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宮瀟逸坐在野餐布上,靠著院牆,維持著營地內的光明和溫度,衛凌坐在他的身旁,時不時幫他梳理紊亂的生命力。
衛凌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裡的黑夜有問題的?你那個朋友?”
宮瀟逸說道:“這裡的太陽光裡蘊含著淨化的力量,那它淨化的對象在這個世界就只有黑暗了。至於我那個朋友,她幾年前是個比較強的人類,但不知道為什麽有著很多關於神明的知識,她也解釋不清楚,我對神明的了解全部都來源於她。”
衛凌調侃道:“女朋友?”
宮瀟逸搖搖頭:“不是,只是朋友,當年她救過我一次。”他沒有否認性別。
衛凌很好奇當年在宮瀟逸身上發生了什麽,但發現他並不是很願意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你們對神明有什麽了解?”
宮瀟逸很疑惑:“娜姐沒有告訴你嗎?”
衛凌抱怨道:“我不問他就不說。平常她也只是教我權柄的運用,但更多的時候只是在睡大覺。”
宮瀟逸笑笑,說道:“神明分為兩類,一個是娜姐他們本族的神明,一個是由凡人晉升的神明,凡人神想要晉升需要比他高兩級的神族神授予。無論哪類神明,達到祭司級後,他的權柄、力量、屬性之類疊加後都會呈現為中性,比如生命與死亡,再比如光明與黑暗,這些力量相生相克,都是從最初的權柄分化而來的。”
衛凌問道:“最初的權柄?”
宮瀟逸提醒道:“娜姐好像還有一個名號叫做輪回祭司,輪回就是她真正的權柄,生命與死亡都是分化而來的。”
衛凌恍然大悟:“這就是她看上我的原因嗎?”
宮瀟逸有些不解,也有些好奇,但是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什麽也沒問。
衛凌發現了他的欲言又止,笑道:“想知道?以後姐在告訴你。”
宮瀟逸笑了笑,繼續之前的話題:“我們很幸運,他還沒有被墮種完全寄生,依舊在頑強的抵抗。”
衛凌隨口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宮瀟逸看著手中的光團:“白天的陽光是無害的。光明擅長淨化,能夠很好的應對墮種的侵蝕,但能做到的終究有限。”
宮瀟逸打了個哈欠,衛凌握住了他的手腕,將生命力注入他的體內,緩解著熬夜帶來的疲憊。
衛凌輕聲說道:“不能熬夜就別逞強了。”
宮瀟逸苦笑:“我也不想,但是我是最合適的。明天看能不能把這招教給雙酒前輩吧。”
衛凌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怎麽?你沒有把握教給他?”
宮瀟逸解釋道:“這是我重現的能力,我可以按我心意進行控制,但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調動靈力來達到同樣的效果。”
衛凌揶揄道:“要是不行的話,我就只能天天陪著你守夜啦。”
宮瀟逸:“其實我自己應該也可以……”
衛凌站起身,做出準備離開的姿勢:“那我真得走了啊?”
宮瀟逸想要挽留,但硬生生控制了住自己的手臂,什麽也沒說。
衛凌拍了拍宮瀟逸的肩膀,再次做到了旁邊,拿出了一盒餅遞乾給他:“算了,不開你玩笑了。我現在是你的隊長,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出來,我可是很好說話的。”
宮瀟逸猶豫了一瞬,然後接過了餅乾:“謝謝凌姐。”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急不可待地跳出地平線,寧靜的陽光清洗著一夜的疲憊,
宮瀟逸後知後:“其實單靠這些陽光的力量,足夠驅散黑暗帶來的影響了。” 衛凌說道:“還是小心點好,跟神打交道不論怎麽謹慎都不為過。”
這時,智化從營帳中走出來,茫然的看著天邊的太陽,然後看了看機械表:“怎麽這麽快?”
這個世界的黑夜持續時間不到七個小時。
衛凌一攤手:“這是星球的自轉,我能有什麽辦法?”
衛凌對宮瀟逸說道:“瀟逸,現在太陽出來了,你先去睡一會兒吧,這裡有我就夠了。”
宮瀟逸清楚自己的身體問題,也不矯情了,對衛凌道了聲謝,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躺下了。
但是他又忽然從營帳裡探出頭來,說道:“我睡覺了,誰來維持溫度?”
宮瀟逸可沒有辦法一邊睡覺一邊維持著溫度修改。
智化想了想,然後和衛凌同時看向了祖示的帳篷,他們想到一塊兒了。
智化一把從帳篷裡將睡得正香的祖示提溜出來,讓他來維持溫度。
祖示很想回去睡覺,但也只能聽從指示。有了祖示的火焰,宮瀟逸終於不用再擔心溫度的問題,安心地睡著了。
衛凌說道:“智叔,要不你再去躺會兒?”
