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和宮瀟逸十點半才回到島上,祖示和葉影已經各自睡下了。
兩人來到宮瀟逸的房間裡,衛凌笑著說:“買了這麽多東西,應該能把偽偽安撫住吧?”
宮瀟逸想了想:“我覺得只是告訴她咱們在一起就足夠了,不偽一定會忘掉其他事情的。”
衛凌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笑了笑:“咱們來打個賭吧,我賭偽偽會完全傻掉,然後發出‘誒’的尖叫。”
宮瀟逸笑道:“凌,我覺得你說的很對。你想要什麽就直說吧。”
衛凌將他撲在床上:“瀟逸,咱們認識還沒滿一年吧?”
宮瀟逸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凌,這裡是在別人家……”
衛凌滿頭黑線:“我有這麽欲求不滿嗎?”
宮瀟逸狠狠點了點頭。
衛凌翻過身,躺在了他的旁邊:“好吧,隨你怎麽想吧,我只是覺得有些不真實……真多虧了影姐,不然咱們被陰了還不知道。”
宮瀟逸帶著後怕說道:“等察覺到後,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衛凌沒有說話,只是蜷縮在他的身邊。
宮瀟逸側過身,輕輕地摟抱住她,同樣什麽都沒說。
就這樣持續了幾分鍾時間,宮瀟逸坐起身:“凌,時間不早了,咱們該睡覺了。”
衛凌同樣坐起身:“瀟逸,明天……不,後天,陪我去趟平原是吧,陪我去見個人。”
宮瀟逸點頭答應:“好。”
早上,祖示把房子交給賈叔後,收拾好行李跟著衛凌他們回到了天中,成為了衛凌那一層的最後一位住戶,當天下午,穆藥真就已經將祖示的手續辦齊,連他的新房也已經收拾好了。
在辦手續的時候,穆藥真說道:“小凌,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個人托我給你留了封信。”
衛凌和宮瀟逸很是疑惑:“信?”
兩人趁著祖示領裝備的時候拆開來看,宮瀟逸的眉頭當時就皺了起來,這是一封求愛信。內容簡而言之就是他在靈師大賽上看到了衛凌的英姿,覺得兩人真乃天作之合,但是自己最近要去方正聯邦一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於是就留了這封信。署名是申屠滄灼。
這誰?
宮瀟逸皺眉:“穆哥,能不能形容一下那人的長相?”
穆藥真想了想:“我帶你去看監控吧。不過那個人給我的感覺並不好,盛氣凌人,讓人很不舒服,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很強,至少在我之上,而且他是自己闖到了我的辦公室。”幸好那時候小偶被他吩咐去了別的地方。
幾人回去的時候順路去了趟監控室,在那裡見到了申屠滄灼的樣子。那人染了一頭藍色殺馬特,臉上帶著盛氣凌人的狂傲,上身穿著藍色的外套,敞著懷,露出裡面白色的襯衫,透露出幾份不羈,再往下是赤紅色的長褲,上面掛著幾條鎖鏈狀的裝飾。
這誰??
衛凌不是很在意,宮瀟逸則將這個人記在了心底。倒不是因為吃醋,而是這個人的出現疑點重重。可惜攝像頭記錄的信息有限,不然他能看出些別的什麽。
忽然,他有了一個猜想,選中者之間的殺戮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最後幾人間若有若無的聯系,他也能感覺到在方正和澳林那邊有著與之前的自己相似的氣息。
他越想越是這樣。既然能引起他這樣的直覺,那基本上是錯不了了。
回家後,他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衛凌,衛凌則寬慰他說:“沒關系,
咱們二打一還打不過他?實在不行把葉影也拉上,她現在當個肉盾還是蠻不錯的。”神王的位格,誰能傷她? 最近是改革修整期,沒有什麽需要衛凌這支隊伍出動的事情,葉影是愛玩鬧的性格,閑不住,當天晚上就跑出去玩了,反正沒人能傷到她,就連那位墮神都沒辦法,所以衛凌就直接隨她去了。
祖示則連房子都沒收拾好,日落時分就買票去瓊安了,艾菡已經等了他好幾天了。
到了第二天,衛凌驅車帶著宮瀟逸來到了天都西方的平原市,兩人穿過繁華的市區,直奔西郊而來。
兩人找了一個停車場,之後下車步行。
宮瀟逸見衛凌有些沉默,主動握住了她的手。
衛凌感受著他手中的溫度,笑道:“逸,幫我注意一下,這附近應該有個乞丐。”
現如今有明確身份的乞丐每天都可以領到一部分救助金,晚上也可以在救濟中心睡覺,但是沒有身份的乞丐就沒有救助金了,雖然也能在救助中心睡覺,但是只能找一些犄角旮旯躺著,也沒有被褥可蓋。
兩個人走了兩條街,來到了一個小商場附近,終於看到了一個灰色頭髮的老乞丐,穿著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破棉襖,渾身汙漬,他的身前擺著一個破爛的小碗,正在乞求著路人的施舍。
