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筱仇攸收獲神之畫卷的同時,祖示和艾菡這邊也遇到了麻煩。
兩人剛在坎淼城裡轉了轉就被盯上了,經過雙酒的幫忙,確認是艾家的人,而且是來抓艾菡回去的。
這是好事,祖示想。
但為什麽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八月二十四日凌晨一點,有一位訪客悄悄潛入了艾菡的房間。
一片黑暗中,祖示的聲音響了起來:“喂,大晚上潛入一位少女的房間裡,怕是不合適吧?”
那人頓了頓,似乎是有些意外,他是二階的暗影系靈師,以祖示那三階的能力怎麽可能會發現他?難道這裡還有別的人?彌益?不會是他。那是雙酒?
那人沉聲說道:“祖少爺,你不是說過,你沒見過艾菡嗎?”
祖示輕笑:“哈,我那天確實沒見過啊?有問題嗎?”
那人很明顯了解祖示的性格,繼續說道:“我今天是帶我侄女回去的,祖少爺要攔著嗎?”
祖示其實很是糾結,經過這些天的同行,他已經認可了艾菡這個朋友,而且對她的愧疚讓他不想她就這樣被帶走。但是,按照計劃,他不應該攔著。
兩秒鍾後,昏暗的房間內亮起了赤紅的火光,祖示沉聲說道:“你今天可以試試。”
那人在火焰燃起的一瞬間感受到了威脅,但是他還沒有說話,一直站在祖示身旁的艾菡說道:“小叔,我跟你回去。”
祖示立刻轉過頭,有些惱怒的瞪著她。祖示的聲音直接在艾菡的腦海中響起:“你一旦回去,你知道你會遭受到什麽嗎?”
艾菡露出了一個微笑,看著自己的叔叔,說道:“我會回去的,正好有些事情我也要和爺爺談一談。”
之後,艾菡這自己的腦海中回應道:“祖少爺,這不是正你們的計劃嗎?”
祖示愣住了。
艾菡看向自己的叔叔,輕聲說道:“小叔,我們走吧。”
艾菡的叔叔點了點頭,抓過艾菡的手臂,跳下窗戶離開了。
艾菡並不傻。在比賽中,衛凌開導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有所察覺了。但衛凌所說的話語也確實是她所希望的,所以她就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開始遊歷。
表面上的理由是,雖然爺爺艾履霜雖然剛正不阿,但自家的叔伯早已在暗中做了不少小動作了,一旦爺爺有個三長兩短,艾家必然會在軍政商三界掀起驚濤駭浪。
但真正的理由是,祖示跟她匯合後說的那些關於神的事情,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艾菡都很明白,無論今後的未來如何,這個國家都無法容下艾家了。
這些都是艾家必須消失的理由。而且,自己就是那個讓艾家消失的突破口,通過自己與艾家劇決裂的方法,擴大自家叔伯與家主之間的裂痕,分化艾家。總有人要做出頭鳥的,但出頭鳥的結局一般都不會很好。艾菡自己深知這一點。
祖示愣愣地看著窗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原來她什麽都知道,但為什麽還要照做呢?
不多時,警察找上門來:“不許動!警察!”
祖示被闖入的警察們驚醒,後知後覺地散去了自己的火焰:“跟你們老大說,我是祖示,現在我有緊急任務,需要一架去南海市的浮空艇。”
為首的那位警官立刻向上級確認,然後他讓自己的隊員們撤出去,對祖示說道:“祖長官,打擾了。雙酒長官請您回個消息。”
祖示點點頭:“行了,你先下去吧。”
沒過多久,
雙秋葉開車來接祖示去機場:“抱歉,我爸喝酒了,沒法開車。” 祖示沒時間吐槽那個酒鬼了,對雙秋葉說道:“秋葉,動作快,趕時間。”
雙秋葉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相信我的技術!”
雙秋葉連闖了好幾個紅綠燈,而且有他自己的魔力作為驅動,僅僅十五分鍾就把祖示送到了軍用機場。
祖示在車上的時候,已經給小隊的群裡留了言,不過要等他們從遺跡中出來才能看到了。
到達機場,祖示立刻下車,坐上了雙酒準備的“專機”——一架服役中的戰鬥浮空艇,速度極快。
祖示對駕駛員說道:“按照這個坐標走,到達的時候稍微降下高度就行,我自己跳下去。”
駕駛員嚇了一跳:“祖長官,這……”
祖示說道:“出了事我負責,你隻管照做,我趕時間。”
他趕時間是為了趕緊回到南海市進行布置,尤其是盯緊冰家,艾家離他們太近了,他們肯定會插一腳。而且,說不定墮落使徒也在那邊。不,是墮落使徒一定會在那邊。
該死,自家老爹怎麽這個時候不在南海!