智化拍了拍臉頰,說道:“不用了,已經習慣了。”
祖示表示同情:“智叔,這好像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智化抱怨道:“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也不想加班啊!誰讓我攤上了這麽個師父,我這次來探索已經可以算是放假了。”
祖示:“智叔,你還是別說了,聽著怪讓人傷心的。”
衛凌提議:“智叔你在這兒罵他,他是聽不見的。”
智化瞥了她一眼:“你這小心思用了多少次了?把錄音給我關了!”
衛凌訕訕地收起了錄音設備。
宮瀟逸再次曬到太陽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眾人已經吃完早飯,正在收拾營地準備繼續探索。
衛凌將幾個包子遞給宮瀟逸:“這是專門給你留的。”
宮瀟逸接過熱騰騰的包子,咬了一口,說道:“接下來繼續向南?”
衛凌說道:“對,找到邊界是最主要的任務,其他的只能看運氣了。”
宮瀟逸點點頭,繼續啃著包子。
祖示趁著宮瀟逸吃飯的功夫,已經幫忙把他的營帳收拾好了,到時候只需要放到空間手環裡就可以了。
宮瀟逸愣愣地看著他,咽下一口包子,似乎還沒有從昏睡中清醒過來。衛凌等人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都在心裡偷笑。
衛凌走上前來,就像往常一樣,將生命力注入他的體內。有了生命的滋潤,宮瀟逸的大腦逐漸重啟。
不多時,眾人收抬好一切,坐上了車。衛凌開車,祖示進行觀察警戒,智化在教閨女靈陣,宮瀟逸在嘗試將無影光教給雙酒。
不多時,越野車行駛到了被冰封的海面。
冰封的海浪導致前進的過程並不平穩,輪胎也會時不時打滑,眾人一致同意不再保留力量,飛行前進。
智不偽對此表示遺憾,她也想學一學開車來著。
幾人飛速前進,不多時,視野中便只剩下了好似無邊無際的海面。
眾人前進過程中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因為試圖攻擊的靈獸版活屍完全被冰封,無法掙脫束縛,遵循本能掙扎攻擊卻把自己折騰的四分五裂。
在眾人休息時,智不偽和祖示試圖將一個長相奇特的靈獸刨出來,但是發現冰面堅無比,連祖示的火焰都無法將其融化多少。
祖示終於見到了智不偽出手了,無數的靈陣攻擊轟在了冰面上,嚇得祖示一激靈,他真真切切認識到了他的確是這支隊伍中最弱的。
但是這些靈陣攻擊依然沒有砸開看似脆弱的冰面。
這些情況全都被其他人看在眼裡。
雙酒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些冰的強度已經足夠和冬帝的媲美了。”
智化不是很讚同:“哪怕是一階的冬帝也無法制造出如此強度的堅冰吧?“
雙酒晃著腦袋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當年的冬帝有多恐怖你是一點都不知道。”
智化瞥了他一眼:“好像你親眼見過似的。”
雙酒沒在意,得意的說道:“我當然沒見過啊。”
智化大驚:“你見過冬帝出手?”
見眾人既好奇又急切的眼神,雙酒說道:“當然沒有。”
智化很想揍他,但礙於不是其對手,衛凌和宮瀟逸也秉承著尊老愛幼的美德沒有對其出手。
雙酒明顯感覺到身後的殺氣, 立刻說道:“我見過冬帝的作品。”
衛凌好奇:“什麽作品?”
雙酒說道:“你們知道現在的北極島吧,那裡和天都一樣,都是人工建造的。”
衛凌不滿:“這些東西在官方宣傳裡都有,講點兒我們不知道的。”
雙酒繼續說道:“別急嘛。你們知道為什麽北極島不會像其他浮冰一樣到處亂跑嗎?北極島下面有一根冰柱,直接連著海床和地基,幾百年來沒有一點融化,也沒有繼續擴大的趨勢,光滑的跟切出來的一樣。”
智化察覺不對:“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雙酒得意地笑道:“我見過呀!”
三人愣愣地看著他。
宮瀟逸問道:“你是怎麽看到的?”
雙酒更加得意了:“當然是跳下去發現的。”
智化追問:“那麽後來呢?”
雙酒一攤手,有些遺憾的樣子:“當然是被冬帝發現,被揍了一頓,然後被遣送回國嘍。”
眾人:“……”
雙酒自顧自地歎氣道:“唉,回來之後又被揍了一頓呢。”
智化問道:“雙酒前輩,您當時是怎麽過去的?”
“當時不是喝醉了嘛,等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海床上,然後就自己瞎走,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走到那兒了。”雙酒捶胸頓足,“挨了兩頓揍呢!一頓比一頓狠啊!”
眾人感歎雙酒當年的經歷,一時無言。
不久,智化喊回了砸冰砸上頭的智不偽和祖示,讓他們休息片刻,繼續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