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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牢馬甲成聖》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信嗎?”(二合一)
卯時一刻。

 天邊亮起了一絲若隱若現的魚肚白。

 正是月色未消,黎明將起時。

 蜀州,將軍鎮,依山而建。

 此刻若有人面朝群山,看向將軍鎮,將會親眼目睹無比詭異的一幕。

 皎月西下,月色剛下山的另一頭。

 而本不應該如此明顯的“山影”,竟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拖長的“山影”如一個鍋蓋似地,黑壓壓地罩住了將軍鎮。

 “山影”覆蓋之下,整座城鎮仿佛變成了“陰影之城”,也成了君不笑的主場。

 之所以將“捕獲異人鳳北”的場所選在此處,君不笑早就算準了月落影斜的方向,借助地勢與天時,將自己“影子戲”的奇術效果,放到了最大。

 此刻將軍鎮中,對於夜未央一方而言,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盡佔。再者,向來毫無牽掛的異人鳳北,忽然對一位陌生的猛男如此上心,就像是穩固的大壩上缺了一口,讓鳳北有了顧忌。

 心有顧忌的鳳北,就像是有了弱點,她,不再無敵。

 這就是為什麽二十年來,鳳北一直以“上弦三”的身份在夜未央中任職而安然無恙,偏偏二十一年後的今夜,時隔二十一年夜未央終於發難的緣由。

 這,是十載難逢的時機!

 誰也不知,盤旋在大乾國土各處的渡鴉,就像是“養鴉人”的眼睛,雖說養鴉人透過渡鴉的眼睛不可能看得比臨場更清晰,但夜主早已得知猛男鄭善的存在,也一直關注著鳳北一行人進入蜀州後的走向。

 充分發揮了“主場優勢”的君不笑,讓“陰影”籠罩全城。

 如今,城中君不笑剪出的影子高牆,分割成一個個獨立的空間。

 在鄭修獨鬥兩位夜未央十二月時。

 鳳北、楚素素、鬥獬,

被分到了一塊。

 不遠處正是楚素素的“孤兒院”,這顯然不是巧合,而是故意為之。

 鳳北並不知道君不笑的“影子戲”奇術。

 但這不重要。

 鳳北向來不會花心思去琢磨對方的奇術,一是沒必要,二,還是沒必要。

 一巴掌解決不了的事,那就兩巴掌。

 一向如此。

 鳳北平靜地摘下黑絲手套,丟到腳下。

 “不愧是異人鳳北,無論何時,皆從容不迫。嘖嘖…”

 虛鼠仿佛忘了當年被跪在鳳北面前求饒一事,此刻他面帶嗤笑,一抖肩上重劍,厚厚的染血紗布抖落。

 重劍的劍鋒,鑄有如同利齒般的鋒刃,與其說這是一把刀,不如說是一把鋸子。

 “虛鼠?”

 一路上鳳北與鄭修二人早就懷疑虛鼠是內鬼,此刻將軍鎮中遭逢變故,虛鼠亮出兵器,鳳北了然,點點頭:“果然是你。”

 楚素素在鳳北身後先是一愣,隨後咬牙怒道:“是你!”

 虛鼠那心狠手辣的表情,就算化灰撒了一地,她楚素素都能將灰灰擺回去。

 虛鼠面容陰鷙,眼眸深處閃過隱藏極深的仇恨與貪婪,他壓根就沒看楚素素一眼,目光死死盯著鳳北,嘿嘿笑道:“是我。但,不止是我。”

 一位位孤兒目光呆滯,臉上卻帶著詭異僵硬的笑容,如行屍走肉般逐一從門口走出。

 叮!

 清脆的鈴聲打破死寂。

 叮冬,叮冬,叮冬。

 “來來來,莫著急,排好隊,人人有份,皆不落空。”

 除了楚素素外,其余十五位孤兒,茫然走出,竟乖乖地站成一列。

 走在最後那人,赫然一身雲袖黑衣,腰間掛著黑鐵木令,上面顯眼的位置上刻著“下弦陸”三字。而與黑鐵木令一同懸掛的,還有兩顆做工精致的鈴鐺,隨著下弦陸的步伐,兩顆鈴鐺與腰牌觸碰,發出叮叮冬冬清脆聲響,先聲奪人,格外引人注目。

 “不!”

 看著與自己情同手足、同甘共苦的孤兒們,變成了這幅似笑非笑的詭異模樣,胸口隱隱作痛。但鬥獬眼疾手快,拉住剛準備衝上前的楚素素,壓低聲音道:“當心!”

 楚素素厭煩地拍開鬥獬的手,回頭瞪了一眼,怒道:“你們是一夥的!”

 鬥獬張了張嘴,神情愕然,卻啞口無言,難以反駁。

 無論是從穿著上,還是從職位上,他們的確是一夥的。

 同屬於夜未央。

 可是,為什麽?

