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再次擔任了兩人的導遊。
等到路邊沒人的時候,洛迦忽然嚴肅說道:“王魂?你是怎麽出來的?有什麽目的?”
宮瀟逸的提醒讓他聯想到了稷山那座鎮守塔第九層的王魂,他平常去鎮守塔頂層的時候用的都是傳送陣,之後最常去的就是和第二層的魁甲嘮嗑,第九層的王魂他也就見過幾次,但都只是靈力幻象,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雖然歸語隻說了一句話,但洛迦還是聽出了她的聲音。
要不是歸語本身沒有惡意,並且也算是半個同僚,他早喊人了。
歸語很是詫異:“你是怎麽知道的?”
洛迦得意地說道:“雖然我並沒有見過你真正的樣子,但你的聲音我還是能聽出來的。”
宮瀟逸想了想,然後決定將事情全盤說出,他相信,洛迦會幫他們的。
歸語驚訝的看著宮瀟逸,但是也沒有阻止。
等宮瀟逸說完,洛迦沉默良久,問道:“你說這裡只是一個夢?”
“對。”
“夢外面的世界其實已經毀滅了?”
“生物已經滅絕,但世界仍在。”
“我在外面變成了一個器靈?”
“對。”
洛迦從歎息道:“你為什麽給我說這些?”
宮瀟逸說道:“你是一個守護者。”
洛迦苦笑:“我守護了些什麽呢?”
宮瀟逸無言。
歸語說道:“你守護了鎮守塔三百年,守護了稷山派三百年,守護了沉霧陵三百年,這還不夠嗎?”
洛迦恢復了大大咧咧的模樣:“嘿嘿,我還是很厲害的嘛!”
歸語笑著說道:“怎麽,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洛迦說道:“當然有興趣。”
洛迦帶著兩人進入了宴請的地方。
這裡是一片極為開闊的空地,四周擺放著很多座位,已經有很多衣著華麗的人坐在了屬於他們的位置上。
洛迦介紹道:“這裡就是宴會的地方。這裡說是宴會,但其實是所有一流世家和門派年輕人的比試大會。”
宮瀟逸再次疑惑:“我們的借口是怎麽騙過守衛的?”
然後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歸語。
歸語疑惑:“我又怎麽了?”
宮瀟逸有了一個猜測:“也許你跟你姐姐的聯系比你想象的還要深。”
歸語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能混進來是因為我?”
洛迦這時也說出了自己當時的感受:“剛才在門外,如果不是因為我聽過你的聲音,我就真得會相信我們曾經是見過的。”
歸語更驚訝了,來到姐姐的夢境之後,奇怪的事情就不斷在她身上發生。
洛迦將兩人帶到了稷山派的位置上,那裡已經有著三位穿著白袍的青年才俊,他們異口同聲抱拳道:“參見掌門。”
洛迦擺擺手:“免了免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呃……還是你們自己介紹吧。”
宮瀟逸彬彬有禮:“師兄師姐你們好,我叫宮瀟逸,這位是……”
宮瀟逸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深吸一口氣,用著倨傲的語氣說道:“這位是誰你們不需要知道。”
幾位弟子似乎是沒有聽到後面這句話,但也好像完全遵循了這句話,他們紛紛對兩人施禮。
三人看到這一幕後更加認同了之前的猜想。
洛迦來的其實已經算是比較晚的了,幾人剛剛落座不久,
旁邊的幾位世家掌門還沒來得及與洛迦打招呼,一聲鍾響,侍女們就開始上菜了。 洛迦笑呵呵地介紹道:“還是皇宮的菜品好吃,不過最美味的還是要數這瓶雪花酒。”
洛迦拿起了侍女剛剛端上的一小瓶酒,介紹道:“這可是只有在皇宮才能喝得到的。我跟你們說,這酒啊……”
宮瀟逸品了一口,然後眼神奇怪地看著歸語。
歸語再次疑惑了,這時他今天第幾次疑惑的看著她了:“又怎麽了?”
宮瀟逸說道:“我並沒有嘗到這瓶酒的味道。”
歸語聽罷低頭品了一小口,甘甜醇厚,回味悠長。
宮瀟逸說道:“我不僅僅沒有味覺,而且沒有嗅覺。”
他從剛才就疑惑了,為什麽歸語可以聞到燒雞的香味但是他沒有聞到。
歸語拿起桌上的點心咬了一口,她已經放棄了思考,對於自己的特殊之處已經見怪不怪了。
宮瀟逸問向旁邊的洛迦:“女王什麽時候出來?”
洛迦說道:“等比試開……”
洛迦還沒說完,又一聲鍾聲響徹雲霄,歸言女王登上閣樓。
宮瀟逸和歸語很是驚訝:“女王/姐姐怎麽是個小孩子?”
洛迦疑惑:“女王就是女王啊,幾百年前就是這個樣子了。”
女王坐在了閣樓上的華麗寶座,等眾人參拜完畢,脆生生地說道:“比試開始!”
