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深月被智不偽的這句話震驚到了,再次回過神來,聽到剛才那個男生說道:“你好,我叫宮瀟逸,這裡是精神世界,有什麽事可以說一說,他們聽不到的。”
衛凌有些嘲弄地說道:“剛才你給我的那個紙條上寫的什麽?”
冰深月再次被震驚了,這回不是被智不偽的腦回路,而是被宮瀟逸的能力震驚到了。
冰深月再次確認了一下周圍,教室還是那個教室,但智不偽已經消失了。
她的眼中逐漸陰沉,卻帶有一絲恐懼,問道:“這裡真得沒有問題嗎?”
宮瀟逸點點頭:“在這裡,他們聽不到看不到甚至感覺不到任何不對的地方。冰小姐,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衛凌糾正道:“瀟逸,叫深月小姐。冰家有很多小姐,一般都是用名來區分的,這點要記住,以後我怎麽稱呼你就跟著稱呼就行了。”
冰深月深吸了口氣,說道:“無妨,衛凌小姐,本來我此行的目的是智化先生,但若是你的話也沒有問題。你們對冰河集團的了解到什麽程度了?”
衛凌收起了輕松的表情,意識到眼前這位深月小姐想要幹什麽:“深月小姐,我們只能猜到冰河在進行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但這麽多年來都找不到任何證據。”
冰深月緩緩開口:“很正常,只有冰河集團的高層才知道這件事,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他們在做人體實驗。”
衛凌不解:“人體實驗?只是這些?”
冰深月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當然不是,他們在和輪回教派的人合作。”
宮瀟逸:“深月小姐,你可以試著回憶一下當時你見到的場景嗎?”
冰深月的身體有些顫抖,顯然是不想再回憶起當時的事情,但她沒有拒絕:“好的,我試一下。”
宮瀟逸突然想到了什麽,打斷了冰深月的回憶:“等一下,不要再想了。”
冰深月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衛凌跟宮瀟逸想到一起了,問冰深月:“你知道為什麽冰河集團這麽久都沒人傳出消息來嗎?”
冰深月是個聰明人:“不知道,但他們肯定在我沒察覺的時候對我動了什麽手腳。”
衛凌指了指宮瀟逸,對冰深月說道:“放松精神,什麽都不要想,讓他查一查,他在這方面很在行。”
冰深月並不是很信任宮瀟逸,但是她是信任衛凌的,知道她是智化的心腹大將,將信將疑地按照衛凌說的做了。
不一會,宮瀟逸的聲音響起來:“深月小姐,已經好了。”
冰深月睜開雙眼,但她並沒有什麽感覺。
宮瀟逸說道:“他們在你的精神世界做了一個封印,效果是讓你永遠無法將冰河集團的事以任何方式告訴任何沒有這個封印的人。”
冰深月有些不解:“那我為什麽能告訴你們?”
宮瀟逸:“你沒有告訴我們,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想象,不是嗎?不過保險起見……”
過了一會,宮瀟逸接著說:“好了,現在你可以試著把你看到的景象展示出來了。”
冰深月依言照做。
三人所在的場景逐漸變為一間實驗室,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裝著營養液的透明罐子,細看,裡面裝著的都是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被墮種寄生的人。在旁邊的觀察間內,有著幾個實驗人員,其中最為醒目的一位是一位明顯帶著灣月聯盟地區特色的女子和一位骨瘦如柴的佝僂老者。
女子面容姣好,
眼角眉梢帶著無盡的瘋囂,嘴角掛著張狂的笑容,栗色的長發從實驗帽中露出幾縷垂在耳邊,雙手抱在胸前,雖然體型較為矮小但流露出碾壓一切的氣勢。 老者提著一根不知什麽時代的漆黑木質法杖,沒有穿實驗服,或者說他的黑色長袍就是實驗服,眼神中一片死寂,散發著無盡的冰冷,與女子並排站立,身體佝僂但一旁的實驗人員依舊略需仰望。
這兩人衛凌和宮瀟逸都見過他們的影像,分別是莫施娜·施密茨以及煉金師奧克米。
衛凌陰沉著臉:“瀟逸,我們需要盡快上報了。”
宮瀟逸跟了一句:“上報之後呢?”
上報之後自然會有人去查,但是不可能查到任何事,衛凌自然知道。
冰深月帶著強烈的恐懼:“你們知道這兩個人?”
衛凌帶著明顯的不甘:“你要知道,有這兩個人在,我們不可能輕易動他們。”
宮瀟逸想到了一個問題:“深月小姐,他們為什麽沒有給你們植入墮種?這樣不是更好控制嗎?”
冰深月一愣,他說的沒錯,但是為什麽呢?
衛凌見到冰深月的表情,說道:“那我們換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們?”
