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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天下1639》第138章 太后的惱怒
方嶽貢之所以提議驅逐張守言,並不是因為這一次對“圈禁”提議的分歧。
  “陛下登基時的情景,某隻道聽途說。其時跋扈之態昭然若揭,誰讚成,誰反對,這是人臣所能言語的話麽?”
  “念其年輕,或可歸為大功在手得意忘形。然帝喪之期,強行推動處斬達千人,魏相、李相也隨聲附和,絲毫不顧忌先帝哀譽。”
  “再者,太后使人以年號之事問之。竟不避不辭,欣然而答,宮中使者幾乎是轉瞬而回。分明是早有預備,這還是為人臣的態度麽?”
  “英國公為左都督,提調京營降兵,可以英國公之威名,手令居然被京營直接退回,言明須請示楚國公,他張守言究竟是想幹什麽?!”
  “兵部左侍郎奉令入勤王番軍勞軍,居然不得入營門!
  !”
  “圈禁之策,雖強帝權,然陛下尚少,害處不顯,然魏師令、李複余依附張某之意,卻愈發明顯。”
  方嶽貢越說越無力。
  “主少國疑,京中內外之兵皆從其人,內閣輔臣半數歸之,若不早做處置,便不是操莽,也會有禍心之輩逼其成為操莽!”
  讓方嶽貢沒有想到的是,一直以溫和懷柔姿態示人的吳生,在聽完他的話後居然點了頭。
  “四長所言甚合我心,”吳生輕拍桉幾,憂色滿臉,“莫說張守言,便是孫傳庭也須轄製一二。這兩人都是方面之臣,正好可以互相鉗製。”
  “不瞞四長,周逆自縊前曾至拘所見某,”吳生幽幽的說出了一段秘事,“其未談身後事,隻說了兩個人。一為孫傳庭,二為張守言。”
  方嶽貢不屑道:“某猜定是汙蔑二人不軌,好亂我朝心。”
  “若是死前狂吠,我何須記在心頭?”吳生歎息道,“周逆老彌為賊,看事確實透徹。”
  “他說新皇禦極,大明之幸有二。一為孫傳庭老邁,余子碌碌;二為張守言年輕,卻無子嗣。能平賊禦韃虜者唯張守言一人,而能製張守言者唯孫某人耳。是故張守言留不得京城,孫傳庭出不得潼關。”
  吳生鄭重的看向方嶽貢。
  “這幾句話,某卻深以為然。”
  方嶽貢思索一番,也不由得不點頭認可周延儒的論斷。
try{mad1('gad2');} catch(ex){}  “鹿友兄放心,我與張守言之間絕無私怨,此番隻將他驅出京城去山東禦寇,如此年紀居於廟堂之上,於己於朝都絕非好事。”
  “那就這麽定了吧。”
  方嶽貢喜色上臉:“那你我二人何時去見太后?此事不得太后應允,怕是難以實施。”
  吳生笑了笑:“你我二人去見太后,怕是會適得其反。讓太后以為我們是在清除異己,獨掌朝綱。明日一早你去拜訪一下英國公,英國公襲爵不過兩月,最是有衝勁的時候。太后別人不信,但英國公的顧慮卻能聽得進去。滿京兵馬近乎脫離朝廷的掌控,這種事太后不會置之不理。”
  ......
  新襲爵的英國公張世澤不過三十出頭,五軍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幾乎是他張家世傳的位置。成國公能掌京營,也是因為上一任英國公一直病重,天下正是用兵之際,故而這幾個位置上少不得能做事的人。
  但凡天下稍定,執掌京營的不要猜定是他張家。
  張世澤自認對新任楚國公是萬分的客氣,可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當著眾多勳貴的面,給下了老大一個面子。
  他的手令下到京營裡,肯奉命的居然只有三成不到。
  便是聽慣了張府吩咐的人,也小心翼翼的提醒他“要不要先問問那邊”。
  “那邊”是誰,不言自喻。
  英國公百年來的傳統,向來不參合朝中的任何事,哪怕是皇權更迭。
  於皇室而言,張府也不會犯任何錯,他們唯一的錯,就是在皇命下達後還掌控不住京營。
  故而在方嶽貢上門之後,張世澤隻稍作猶豫便讓夫人在陪祭時,單獨去了見了太后。
  而隨著這幾日朝局的逐漸穩固,周太后對張守言的心思也發生了變化。
  在她看來,張守言“借”來的一萬“番騎”應該是朝廷的兵馬,怎可讓其成為張守言威福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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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見過英國公夫人的第二日。
  奉太后懿旨,宗人府左宗正並鴻臚寺卿,前往張守言所部軍營宣慰。
  左宗正剛剛出宗人府,張守言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不用管他,”張守言好整以暇的摸出了幾份折子對著老谷子晃了晃,“我就連被彈劾後上辯的折子都準備了好幾份。”
try{mad1('gad2');} catch(ex){}  “不過我也不能光等著,得給他們也找點事做。”
  張守言拎起桌上的烏紗帽彈了彈,對魏驢子和朝魯笑了笑。
  “咱們去戶部和兵部走一遭,抵禦韃虜的糧草、軍費可不能總是拖著咱們,不然就別怪我死賴在京城不走。”
  幾人嘻嘻哈哈的走出了國公府,信馬由韁向戶部殺去。
  靛藍彩鳳茶盞被摔得粉碎,劇烈的咳嗽聲在坤寧宮裡響起。
  宮人太監跪倒了一地,無人敢勸被氣得一臉通紅的太后。
  左宗正和鴻臚寺卿連番軍的營門都進不去!
  老宗正還被守門的幾個草原蠻子拿刀比劃了幾下,嚇得暈死過去。
  就連鴻臚寺的傳譯接連解釋,可那些蠻子就是不聽,反而把老宗正的轎子砍得粉碎。
  “傳張守言!”
  周太后怒氣如潮,又看向了王承恩。
  “王承恩,叫人在宮裡守著,聽我吩咐拿人!”
  王承恩急忙跪倒。
  “太后娘娘息怒,使不得啊!萬一拿了張守言,失了管控,那些番騎在京城裡鬧起來,可如何是好?!”
  “就算要動手,也須讓張守言把番騎都調出京城再說。”
  “那就借著這個由頭,讓張守言把番騎調出去!”周太后稍微冷靜了一下,“讓皇帝下旨申斥張守言,且看他如何應對?”
  坤寧宮烏雲蓋頂之際,一道陽光驟然灑進了宮門。
  坤興公主朱媺娖一路跑了進來。
  周太后見到女兒,心情便好了一些。
  “跑什麽,仔細摔著,出汗了沒?來人,取毛巾來給公主吸汗。”
  朱媺娖就著母后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似乎對滿地的碎渣視而不見。
  “你去哪裡了?一上午都沒見著人。”
  朱媺娖癟癟嘴:“今日炯弟帶著我去宮門口轉了轉,正巧看見楚國公攔住了戶部幾位大人在糾纏,這不看了半天的熱鬧。”
  “聽說,禦寇的諸軍已經半年沒有任何餉銀了!”
  周太后微微色變,心中對張守言越發惱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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