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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信誓旦旦告訴本將軍絕對不會有半點紕漏?現在出了問題就告訴本將軍說是貴霜人太過狡詐?你以為西域都護府是擺設對麽?”
白麒陰冷的質問聲,壓的塞提阿心驚膽顫,忙將腦袋貼在地上,顫聲回道:“白將軍息怒,我車師國對大漢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絕沒有半點忤逆您的意思!”
白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看著手中文書,然後一字一句說道:“你們訴苦請我王師出兵,那好,
錢,我們出,糧,我們運,仗,還是我們打,不動用你邦國一兵一卒,只需偵得敵軍動向即可,
結果,你們特碼連情報都給假的!想要造反麽!”
白麒將手中假情報狠狠擲到塞提阿腦袋上,厲聲質問。
“我有罪,白將軍息怒,我有罪,我有罪!”
此刻塞提阿除了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認錯外,真的是腦袋一片空白。
當年,瓦慈、烏孫、義渠等西域諸國對抗漢軍,這位人屠可是沒有半點猶豫,將這些反抗勢力,連同平民在內,全部屠戮的一乾二淨。
現在,難道就要輪到車師國了麽?
當然,相比起車師國會不會滅,塞提阿更擔心的是自己的性命怕是要提前交代在這裡了。
廳內其余五位折衝府校尉都是斜著眼看那塞提阿,各自臉上充滿不屑,沒有半點給他說話的意思。
白麒起身,走到塞提阿跟前說道:“回去告訴你們的王,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惹怒漢軍還想當做無事發生?哼哼……滾!”
塞提阿還想再說什麽,但抬頭對上白麒那充滿肅殺的眼神,硬生生將話憋回肚子,不斷扣頭,連滾帶爬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等塞提阿一走,段熲第一個呼了口氣,順手掏出一個小木盒,歎道:“這蠻夷總算是走了,可把我憋壞了。”
只見他翻開盒子,裡面呈現一根根紙卷的香煙,順手取出一根,極其瀟灑的丟到嘴裡,爾後掏出火折點燃,愜意的深吸一口。
其余各將見此也是紛紛掏出煙盒,刹那間整個府廳是騰雲駕霧,猶如火葬場……啊不,猶如仙境……
這紙煙是長安煙廠最新研製的產品,有了過濾煙嘴,相比與用煙鬥著實方便了許多。
但由於紙煙還是剛起步階段,技術還不是非常成熟無法大規模量產,這價格自然是異常昂貴,也只有那些月收入超過五十銀元的煙民才抽的起。
至於在騰雲駕霧的幾位,哪個沒有萬貫身家?這種紙煙價格實在不放在眼裡,開心就行。
一根煙燃盡,白麒將煙蒂掐滅在桌案上的煙灰缸內,從鼻孔呼出一縷白煙,爾後說道:“兵部的文書下來了,想必諸位也已經知曉,陛下十分支持我們打這一仗,
但在正式跟貴霜、大食開戰前,必須把內部隱患給剔除,就比如這車師國,哼,要不是情報司的兄弟及時送來密報,
怕是中了埋伏都不知道,本將軍早有意思先拿車師國開刀,不知諸位的意見如何?”
今年二十四歲的白麒,已經變得十分老辣,舉止之間已經有了一名主帥的氣勢,這都是通過一場又一場的腥風血雨中磨練出來的。
陸羽也掐滅手中香煙,輕捋長須對白麒說道:“小小車師國,膽敢對我大漢不敬,更有通敵之嫌,滅之合情合理。”
段熲道:“但末將有一事不明,既然白將軍打算滅了車師國,為何還要提前告之塞提阿,
出其不意不正好麽?” 白麒又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緩緩說道:“打,就要從正面將他們堂堂正正的打服,車師國本帥是勢必滅之,
就算他們有準備又如何,車師小國有抵禦我大漢鐵騎的能力麽?何況,也不一定非要用武力使之屈服……”
白麒話未完,田晏說道:“白將軍,以理服人可不是您的性格,何況蠻夷畏威不畏德,車師再弱,也不至於主動取消國號並入我大漢吧?”
田晏也是一個狠人,當年一怒之下滅了烏孫全國,更是將烏孫國一把火毀於一旦,城內二十萬百姓在他的蹂躪下,活下來的不足三萬人。
他的話中之意十分明顯,廢話少說,直接乾就是了。
白麒笑道:“打,當然是要打的,畢竟這一次是我們佔理,車師通敵欲加害我漢軍,不滅不足以服軍心,
只是凡事也得雙管齊下,我們先派兵攻打車師周圍諸部,給車師王族形成壓力,逼迫他們就范。”
夏育歎道:“末將還是想不通,這車師國到底在想什麽?居然敢跟我大漢作對?他到底哪來的底氣?”
陸羽輕哼一聲,一捋長須:“某覺得車師怕是以為能靠貴霜將我們西域都護府驅逐他的國境, 想借敵之手給我們製造壓力而已。”
白麒笑道:“如此一來,滅掉車師,大家都沒什麽意見了?那就表決一下,同意滅車師的舉下手。”說著第一個舉起了手。
段熲忙道:“白將軍,這些禮數就跳過,小小車師國,既然想滅那就滅吧,需要什麽隻管提,隴右道那塊還有很多事等著末將回去打理,要人要餉給個數。”
白麒滿意地點點頭:“就等你這句話,現在隴右道沒什麽戰事,你撥五千人馬和十萬石糧食送到都護府,至於其余幾位,各出兩千人馬就行。”
眾人沒有任何異議,自己本就受白麒節製,對他的分配豈能不支持?
只是陸羽額外提了個條件,求白麒在出征貴霜時,帶上瓜州折衝府一道。
白麒明白陸羽這是要報劉策的恩,也就答應了下來,何況他本就有意要調陸羽的部隊去攻打貴霜。
“報,啟稟白將軍,耿校尉帶卓瑪買提已回到質新城,如今正在都護府外恭候。”
“命他進來!”
“喏!”
耿恭的到來讓白麒精神抖擻,他對陸羽說道:“這耿恭可是不可多得的福將,陸將軍,你可得好生用他。”
陸羽眨了一下丹鳳眼,拱手道:“白將軍放心,某已不是從前那般目空一切了,經陛下教誨後,深知從前的自己是多麽無知。”
段熲接過話:“末將多一句嘴,耿校尉我沒有任何意見,但這卓瑪買提又是怎麽一回事?聽聞陸將軍打算給他一個升遷途徑,他有什麽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