絲毫不拖泥帶水。
隨著一聲鍾響,侍女高聲喊道:“比試第一場,雲山派雲初對陣嚴府嚴木擎。”
宮瀟逸和歸語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麽走到女王的面前,絲毫沒有關注這場年輕人的比試。
洛迦看到他們的樣子,笑道:“跟著我來吧。”
洛迦領著兩人來到了閣樓的樓梯前,面容嚴肅地對守衛說道:“我是洛迦,跟女王回稟一聲,就說鎮守塔有異象。”
守衛前去通報。
歸語驚訝地說道:“洛迦,你這理由編得可以啊。”
洛迦得意地笑了:“論找理由,我可是專業的。”
宮瀟逸捂臉,這好像不是什麽值得得意的事情。
守衛上去沒多久就下來了,說道:“女王宣你們上去。”
洛迦帶領兩人來到了女王面前,女王歸言一眼就看到了歸語:“呀,小語你怎麽來了?”
歸言從王座上跳了下來,跑到了歸語面前,抱住了歸語的腰。
歸語看著眼前開開心心的歸言,眼中忽然湧出了淚花,聲音哽咽,一時之間說不出完整的話。
歸言抬頭看著妹妹,眉眼含笑:“小語,你這是怎麽了?”
宮瀟逸在一旁歎了口氣,說道:“女王陛下,夢該醒了。”
歸言扭頭看著他,眼神中帶著疑惑:“你是誰?什麽夢?”
宮瀟逸的語氣很是平靜:“女王陛下,這是一個夢,外面發生的事你狠清楚,不是嗎?”
歸言依舊很是疑惑,但是在宮瀟逸的感知中,這片夢境的邊緣已經開始震動。
宮瀟逸還沒開口,洛迦說道:“你是外來者,對夢境的影響有限,還是我來吧。”
洛迦單膝跪下,沉聲說道:“女王陛下,感謝你守護這個世界這麽多年,但是,你依舊有著你的使命,有著沒有完成的事情。您一直是我們的守護者,永遠都是,但是還請您像一位勇者那樣面對殘酷的真相。女王,洛迦再此請您醒來!”
夢境隨著洛迦的話語動搖得越來越厲害,遠方的山峰逐漸消失,閣樓前正在比試的人逐漸消失,洛迦,也在在逐漸消失。
臨消失前,洛迦對著歸言抱拳笑道:“女王,洛迦在外面等你。”
夢境如玻璃般寸寸破碎,露出了大片的光明。
光明照耀之下,歸言在歸語的懷抱之中逐漸成長為一個高貴的女子,她與歸語極為相似,僅僅只是穿著不同。
歸言睜開清冷的眼眸,抱著眼前的歸語,輕聲說道:“小語,你來了。”
歸語恢復了原先的性格,但是眸中還殘留著剛才的淚光,抱住了姐姐,沒有說話。
宮瀟逸在旁邊咳嗽兩聲,讓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歸言松開了懷抱,問道:“你是誰?”
宮瀟逸說道:“我叫宮瀟逸,我們是從其他世界來的……”
他將事情的始末以及他們的猜想帶著地球的大致現狀都講給了歸言。
歸言的眼瞳帶著悲哀:“洛迦說我是守護者, 我都守護了些什麽呢?”
歸語安慰道:“姐姐,外面還有幾個幸存者,至少,洛迦還活著,獸王林的虎王夫婦也還活著。”
歸言比宮瀟逸想象的要堅強許多,或許是悠長的壽命讓她見識到很多生離死別,讓他認識到了生命的短暫。
歸言輕輕推開了歸語,說道:“我已經醒了過來,之後的事情到外面再說吧。”
夢境破碎,宮瀟逸和歸言兩人在塔外醒了過來,高大的塔身出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
宮瀟逸站起身,對著衛凌等人點點頭。
不多時,高塔周圍的靈陣逐漸被關閉,大門緩緩打開,塔中傳來一個清冷聖潔的女聲:“進來吧。”
歸語率先進入塔內,眾人緊緊跟了上去。
塔內的空間要比外面看到的大許多,裡面陳設著很多歸言的私人收藏,光彩華麗,但是眾人現在並沒有心情去參觀。
眾人沿著樓梯緩緩而上,抵達頂層,看到了下半身被冰封在靈陣中央的女王歸言。
歸語急忙上前問道:“姐姐,這是怎麽回事?”
歸語撫摸著她的面頰,對著眾人說道:“洛迦,靈掣,越溪,好久不見,很高興看到你們。”
靈掣和越溪對她微微彎腰,洛迦則單膝跪下,說道:“參見女王。”
歸言說道:“宮瀟逸跟我講過了,你們猜測的沒有錯,我在這裡是為了將光明之淵封印,不讓它毀掉外面的世界。”
衛凌說道:“能講一講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麽事嗎?”
歸言點頭說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