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和宮瀟逸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小區,沉默地走進了樓道,沉默地走進了宮瀟逸的家裡。
宮瀟逸很是疑惑,衛凌進自己家是有什麽事嗎?
衛凌隨手關上房門:“瀟逸,我覺得需要處理一下你的問題。”
宮瀟逸笑道:“凌姐,我的問題早在幾年前已經解決了。”
衛凌堅持:“這麽多年過去了,我認為你有必要再處理一下。你是我的隊員,我要確保你在行動過程中不會出問題。”
今天如果不是衛凌,尤廣麟可能早已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宮瀟逸從冰箱裡拿出幾罐果汁,又順便抓了一把瓜子花生,擺到了茶幾上,然後打開了投影屏。
衛凌和宮瀟逸並排坐在沙發上,衛凌問道:“瀟逸,我們已經認識半年了,半年雖然不長,但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解一個人了,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近乎冷漠的人,但是你今天確實嚇到我了。”
宮瀟逸笑笑:“你是不是想說,原來我也有非常在乎的人?每個人都會有,我又怎會是例外呢?”
衛凌問道:“我可以知道他們是誰嗎?”
宮瀟逸頓了頓,似乎是在猶豫,但他還是說了出來:“排到第一位的是我爺爺還有仇筱。”
他其實少說了一個人,這個人是最近才添到裡面的,她就是衛凌,如果不是這樣,宮瀟逸不會送給她自己親手鑄造的手鏈。
衛凌終於知道了宮瀟逸為什麽會想殺尤廣麟,他的爺爺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辦法抵擋尤廣麟的報復。
衛凌好奇地問道:“仇筱是誰?教你光明和黑暗權柄的那個朋友?”
宮瀟逸點點頭:“對,她算是我半個救命恩人。”
衛凌很不理解,以宮瀟逸的實力,何來救命一說?
宮瀟逸沉吟半晌:“我和她是初高中同學,初中的時候還好,到了高二的時候,我的心理越來越壓抑,毀滅傾向越來越明顯,當我想要步入那個深淵的時候,她就像一個太陽,把我從懸崖邊拉了回來,所以她算我的半個恩人。”
衛凌見到宮瀟逸沉吟的樣子,知道他不是很想說出來,但令她驚訝的是宮瀟逸竟然真得將當時的狀況講出來了,雖然話語簡短,但他將自己當時黑暗的心裡將得很形象。
衛凌笑道:“你什麽時候帶我見見她?”
宮瀟逸想了想,說道:“至少要等暑假了,她在南海市上學,而且她在查冰河的事情,一直帶南海待著。”
衛凌喝了一口果汁,然後嘗試將話題轉移到了宮瀟逸身上:“瀟逸,你看看尤廣麟,他今天一天都把笑容掛在臉上,你覺得他累不累?”
宮瀟逸笑道:“當然會累啊。”
“那你呢?”衛凌墨色的瞳孔仿佛能洞察人心,讓宮瀟逸不敢去看他。
宮瀟逸撇過頭,躲開了她的視線,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當然也很累啊。”
衛凌問道:“你為什麽要保持微笑?是為了給別人看嗎?”
宮瀟逸說道:“是,也不是。它不只是給別人看的,也是給自己看的。一個微笑可以讓陌生人親近,也可以替自己掩飾自己的真實。”
衛凌輕聲問道:“那麽,至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答應我,摘掉自己微笑的面具,好嗎?”
宮瀟逸扭過頭,迎著目光看著她的眼睛,隨後又不自覺的撇過頭去,有些鄭重地說道:“凌姐,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我會慢慢嘗試摘掉自己的面具,
你就來幫我監督把,只是希望你不會討厭那個時候的我。” 衛凌輕笑:“這就對了,長期壓抑自己的內心是不好的,來,乾杯。”
衛凌舉起了喝了一半的果汁。
宮瀟逸愣了一下,旋即拿起果汁,笑道:“乾杯。”
兩個杯子砰在一起,響起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第二天,尤廣麟等人繼續遊玩天都,但是宋君鵬和青燕都發現了尤廣麟的改變,他平時基本不會問他們的意見,但是今天,他竟然向他們詢問他們想去哪玩!