冰深月平複了一下內心的恐懼,沉聲說道:“因為,我是人。”
眾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冰深月主動撤去了這片影像,她不想再見到這個場景,問道:“你們會怎麽處理?”
衛凌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我們暫時不會動冰河。”
冰深月輕咬嘴唇,沉默不語。
宮瀟逸解釋道:“深月小姐,你要知道,這麽重要的事情哪怕苗戍親自來都不一定查得到一絲痕跡,這是其一。其二,我們的人在準備一個大項目,暫時沒有余力去跟那兩個人對拚。其三,我們需要一個正當理由。”
冰深月大吼:“這還不算是正當理由嗎?”
衛凌:“冷靜一下,冰深月,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嗎?”
冰深月強行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掩面說道:“抱歉,我失態了。”
宮瀟逸平靜地說道:“我們需要一個足夠強勁的理由來對冰河進行大規模調查,但絕對不能是這個理由。”
這一點宮瀟逸清楚,衛凌也清楚,甚至是冰深月自己都是清楚的,但是談何容易呢?
冰深月恢復了冰家小姐的姿態,說道:“感謝二位,關於冰河集團的事情我會去調查的。”
衛凌說出了一個事實:“你怎麽查?你現在還在被監控。”
冰深月:“這就不用勞煩衛小姐了,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
宮瀟逸建議道:“你可以先查一查冰家三公子冰延玉,他或者是冰清河手上至少有一條人命。”
衛凌疑惑:“你是怎麽知道的?”
宮瀟逸回答:“我和我一個朋友猜到的,她是冰延玉的私生女,她的母親被冰家滅口了。”
冰深月微微點頭:“感謝告知,我會詳查的。”
衛凌:“好了,今天先到這裡吧,深月小姐,我建議你先整理一下情緒,免得一會出去後被人看出端倪。”
冰深月笑了:“衛小姐,坐在我這個位置的人,這些只是基本功罷了。對了,請問這位公子的名諱。”
宮瀟逸本打算介紹,但被衛凌打斷了:“現在沒必要知道,你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冰深月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準備好了。”
宮瀟逸揮揮手,將眾人帶離了這片意識空間。
冰深月的意識再次回歸了本體,發現宮瀟逸正在拉著智不偽出去,想將空間留給她們二人。而智不偽死死地抱住凳子,一副誓死不動的架勢。
智不偽只是想看樂子,她有什麽錯?
衛凌帶著得體的微笑:“深月小姐,請問你今天過來有什麽事嗎?”
冰深月的笑容越發完美:“衛小姐,好歹相識一場,我就不能過來看看朋友嗎?”
衛凌的表情稍微有些誇張:“哦,這樣啊,我還以為我要多一個後媽呢。”
冰深月的笑容僵住了,但還是不輸氣勢:“衛小姐,這麽久沒見了,不知何時養成了開玩笑的習慣?”
智不偽在旁邊小聲和宮瀟逸說道:“老師,你看,姐姐也這麽說。”
宮瀟逸滿頭黑線地向衛凌和冰深月說道:“非常抱歉,我這就把她拖出去。”
宮瀟逸拽著凳子想把智不偽拖走。
冰深月笑道:“呵呵, 我今天來只是和舊友敘敘舊,就不打擾幾位了。”
說完,對著三人點頭告辭。
智不偽依舊想看樂子,有些不滿:“就這麽走了?”
衛凌黑著臉:“瀟逸,你先出去一下,我需要處理一下家事。”
宮瀟逸拔腿就跑,順便關上了門,不偽啊,你好自為之吧。
幾秒鍾後,門外一群等待面試的人聽到一聲聲誇張的慘叫。
終於,慘叫聲停下了,衛凌打開房門,讓宮瀟逸進來準備面試。
宮瀟逸說道看著正在揉著腮幫子的智不偽,嘴角抽了抽,無視了她求助的目光,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準備工作。
智不偽見宮瀟逸不理她,撇了撇嘴,也沒說什麽,就投入到工作中了。
一旁的垃圾桶內,一張紙條靜靜地躺在裡面,上面寫著:今夜兩點,怡園賓館一敘,做好屏蔽。
現在,它已經沒有用了。
衛凌打開房門對著眾人說道:“現在開始第二輪面試,下面叫到名字的進來,第一個,韓章。”
韓章進來後看到智不偽通紅的臉蛋後就是一怔,然後他想到了剛才房間裡傳來的慘叫,又聯想到智不偽平常的行為,他好像知道剛才發生什麽了。
不過他什麽都沒說,就當沒看見一樣。
韓章與盧天方的面試是衛凌主導的,過程自然是非常順利。
冰河集團的眾人不久之後也開始了面試,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冰深月的心思,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
就這樣,一整天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