一個小時後,全速飛行的戰鬥浮空艇到達預計地點,駕駛員打開艙門,跳出了浮空艇,張開火翼在空中翱翔,就像一隻燃燒著火焰的鳳凰。
祖示降落在預定地點,關觀早已等候多時:“兒砸,怎麽這麽快?”
祖示看了看四周,見到都是自己的人,才小聲說道:“我們一進坎淼就被跟上了,而且,艾菡自己什麽都猜到了。”
關觀沉思道:“坎淼有艾家的人?”
祖示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彌叔已經在查了。”
關觀看了看眉頭緊皺的兒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在除了做數學題的時候皺眉這麽長時間。關觀笑道:“怎麽了?看上她了?”
祖示連忙搖頭:“媽,你說什麽呢?我只是感覺……有些愧疚。”
關觀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系,事後好好補償就好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祖示頓了頓,說道:“媽,你自己都不這麽認為幹嘛還說出來?”
下午兩點,艾菡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艾履霜陰沉著臉坐在主位,旁邊的一群人或坐或站,等著參與家主的這場殺雞儆猴。艾家幾乎全部的人都聚到了一起,過年都沒見過這麽多人。
艾菡的小叔回報道:“爸,我把小菡帶回來了。”
艾履霜陰沉著臉色沒有吭聲。
小叔憐憫地看了侄女一眼,退到一旁。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艾菡首先說道:“爺爺,我回來了。”
艾履霜心中壓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艾菡!跪下!”
艾菡依言,但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容,似是無奈,似是嘲諷,似是決絕。
艾履霜被這笑容徹底激怒了:“艾菡!你知道你失蹤了多久嗎?”
艾菡答道:“應該……有五個月了吧。”
艾履霜站起身,渾身顫抖著來到了艾菡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你還知道回來!”
這一巴掌極重,雖然沒用靈力,但艾菡依舊被抽飛了出去。
艾菡從地上爬起,自己的左半張臉已經沒有直覺了,在長發的遮掩下,她輕輕笑了笑,真狠啊……
艾履霜深吸一口氣:“來人!上家法!”
一群大漢湧入大堂,艾菡的父親艾亨尚上前求情:“父親,五十鞭,小菡受不了的!”
艾履霜一把將大兒子推開,對行刑人喊道:“五十鞭!一鞭也不能少!”
艾亨尚還想求情,艾履霜怒道:“誰再給她求情,那就跟她一起!給我打!”
艾菡跪再地上,挺直了腰背。
行刑人揮舞著鋼鞭,一鞭,見紅。
艾菡倔強地沒有喊出聲。
另一邊,祖示聽著線人的消息,大驚失色:“什麽!艾菡已經進去了!”
“對,艾履霜似乎在防著我們。”
祖示立刻掛斷通訊,展開火翼飛上高空,筆直地衝著艾家的方向衝去。
此時,艾菡的後背鮮血淋漓,皮肉翻卷,地板上一片血紅,她的額頭上滿是汗水, 一滴一滴地融入到地板上流淌的鮮血中。
“二十四!”
鋼鞭還未落下,一團烈焰猛然衝了過來,艾履霜陰沉著臉,身形瞬間出現在艾菡的上方,金屬般的光芒閃爍,應下了剛剛到來的烈焰。
鋼鞭再一次落在了艾菡的後背上,濺出了多多血花。
天空中的烈焰翻騰地更加猛烈,將艾履霜頂到一旁。煙塵散去,祖示用烈焰將自己與艾菡包裹,迎上艾履霜如刀般的眼神。
艾履霜厲聲問道:“祖少爺,您這是想幹什麽?”沒人看見,他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顫抖。
祖示將艾菡護在身後:“我是來救我朋友的。”
艾履霜的目光越過祖示,看向了艾菡:“哼,要不要跟他走,你自己選!”
艾菡喘了口氣,輕聲說道:“祖少爺,不關你的事。”
祖示猛地扭頭:“你!”
艾菡努力抬高聲音:“祖少爺!不關你的事!”
祖示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隨後,他收斂了火焰,瞬間離開了這裡。沒有人阻攔,整個艾家鴉雀無聲。
艾菡想要勾起嘴角,但她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了。
艾履霜的火氣不知道是消散還是蘊藏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麽憤怒了,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吧。”
“是!”
五十鞭過後,艾菡跪在血泊裡,她依然倔強地沒有倒下,也沒有暈過去。
艾履霜吩咐道:“來……”
人字還沒有說出口,祖示與他的火焰再次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