衛凌拉著宮瀟逸在遠處停下了:“逸,那就是……我的親生父親,衛向北,一個膽小的混蛋。”
宮瀟逸輕聲說道:“凌,如果你不想見他,那咱們就回去吧。”
衛凌深吸一口氣:“我今天就是帶著你來見他的,走吧。”
兩人慢慢走到了老乞丐面前,他還以為是路人過來施舍的,趕忙彎下腰準備道謝,但是等了半天都沒看到小碗裡的錢有一分一毫的增多。
老乞丐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兩人,但當他對上衛凌冰冷的眼神後,猛地打了個寒戰。
衛凌冷聲說道:“父親,好久不見了。”
老乞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沒死,而且知道他的女兒被收養了。算算時間她的女兒應該也工作了,這些年他正在攢錢,想去天都尋找自己的女兒,之後他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他直接撲了上去,想要去抱住衛凌的腿,但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了。
衛凌隨手丟下了幾張百元大鈔和一張身份證明,說道:“你的新身份,裡面有不少錢,從此,你我恩怨兩清,兩不相欠,逸,咱們走吧。”
老乞丐終於看到了兩人緊緊握住的雙手,但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身份證明,而且他還有了不少錢,他不用再東躲西藏,可以住上自己的房子,開自己的公司,還可以……不,這些都不長久,都不能解決問題。
哼,什麽兩不相欠,什麽恩怨兩清,見鬼去吧!
他看出來了,他的女兒過得不錯,那為什麽不接他回去?!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啊!哼,走就走吧,他就不信,自己有了這麽多錢會找不到她!
老乞丐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自顧自的想著,眼睛裡流露出貪婪的光芒。
等到兩人拐彎後,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他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沒打算給自己買一身新衣服,而是直接向著天中的方向走去。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女兒如今過得怎麽樣!要是她不接受他,沒關系,找幾個記者一宣傳,她肯定會接受的。不得不說,輿論這個東西還是挺好用的。人們只會關心瓜好不好吃,並不會關心這個瓜的真相如何。
衛凌帶著宮瀟逸繼續往西走,來到了一座叫商邑的城市,這裡雖然不比五方大城,但也算得上是繁華的城市。
她的母親就葬在那裡。
衛凌坐在墓碑前,眼中含淚,嘴角含笑:“媽,本來應該過幾天再來,但是……我剛剛見過他了,就是想來看看你。他過得跟之前一樣,依舊是個沒有身份的乞丐,依舊貪婪。能以乞丐的身份度過這麽多年,他也算是精明了。媽,雖然說了很多遍,但我還是要說,你這眼光實在是不好。”
衛凌拉過身旁站立的宮瀟逸:“媽,這是宮瀟逸,我的……丈夫,人很好,就是有點矯情,什麽事情都喜歡憋在心裡自己扛……雖然有點小缺點,不過他會始終護著我,愛著我,是很專一的一個人。”
兩人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頭,宮瀟逸說道:“阿姨您好,我叫宮瀟逸,我會對衛凌好的……”他完美地避開了“丈夫”兩個字。
衛凌輕輕碰了他一下,無奈道:“媽,您別介意,他不怎麽會說話。”
……
等香燒盡,衛凌和宮瀟逸從墓園中出來。
衛凌擦了擦眼淚,輕笑道:“瀟逸,你怎麽一到這種場合就不會說話了?”
宮瀟逸撓了撓頭,苦笑道:“還不是被你嚇的。”“丈夫”兩個字從衛凌嘴裡說出來後,他整個人都是傻的,雖然心裡面卻泛起了甜蜜,但是他可不敢回應。
衛凌笑道:“怎麽,你不樂意?”
宮瀟逸無奈道:“凌,我還沒過二十二的生日,大學還沒畢業,這麽嚴肅的場合,你這一聲我可不敢答應。”在平常的時候他說不定就答應了。
衛凌愣了一下,平常宮瀟逸的老成讓她忽略了他的年齡,隨後笑道:“我的確是忘了,不過沒關系,我會等著你的。”
宮瀟逸笑了笑,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給衛凌“喂食”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