一地碎冰。
石羽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只能一遍遍施展,一遍遍練習。
直到全身靈氣乾涸,恢復數個時辰後,靈氣再次充塞氣旋近三成。
修為的突破就是不斷破開氣旋障。
如一個瓶中,結滿寒冰,需得不斷融化寒冰,才能有可用空間。
有了空間後,吸收靈氣便很快。
耗光了靈氣,恢復一段時間,靈氣便自然充滿空間。
待氣旋內靈氣恢復巔峰,石羽再次嘗試施展冰錐術。
第二日很快到來。
石羽修煉一日一夜,全都在修煉那冰錐術。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第二日卯時,石羽終於凝氣成錐。
旭日東升,日出破曉。
一輪金色赤陽冉冉初升,在雄偉玄奇的殞仙山脈最高處,勾勒出一道奪目金邊。
血藍星灑落緋紅之光,與初升暖陽遙相呼應。
赤陽金光與緋紅星光交替。
石羽雙掌之前,半丈長,三尺寬,上窄下闊的一道冰錐成形。
冰錐在石羽身前緩緩轉動,寒氣蒸騰,絲絲冰霧散出。
日光與星光灑落其上,剔透寒冰折射出炫目光華。
石羽長呼一口氣,額頭已大汗淋漓。
顯然,全力而為,施展出此冰錐術,對他自身亦是極大負擔。
不過,好在終於將這下品靈術修煉而成。
石羽不再勉強,能凝成此半丈長冰錐,已遠超當日黑袍人。
他雙掌往前一推,冰錐旋轉著射出。
裂石分土,破牆而出,無堅不催。
只見石屋院落內,鋪陳的方形青石板碎成齏粉,泥土被犁出一條數尺深的溝壑。
東邊的院牆坍塌一半,冰錐砸落中心處,現出一個方圓丈許的大坑。
石羽瞠目結舌,此靈術威能遠超其所料。
“我僅是初步練成此術,其威力已不可小覷。熟練掌握後,當能再精進幾分。”
“這還僅是下品靈術,便已可當作殺手鐧來使用。那更高層次靈術,又會是何等威能!”
待到酉時,石羽才離開家中,前往鎮中心。
馮府,趙府,羅府,以及各族公所居之地,皆在鎮中心。
鎮南是青雲石礦場,
如今應當為靈石礦場。 各方散修分為四個陣營,盤踞在鎮中心呈四足鼎立之勢。
日薄西山,夕陽西下。
年關已過,這個冬天只剩余寒,枯樹未萌新芽,野草等候春風。
少年脫去大氅,換上青袍,腰間懸劍,身背大刀,口飲烈酒。
他扯去束發多年的草繩,任由滿頭黑發披散於肩頭,瀟灑恣意橫生。
青袍衫領半敞,酒水順著下巴流入胸懷,他毫不在意。
年滿十五歲的石羽自鎮東緩步而來,將掀起駭浪風波。
夕陽古道冬風,烈酒封刀掛劍。
大風起落飛揚,隻待仗劍拔刀。
待石羽行至鎮中心,已是戌時,日暮沉沉,天地昏黃。
日頭全沒西山,緋紅星光席卷。
這一個黃昏後。
鎮子裡發生了一起慘烈的滅門血案。
這起血案發生於陳阿公藥材鋪內,陳阿公一家四口盡皆慘死。
陳家藥材鋪外,圍了十數人,都是街坊鄰居。
最近些時日,即便是白天,他們也很少出門。
石羽自鎮東邊一路行來,也沒見幾個人影,顯然青石鎮百姓都藏於家中,惶惶然,淒淒然。
可發生了滅門慘案如此大事,不得不讓人出來觀望。
很明顯,這些鄰居是聽到了頗大動靜,才出門查看,結果發現陳阿公一家盡數慘死於家中。
而此時,剛入黃昏,血案發生時間早於這個時間點。
即是說,朗朗乾坤,白日之下,凶手當街闖入陳家藥鋪中,將其一家滅殺於內。
這也昭示著青石鎮的秩序已徹底崩壞。
石羽從不遠處街道行來的過程中,已大致聽清眾人交談內容。
聽得是陳阿公一家出事,且滿門被滅,石羽心中當即便是一突。
他猶記得那個雪夜,自己一家家求人開門,最後只有陳阿公為他打開了那扇門,為他亮起那抹蠟燭火光。
石羽推開人群,正想要入陳家藥鋪內查看。
此時,陳家藥鋪內,那碎去半邊的木格子門中,兩位胡發皆白的老者從門內走出。
是陳氏族公和石氏族公。
這兩位族公緊皺眉頭,面色略顯煞白
“兩位族公,內中情況如何?”石羽迎面而來。
兩位族公見是石羽,只是搖頭連歎,無法作答。
石羽也不再詢問,不顧他人目光,直接進入殘破的藥材鋪內。
石氏族公還遇阻攔,但石羽行速何其之快,哪能是他可以攔住。
入得藥材鋪,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這血腥氣的濃烈壓過了整間鋪子的藥材味。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具撲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旁邊灑落一地的藥材。
汩汩的血水從兩具屍體喉管中湧出,在青石地板上形成一灘血色水窪,將一地藥材淹沒,浸染上濃鬱殷紅。
這兩具屍體一男一女, 皆為中年。
順著血水,石羽看見了兩具屍體脖頸處猙獰的傷口。
那是兩個拇指粗的血洞,像是被猛獸利齒咬出的傷口。
卻又似是而非,若真是被猛獸所咬,傷口應當會有撕裂痕跡,脖頸也會完全斷裂。
石羽分辨不出,這傷口是何物造成的。
他心情沉重,越過兩具屍體,邁步朝裡間走去。
裡間臥房,刺鼻的血腥味愈發濃重。
只見陳阿公伏倒在床榻旁,殷紅鮮血浸透全身。
他的懷裡躺著一名十一、二歲少女。
此少女石羽也認識,是在中舍讀書的陳念雪,陳阿公孫女。
同樣,一老一少也是脖頸間有兩個血洞。
石羽心中不忍,他眼神冷如寒冰,眸光如刀。
其身周靈氣湧動,披肩黑發無風自揚,殺意在胸中匯聚。
他伸出手去,探了探陳阿公鼻息,不出意外,已沒了任何呼吸。
他又觸碰了下其脖頸處的血洞,裡面流出的鮮血還是溫熱的。
顯然,陳阿公一家遇害不足兩個時辰。
而且,四具屍體內鮮血流失超七成。
觀此間情況,從傷口中湧出體外的鮮血量顯然不足七成。
四具屍體至少有一半的鮮血被取走。
“難道凶手殺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取血?鎮子上發生的多起人口失蹤案,背後始作俑者,與此次滅門案凶手,是否為同一人?”
“真是該死,此事不查個水落石出,整個鎮子的人怕是都要遭受罹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