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製器天賦早點被發現,身體素質哪怕只有中人之姿,依舊會被各大仙門爭搶。並且,入門之後,他們絕對會給予你仙種,最起碼會讓你築基,成為一轉仙人……”
“好多活一些時間,為他們多做幾十年工?”李成非反問一句。
“你這小老兒,不要有怨言。這本就是雙向奔赴的事情。如果你不是有利用價值的話,人家憑什麽給你登仙的機會?憑什麽給你仙種?你知道仙種有多珍貴嗎?這世上,仙種是有定數的,而且,因為天道變化之故,仙種越來越少!就連六大仙門的嫡傳弟子,為了爭一枚仙種,往往也是反目成仇,生死搏殺!”
老酒鬼冷哼了一聲。
“仙種有定數……限量版的嗎?放心!我遲早會擁有一枚屬於我自己的仙種!我必登仙!”李成非目光明亮。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老酒鬼感受到了強烈的自信。
這種自信,不是偽裝所能裝得出來的,而是李成非發自真心地覺得,他自己必然能夠登仙。
“誰給你的勇氣說出這種話?”
老酒鬼搖搖頭,忍不住又多說了兩句,道:
“記住了,將來有一日,如果你有機會拿到仙種的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去爭!仙道必爭!這一點上,是不能信任任何人的,包括你的父母兄弟,甚至結發妻子!”
“也包括你嗎?”李成非反問道。
老酒鬼翻了個白眼,沒說話,讓李成非自己去猜。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你已經年過花甲,又是一身糟粕,就你這身體天賦,哪怕你十三歲,我都感到頭疼,更別說你這一把年紀,活不了幾年了。你要是能登仙,那真是見了鬼,在這仙界也算是創造記錄了!”
老酒鬼自嘲地笑了笑。
怪隻怪,他看到李成非的製器天賦之後,動了愛才之心,才一股腦說了這麽多廢話。
可回歸現實想一想的話,就李成非這天賦,這年紀,哪怕是在六大仙門,也不會在他身上浪費一顆仙種的吧?
“咕嘟嘟!”
老酒鬼灌了幾口酒,搖搖晃晃地走了。
“一把年紀了,少跟人打架。”李成非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提醒道。
“放心!老頭子我就喜歡喝酒,不喜歡打架。可遇到欠揍的人,我不介意揍他們一頓。老頭子我打架,還沒輸過呢!”老酒鬼語氣自得。
李成非:“……”
不過,能夠看得出來,對於李成非這突然的關心,老酒鬼還是有所感慨的。
老酒鬼走了。
因為李成非感受不到,那不時飄來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了。
李成非拿著“魔方”來到水渠邊。
這東西的學名,叫做“毒附子”——《毒經·千機篇》中是這麽記載的。
作用就是可以吸附空氣,或者水中的毒素,對日常能見到的毒素幾乎都有效。
當然,這種毒附子凡人工匠就能製作得出來,上面銘刻的陣法,屬於自動觸髮型的,不需要仙人用法術或者神識催動,因而,算不得多麽珍貴。
李成非把毒附子丟進水渠中。
立刻,能感受到上面銘刻的符文發出微弱的光芒,伴隨著法則波動,渠水發出陣陣漣漪一樣的蕩漾,片刻之間之後,恢復平靜。
肉眼看不出什麽動靜來,但是,李成非的神識能夠感受到,那毒附子仿佛一個漩渦一般,水中有隱隱穢氣全都被吸附了過去。
“毒附子之名,名不虛傳!”
李成非眼睛明亮。
這一個毒附子,差不多就能把水渠裡的毒給清理乾淨了。
不過,他為了保險起見,又做了幾個扔進去。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用水瓢從水渠裡取了水,先聞味道,再用舌尖舔一點品嘗……
他這是在鑒毒。
鑒毒,是《毒經》中所講的基礎中的基礎,在千機篇中,自然也有記載。
這就是香經的妙處,跟文字或者圖畫記載不同,李成非虔心感悟過香經之後,就仿佛親自品鑒過無數種毒素一樣。
對毒素味道的感受,對毒素在舌苔上的味覺感受,甚至是對皮膚的灼燒感受……都仿佛身臨其境,親身感受過一樣。
這是文字或者圖畫記載所完全達不到的效果。
“難怪凡人對仙人崇拜仰慕,仙人手段,果然奇妙!這香經,除了不易製作,且是一次性消耗品,極為難得之外,這使用的效果,真的是秒殺普通書冊文字圖畫!”
李成非感慨一聲。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有“南柯”這個金手指在,否則的話,即便那支香經中記載的信息量非常龐大,他能接受的量也極其有限。
就好比把一大桶水猛地倒出來,傾盆而下,用一個小杓子去接一般……水雖然多,但是,你接不了多少。
而李成非,卻是一絲不漏地全都接住了。
“水裡的毒素,已經清理乾淨了。”
李成非暢快地飲用,清冽甘甜。
飲水的問題,算是徹底解決。
李成非又可以擺爛了。
躺在搖椅上曬太陽,他真怕照這樣下去,苟過五年之後,人也廢掉,沒有進取之心了。
“是這裡了!”
“就是這裡!”
“人呢?出來!”
“還有沒有能喘氣的!”
“……”
可惜,李成非想擺爛,有人卻是不願意他擺爛,一陣呼和聲傳來,伴隨著手機振動一樣的聲響,那是護院陣法的警報被觸動,有人闖進來了。
李成非歎口氣,擺弄了一下身上的兩個手槍槍套,拿起身旁的霰彈槍,“哢哢”兩聲,子彈上膛,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看來,又要殺人了!
院子裡,幾個雜役站在那裡,“咣”地一聲,把兩筐死魚扔在地上。
那魚一看就是死了不少時間,已經開始散發臭味。
李成非皺了皺眉頭。
“老東西!是不是你往河裡亂倒廢渣?廢渣裡有毒,河水被汙染,我們的魚都毒死了!你說這事兒怎麽辦吧?”
一個帶頭的雜役站了出來,義憤填膺地質問李成非。
“對!你把我們的魚都毒死了!”
“快給個說法!要不然, 今天咱們沒完了!”
“……”
立刻,一群人跟著大喊。
“你們的魚?這河裡的魚,什麽時候成了你們的魚了?”李成非握著霰彈槍,冰冷的槍身,給了他很強的安全感,說話不急不忙。
眼前這些,都是凡人。
真要是惹翻了,一槍一個,他不怕。
“這河是仙門的!我們膳食房的人都有捕撈證,仙門允許我們在這裡捕撈的,你說這魚是不是我們的?”帶頭那個雜役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李成非看了一眼,這些雜役的衣服上都寫著一個“膳”字,的確是膳食房的。
“哦,那也跟我沒關系。我就是個小小藥童,只在這裡管藥田,連我這個小院都沒有出過。前兩天,我倒是看到丹房的人把廢渣倒在河邊了,你們可以去找他們索要賠償去。”
“丹房?”
那幾個雜役互相看一眼,面面相覷。
然後,帶頭那個惱火道:“丹房跟我們有什麽關系?這地段是你們藥田的,現在出了事,我當然找你們藥田了!我找得著人家丹房嗎?”
李成非一愣,恍然地點點頭。
“我明白了,丹房地位高,你們膳食房的人惹不起,所以,你們就撿軟柿子捏,來找我的麻煩了。”
下一刻,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冰冷起來,語氣中帶著殺意。
“但是,誰跟你們說,我是軟柿子的?哪隻眼睛讓你們覺得,我是好欺負的?”
李成非手裡的霰彈槍舉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帶頭的那個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