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滿城煙火,在夜空中綻放了一個晚上。
家家燈火通明,守年、守歲、守平安。
何深家裡也是如此。
廂房內,跟小舅子外加夫人,以及諸葛臣一起搓起了麻將。
中間除了吃口宵夜外,一直打到了天亮,才爬上床跟夫人開了個小會。
中午時分,何深起床,開始收禮。
大年初一,拜新年。
來何深府上拜年的人絡繹不絕。
何深為此也擺了十幾桌,放置禮物的房間,都快被堆滿了,各種名貴字畫以及金銀數不勝數,其中還有塞銀票的,這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自從吃了悶虧後的周朝先,越發的低調,這一次送的禮品也顯得有些寒酸。
“何大人,這份萬年歷送給您,希望您萬年不朽!”
何深不喜這種場面,早早去拍桌了。
留了小舅子李豐年在記禮品。
“掛歷啊!”李豐年瞥了一眼,隨手一揮,道:“放哪兒吧!”
說完就去迎其它人了。
任陰九挺著個肚子,拍了拍周朝先的肩膀,淡然道:“老弟啊,你這是越來越不上道了。”
“過年,就送個掛歷?”
周朝先心底苦,現在船廠的工錢,全靠他個人墊付,工程款後面的幾筆錢,要到年後才能夠申領。
就算申領到了,也無法填滿虧欠的窟窿。
“九哥,不是弟兄這次摳門,實在是無錢可用,現在船廠那邊..........”
任陰九聞言,拉著周朝先走到一邊,支招道:“朝先,我給你出個主意,這件事情你辦成了,在船廠那邊追加個三五萬的預算不成問題!”
“什麽主意?”周朝先眼睛一亮。
嘀咕完,周朝先提前離場,任陰九則是挺著肚子戳著手,奔向了牌桌。
...........
賭桌上。
何深正跟商不離豪賭,師爺擲色子。
兩人壓大小。
過年嘛,就是吃喝玩。
不光是他們如此,尋常百姓也是這樣。
“何大人手氣真好,又是豹子!”
“新年第一天運氣就這麽好,看來今年和州城又要發啊!”
周圍人不斷下注,還順帶吹捧著何深的手氣。
其實這跟手氣誒多大的關系,完全就是有人出老千,故意讓何深贏罷了。
這人隱匿其中,是個獨眼龍。
關鍵這人還不是何深的人,因為他也不屑贏這點小錢。
人是任陰九帶來的江湖人。
因為出老千被人刺瞎了眼睛,從西北那邊跑路過來,投奔到了任陰九門下。
同時還附帶了名言,出千最高的境界,是讓對手贏錢,這樣永遠不會被抓。
聽完這句話,任陰九當即收為了心腹。
此刻,不就用上了嗎!
“這把我也下個大的!”任陰九找準機會,直接下了一千兩銀子。
周圍人見狀,心底都是一驚。
沒想到任陰九玩這麽大。
雖然這桌都是和州城的權貴,可還沒有奢侈到隨意下注一千兩銀子的地步。
何深見狀,擺手道:“老九,你玩這麽大,等下輸了可別耍賴!”
“怎麽會呢,我老九一言九鼎!”
“來,勞煩師爺擲篩!”
“好嘞!”師爺撩起袖子,開始擲篩子。
站在他身後的獨眼龍,不動聲色的按著桌子,
待篩盅落下,他才將手躲開。 “十七點大,何大人又贏了!”
連續十二把開大了。
何深臉上雖然樂,心底也清楚,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故意讓他贏。
白天送禮,晚上就要來求幫忙。
都是互相的。
利益交換的。
收好處,不出力,送著送著就沒人送了。
當然,何深也不會什麽忙都幫。
鬧騰了一下午,臨近旁晚時,果然留下了一些人,開始排隊進入何深的書房。
爐火前,何深看著一份折子。
“這是應天那邊剛送來的,燕王殿下對部長提出的遠洋很感興趣!”
武姬站在旁邊,語氣恭敬。
何深看完後,將折子丟進了爐火。
這是朱棣的親筆信。
內容很簡單,正如武姬說的那樣,很感興趣。
就是不提錢的事。
不提錢也就算了,起碼擔保一下也行啊!
何深眼眸深邃,這一次他的算盤敲錯了。
迄今,洪武十六年,朱元璋正值壯年。
沒有一絲暮色。
朱標還沒死。
馬皇后也沒死。
朱棣沒那個膽子造戰船啊!
“這倆人怎麽還不死?”
何深心底腹排了一句。
這跟歷史書上的多少有些不一樣。
難不成是歷史出了問題?
有些偏差?
還是因為他的到來,改變了某些歷史。
都有可能。
但和州城的能量還沒那麽大,大到讓馬皇后跟太子都能延長壽命。
城內雖然有醫院,但是都被何深嚴格把控,必須臨床治療。
想請回家裡看病?
不可能!
更何況,他一直監視,也沒京城那邊的人來和州城啊!
何深有些想不通。
索性就先將這件事情放了下來。
不著急,看誰熬過誰。
反正他壽命一直在增加, 沒完成一個月度活動增加一年,失敗減去一年。
年度活動完成,增加十年。
如果是完成一個十周年活動,能增加百年。
算算日子,今年就能開啟十周年活動。
完成了,得道飛升都不是問題,完不成了原地暴斃都有可能。
“你先下去吧,讓外面的人一個個進來!”
何深握著把手,開始接待城內形形色色的人物。
來求之事,無非就是賺錢。
運河大開。
六府倉庫已經全部建好了。
以後外地商人只需要來和州城領個單子,就能去山東任意一個州府領取所購買的貨物,即刻發貨。
運輸保衛一條龍。
和州快遞,使命必達。
如果買保險,就算是被劫了,也能得道七成的賠償,最高可得雙倍賠償。
如此一來,商人只需要動動嘴,啥也不用操心,蹲在和州城往外地發貨就能賺錢。
和州城,吸引的商人也只會越來越多。
現在一個個都在搶份額。
本票被取消了,但是期貨還在。
年初會發行未來三年的期貨。
現在可不就要來求何深。
“老沈啊!”何深把玩著手裡的暖玉,淡然道:“江南那邊所需要的份額,我都給你留著呢,你無需操心這件事情!”
對面的沈千石卻有些不安,不是不信何深,而是自家出了問題。
現在族內有人要跟他搶和州城沈家商會會長的位置,所以他才來找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