 此刻鬥獬即便是撓破頭皮都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發生眼下這般奇怪的對峙場景。

 鳳北一抖長袖,手臂攔在楚素素與鬥獬身前,正想說些什麽。但頃刻間,鳳北話到嘴邊,眸光微怔,余光快速瞥向緊張的鬥獬。

 每個人進入夜未央都有著各自的理由。

 別人的理由鳳北不知,不在意,無所謂。

 但她的理由一直都是,尋找二十年前在白鯉村中消失的鄭善。

 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鄭善,加入夜未央借助夜未央的情報,無疑是最快的方式。

 如今,她找到了。

 鳳北在與鄭善重逢那刻,對她而言,便失去了繼續呆在夜未央中的理由。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夜主不信任她,鳳北總在夜深人靜時對自己說:無妨,因為她也從未將自己的信任交出。

 她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離開夜未央。

 鳳北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那麽突然。

 “無妨,你們站遠些。”

 鳳北釋然一笑,事到如今,談“信任”或“不信任”,已經無法改變什麽。

 她反而覺得心中仿佛有一顆大石落地。

 “初次見面,在下有一點點緊張。”

 只見新來的下弦陸,在鳳北面前顯得有幾分拘謹,右手整理衣襟,面色一正:“夜未央,下弦陸……”

 可這正經辦事的神情沒持續幾秒,留著短發、下巴胡渣凌亂的男人忽然摸了摸頭髮,面露郝然,移開目光笑道:“我剛從夜衛破格升到下弦陸不久,上弦三大人或許不認識我,不過沒關系,我在夜衛時,無數次聽聞上弦三大人的事跡。”

 “有人說,上弦三大人兩手藏有驚世大恐怖,一旦脫了手套,一城十萬人,雞犬不留。我曾聽說,上弦三大人曾以一人之力,在十年前屠了一座城鎮,嘿,也不知是真是假?在下還曾聽聞……”

 對方興高采烈地說著“鳳北屠戮傳說”,鳳北耐著性子聽了兩段,第三段時眉頭微蹙,打斷對方的話:“假的。”

 “哦……”下弦陸眉飛色舞的神情陡然一頹,滿是失望:“原來是假的呀……”

 “下弦陸……大人!”虛鼠明明地位比下弦陸更低,可這剛上位沒多久的“新人”,是從夜衛破格晉升至十二月的,虛鼠心底難生恭敬,隻覺陣陣不爽湧上心頭,咬牙切齒地喝了一聲,朝下弦陸拱拱手:“別忘了正事!”

 “瞧你急的,難怪你不成氣候。”男人埋怨地小聲滴咕,可這“小聲”的程度連站在最遠的鬥獬都聽得一清二楚,瞬間虛鼠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下弦陸輕咳兩聲,兩手平伸,掌心朝著鳳北。

 “在下周八指,顧名思義,只有八根指頭的周八指,區區不才,向來不善打鬥,可偏偏得了夜主賞識,一不小心當了下弦陸。”周八指雙掌翻動,掌心掌背,仿佛是在告訴鳳北,他手裡沒藏東西。

 周八指的兩隻手,一手缺了拇指,一手缺了食指。他充分展示自己的雙手後,笑道:“我呀,年輕時不懂事,被仇家剁了兩根指頭,所以現在更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事。上弦三大人,你莫要多想,此行在下領命前來蜀州,只是替夜主向上弦三大人傳幾句話,絕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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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鼠牙關緊咬,正如不久前所說的,奇術師遵從限制與規矩,大隱隱於市。虛鼠隻知夜主派來一位新上任的“下弦陸”,他隻知對方“八根指頭”的特征,可具體走的是什麽門徑,掌的什麽術,虛鼠一概不知。

 如今見這周八指不按常理出牌,已經亮出了兵器準備報當初跪辱之仇的虛鼠,漸漸被磨去了耐心,即將發作。

 這時虛鼠難得壓下怒意再次提醒:“大人!要辦正事了!”

 “胡說!”周八指聞言,顫著手指著屋頂上的虛鼠,臉色大變:“辦什麽正什麽事!我說了不喜歡打打殺殺!你別胡說!小小星宿,你信不信我明兒就到夜主那裡告你一狀,說你誹謗?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你怎敢明目張膽地誹謗我?我都說了,我來此,是受命傳幾句話,僅此而已!”

 畢竟是自己人,虛鼠雖然亮出了刀,但他與鳳北不和許多人都知道。況且虛鼠、周八指、鳳北、鬥獬,四人都是夜未央人。見周八指與虛鼠二人當街互罵,鬥獬覺得整個人都被繞暈了,不知這突然出現的周八指到底賣什麽關子。

 鳳北雖然脫了手套,但對方沒有殺來,鳳北暫時沒有出手。

 並不是說鳳北行事不夠果斷,而是因為鳳北心裡清楚,她的“不祥”連她本人也無法控制,手下難留活口,所以更多的時候,鳳北喜歡被動,只有當對方表露了殺心,鳳北這才“不得已”反擊。

 或許鳳北的行事風格在鄭修看來不夠果敢,但這也是屬於鳳北的無奈,以及藏著她這些年來,對自己這雙手的忌憚。

 “好吧,說正事。”

 周八指,指著虛鼠罵了幾句,讓虛鼠臉色發青啞口無言後,他忽然手腕一抖,一塊紅色的絹布出現在手中。

 鬥獬猛地翻出了課本,面露警惕。

 鳳北向前踏出一步。

 “慢!”