當尤廣麟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青燕和宋君鵬一度懷疑他是某個蹩腳的仿製品。
當然,尤廣麟只是在嘗試做出些改變,他並沒有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講出來。
第三天,宮瀟逸早早地坐車回到了家裡,他幫著家裡帖春聯貼福字,只要他一回家,他就是免費的勞動力。
晚上是一年一度的晚會時間,國家的頻道肯定和政治相關,但是宮瀟逸的父母就好這一口,而且他們還拉著宮瀟逸一起熬夜到晚會結束。
零點的鍾聲響起,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窗外的煙花爆竹,幸虧過年期間嚴禁用靈力或魔法當做煙花來“燃放”,不然,現在的窗外是一片片的火球、炎爆、寒冰箭等一大堆漫天飛舞,就好像是開啟了一場小規模的戰爭。
與鍾聲響起的同時,還有著衛凌、智不偽等一群人的百年短信,宮瀟逸撿著幾個關系比較好的一一回復了。
那些信息一大半都是群發的模板,去年就是這麽幾句,變都沒變。
大年初一,宮瀟逸一家人回到了樾縣老家,宮瀟逸講到了他的爺爺奶奶。宮瀟逸的爺爺因為生命力的流失衰老了不少,但是精神還不錯。
大年初二,宮瀟逸跟著父母來到了姥姥姥爺家裡,又是一頓應酬。
中午吃完飯,宮瀟逸接到衛凌發來的消息,讓他在南門市火車站截住一個叫做湯戰輝的中年男子,此人是五階魔法師,四十二歲,個子不高,體型略胖,戴眼鏡,穿著灰色的羽絨服,帶著黑色的圍巾,提著藍色的行李箱,乘坐的列車為……
湯戰輝是被天影眾發現的,原因是他一個人的時候放肆癲狂的笑聲正好被路過的天影眾聽到了。
宮瀟逸不敢耽擱,趁著親戚們不注意,傳送到了火車站的不遠處,至於空間波動,時候向警察局報備就是了。
列車緩緩駛進火車站,宮瀟逸的精神力將列車籠罩,瞬間發現了目標。
湯戰輝很聰明,他將羽絨服反穿,露出了裡面棕黃色的內襯,然後藏好了圍巾,摘下了眼睛。
但是這些都逃不過宮瀟逸的眼睛,只要沒有換臉,宮瀟逸就能一眼將他在人群中揪出來。
宮瀟逸詢問衛凌後,將夢遊的湯戰輝扭送到公安局,見到了許傳剛,將情況說明清楚,順便報備了幾次傳送,之後又傳送回了姥姥姥爺家裡。
他前前後後消失了十分鍾,沒人察覺。
之後,宮瀟逸繼續聽著親戚們的“噓寒問暖”。
晚上八點左右,宮瀟逸再次接到了衛凌的消息,又是讓他在南門市火車站截人。
宮瀟逸不解,問道:“凌姐,天都出了什麽事了嗎?”
衛凌語氣急促:“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現在猜測是天都所有的墮落使徒都在緊急撤出,不知道為什麽。我這裡還有事,先掛了。”
宮瀟逸不解,緊急撤出?出了什麽事情要讓潛藏那麽好的墮落使徒全都撤出來?
他左思右想沒有頭緒,只能先完成手裡的任務,將目標任務扭送到警察局。
許傳剛也納悶,墮落使徒現在過年返鄉是不是晚了點兒?
十點左右,宮瀟逸再次在衛凌的命令下,在一輛列車中抓住了兩位目標任務,一個七階,一個六階。
剛過半個小時,又是一輛……
整個晚上,宮瀟逸基本沒合過眼。
大年初三的早上八點鍾,宮瀟逸已經整整兩個小時沒有任務了,他的心裡松了一口氣。
宮瀟逸輕輕撫過生命印記,但是隻緩解了他的疲勞。
宮瀟逸照著鏡子看著自己的黑眼圈,默默歎了一口氣,他想念衛凌了。
幸好今天沒什麽事情,他可以休息一整天。
墮落使徒似乎是撤完了,整整一天,無事發生。
大年初四,宮瀟逸在親戚家吃完午飯,找了個借口回到了天都。
天都火車站內,宮瀟逸剛和衛凌見面就急急忙忙問道:“凌姐,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衛凌說道:“墮落使徒似乎接到了什麽消息,在高層的通知下連夜撤離了天都,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苗主席了。”
“苗主席怎麽說?”
衛凌皺著眉頭道:“他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以退為進,我們誰都不知道天都到底有多找他們的人,所以他們就撤出一大片來迷惑我們,我們以後再想找到那些隱藏頗深的瘋子們就更不容易了;另一種是瞞天過海,他們試圖將藏在天都的一些重要的東西,借著大規模撤離引發的混亂來將它們偷偷運出去。”
宮瀟逸皺眉:“或許是兩者皆有,不過現在看來,無論他們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麽,他們顯然已經成功了。”
衛凌點頭同意道:“這才是最麻煩的,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都做了些什麽,根本無從防備。”
宮瀟逸問道:“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衛凌歎了口氣:“苗主席的意思是以不變應萬變,辦好靈師大賽,有咱們兩個在天都,他很放心……”
“他真是這麽說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