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義氣喘籲籲回到了教室,撒眼一看,教室裡零散的坐著幾個走讀生,他們晚上不住在學校,自然不曉得昨晚那一場精彩絕倫的“鬧劇”。
他們一看到李守義進來,一個個瞪著大眼,好奇的看猴子一樣。
李守義耷拉下腦袋,急衝衝的走到自己位置上。
張春霞撇他一眼,張口就問:“怎只有你一個人出操哦?”
李守義尷尬的笑了笑:“這個嘛,純屬意外,一言難盡啊……。”
張春霞冷冷一笑:“哼,意外?你肯定是被罰跑了吧?”
李守義一驚:“你怎知道呢?”
張春霞趴到耳朵邊笑嘻嘻道:“我還不了解你嘛,你背著我一百來斤走二裡路都不帶喘的,今個看你累的快死了,正常跑操你能累成這樣啊?”
李守義尷尬一笑:“就咱倆現在的“特殊”關系,不告訴你好像不太合適吧?”
張春霞一瞪眼:“我跟你關系特殊嘛?你愛說不說!”
李守義知道躲不過,隻好如實供述了一番。
張春霞笑噴了:“你啊,活該!”
李守義悶悶不樂,嘟囔道:“哼,早知道你這樣子幸災樂禍,我就不跟你說了。”
張春霞忍俊不禁:“我可不是幸災樂禍,我是對你的聰明才智大加讚賞嘞!”
李守義扭過頭,不再搭理她。
早飯的鍾聲響起了。
李守義從課桌裡拿出了碗筷,徑直走向校園南邊的學校食堂,嘿嘿,我特麽這是因禍得福了,今個我終於不用跟別人爭搶排隊了。
他剛到打飯的窗口,就見從裡面呼的潑出了一堆兒白花花的面條。
李守義嚇一跳,這是玩啥呢?
他緊走幾步,到跟前定睛一看,我那個媽呀!那一堆雜七雜八的面條中間竟赫然躺著一隻幾乎是“赤身裸體”的胖乎乎的大老鼠!
拿腳想都知道,老舊的木梁結構的食堂,還不是老鼠的天堂嘛?肯定是一隻不知道天高地厚、又急嘴的老鼠,自告奮勇、吧唧跳進了沸騰的飯鍋中,自然是嘎噔一下就命喪黃泉,順便被燙了個脫皮掉毛,然後被人發現給一杓子潑了出來!
哇哇……!
李守義控制不住,連聲的乾嘔!
一個“魯智深”一般模樣的夥夫,手中緊握著一把大鐵鍬,從一旁的食堂門口急匆匆的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想把剛才潑出來的那隻肥老鼠“毀屍滅跡”。
他一看到李守義,砰的一臉凶相,低沉的威脅到:“你若是敢說出去,我特麽繞不了你!”
李守義本想回罵他,但看著他凶神惡煞的模樣,還是忍住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嘛!不過他還是義憤填膺,好哇!你特麽還敢威脅我啊?你特麽一個大頭夥夫瞎怎乎個球,還不是天天的吃白食才這麽胖壯嘛?信不信老子把“老鼠事件”給你捅出去,讓你特麽吃不了兜著走?
但李守義最終選擇了忍氣吞聲,他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他擔心,自己已經是犯錯在先了,若再被扣一個“尋釁滋事”,那還不被學校開除了啊?
但他早已經惡心飽了,哪還有胃口再吃飯啊?
李守義垂頭喪氣的往回走。此時,已經有陸陸續續的學生朝食堂走了過來。
“李守義,你在這幹嘛?”
李守義抬起頭,看任麗芳正衝他笑。
他勉強一笑:“今個不想吃飯。”
任麗芳似笑非笑道:“哦,發明家的煩惱吧?”