 周八指從容說道,目光落向鳳北身後捆實的畫卷上,徐徐道:“在下真的是為傳話而來,上弦三大人莫要誤會。你瞧,我真不懂打打殺殺。”周八指見鳳北沒有下一步動作後,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幸虧夜主對鳳北的性格拿捏穩當,所以他才有一定把握站在鳳北面前而不死。

 周八指用紅色的絹布蓋住左手,猛地掀開絹布,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出現在掌心中。

 周八指手上的動作與嘴上的話看似毫無關系:

 “夜主有一道密令,關系重大。希望上弦三大人親自接下。”

 鳳北皺眉,道:“說。”

 周八指笑容更甚:“夜主希望,上弦三大人能主動進入公孫陌畫卷的鬼蜮,救出幾位陷入鬼蜮中的二十八星宿。夜主認為,夜未央中其他人皆難以勝任此項任務,他老人家希望,上弦三大人能‘出手’。”

 他在“主動”、“出手”兩個詞上壓了重音。

 鬥獬先是一愣,而後驚道:“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雖沒親眼目睹畫卷的詭異,但鬥獬不傻,對方顯然有備而來,上弦肆以“影子戲”封鎖將軍鎮,這次夜未央的舉止處處透著詭異,鬥獬到了此時也琢磨出怪味,剛想出聲提醒,虛鼠冷聲道:“鬥獬,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鬥獬漲紅了臉:“放屁!夜主傳信向來只會用渡鴉來傳,別以為我不懂!”

 虛鼠眼中殺意浮現:“你若不信,他日親自找夜主求證便是!如今,有十二月親自傳信,你還不信,你真當自己是哪根蔥?你真想叛出夜未央?”

 “夠了,閉嘴。”

 鳳北擺擺手,平靜壓下二人爭吵。

 她摸向腰間,在鳳北腰間串著兩副街頭隨處可見的面具,以及那象征著夜未央十二月身份的黑鐵木令。

 只見鳳北沒有一點點猶豫,隨意地將“上弦三”腰牌丟在地上。

 楚素素張大嘴巴,面露驚愕。

 這腰牌她偷過兩次,惹怒了鳳北。如今鳳北卻毫無卷戀地將腰牌丟在腳下。

 鳳北面無表情,道:“如果我說……鳳北不願意呢。”

 “那,”周八指咧嘴一笑:“這就是為什麽,夜主讓在下來當說客了。別著急,你先看看那人。”

 周八指用一根指頭指向如木偶般傻乎乎站著的一位孤兒。

 那位孤兒腿上夾著簡陋的木板,一步走出,卡地一聲,腿又折了,偏偏此人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仍是那副僵硬的笑臉。

 楚素素話音中帶了哭腔:“牙哥!”

 周八指道:“我說,我已經將他心偷了過來……你信嗎?”

 絹布翻飛,周八指絹布一抖,又變出一把小刀,插進木盒裡。

 嗤!

 被稱作“牙哥”,不久前被猛男畫師客串老醫師接骨療傷的孤兒突然捂著胸口倒下。

 周八指笑吟吟地打開木盒,匕首穿過盒子,裡面插著一顆血淋淋的人心!

 將那顆捅穿的人心隨意一丟,周八指又抖絹布,他這次指了另外一人。

 這次是孤兒團的頭兒,龐升雲。

 “我說,盒子裡裝著他的心,你……還信嗎?”

 鳳北表情微怔。

 不等鳳北回答,周八指又將血跡未乾的匕首插進盒子。

 裡面又傳出“嗤”的一聲。

 龐升雲痛苦倒下。

 在倒下前,龐升雲猛地恢復神智,絕望地朝楚素素伸出手,轉眼沒了聲息,眸光澹去。

 噗通。

 楚素素瞬間崩了, 頹然跪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二位孤兒的屍體,一動不動。

 只見周八指絹布再抖,遮住血淋淋的木盒。

 “找死。”

 鳳北一步踏出,狂風四起,一掌按向周八指面門。

 眼看著鳳北接近,周八指不急不忙地說出第三句話:

 “我說,盒子裡裝著那鄭善的‘心’。”

 鳳北身影如一道黑色的閃電。

 偏偏這道閃電硬生生地在周八指面前停下,那只能滅殺一切的不祥之手,與周八指的面門近在遲尺。

 周八指笑容邪魅,陰森可怖。

 “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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