李守義砰的一肚子火,
你特麽還嘲笑我嘞?你一個大姑娘沒羞沒恥,看你昨晚上那個衣不蔽體的騷樣子,若是留個照片豈不是“千古流芳”了? 哼,好男不跟女鬥!李守義噎了一口氣,終歸沒有反唇相譏,但一臉的不耐煩。
任麗芳立馬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冒失,沒想到這個看似吊兒郎當的家夥,居然自尊心這麽強嘞?她趕緊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道:“現在是青春期,不吃飯怎行哦?是不是今個學校的飯菜不合胃口哦?”
李守義只是機械的點點頭:“嗯。”
任麗芳微笑道:“跟我一起紡織機械廠的職工食堂去吃飯吧!”
李守義一愣,些許難為情:“那怎麽好意思呢?”
任麗芳莞爾一笑:“你跟我客氣啥,昨晚的事,我還沒有謝你呢,這就當是我答謝你了,走吧!”
紡織機械廠就在學校對面,過一條馬路就到,縣國營大廠的職工食堂,那飯菜不知道比學校食堂的好吃多少倍?李守義一下子又饑腸轆轆起來,就算是有點難為情,也不能餓著肚子吧?但為了一口吃的,向一個女生低頭嘛?
任麗芳撇他一眼,又是莞爾一笑:“昨晚上多謝你了哦!”
李守義意識到,任麗芳極為善解人意哦,再推辭就顯得自己虛偽了,他笑了笑:“那,好吧。”
兩個人幾乎是並肩而行。
任麗芳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哦,我怕把你的衣服穿到寢室去,於是把它給扔廁所裡了。”
李守義脫口而出:“你說啥,那可是我老媽花了整整十塊錢,在鎮上的裁縫店給我做的嘞!”
任麗芳一愣:“十塊錢?哦,那我賠你你一百塊錢,你再買一件好的,你看行嘛?”
李守義尷尬的嘿嘿傻笑:“我不是要你賠,不就一件衣服嘛?我就是心疼我老媽掙錢不容易。”
任麗芳莞爾一笑:“你還挺孝順哦。”
她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錢遞給李守義:“一百塊隻多不少,你拿去吧!”
李守義很不自然:“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嘛?我堂堂一個大男生,哪能拿一個女生的錢呢?”
任麗芳呵呵噠:“你還挺大男子主義哦,不就一百塊錢嘛,咱倆推來讓去的也沒啥意思,等星期天我讓老爸的司機開車帶咱倆去一趟縣城, 給你買一件新衣服,怎樣?”
李守義不置可否,只是嘿嘿一笑。
任麗芳把錢裝回口袋,又掏出來一遝子飯票:“這是紡織機械廠職工食堂的飯票,你盡管使,往後我會定時給你!”
李守義接過,客氣道:“怎好意思一直麻煩你嘞?”
任麗芳不以為然:“你甭客氣,這飯票也不用我掏錢,紡織機械廠求之不得要用礦上的煤,他們巴結我爸還來不及呢,聽說我在這裡上學,他們的廠長就主動派人給我送來了飯票。”
李守義笑著恭維道:“聽說你爸是鄉煤礦的礦長,好厲害哦!”
任麗芳一撇嘴:“那煤礦只是掛著鄉的名稱,其實是行政地區直屬的煤礦,我爸的職務相當於縣長嘞!”
李守義一下子對她更加的崇敬起來,嘖嘖稱讚:“媽呀,你老爸好厲害哦!”
任麗芳似乎得意中參雜著尷尬,嘿嘿一笑:“本來我是要去縣城上一中的,可我的學習成績老是上不去,怕去了一中跟不上趟......。”
沒想到這個“冷美人”原來這麽隨和呢?
李守義突然心血來潮,嬉笑道:“你一個千金小姐,昨晚怎會不穿衣服呢?”
任麗芳怦的瞪他一眼:“啥千金小姐,你可別折煞我哦?我哪沒穿衣服哦?昨晚上都怪那個王小妞,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了,非要死皮賴臉的穿我的睡衣,不給她吧,就說我矯情小氣,我就怕她們那樣子嘲諷我,所以一氣之下就把睡衣脫了扔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