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八粒重新壓滿子彈,夏遠沿著山體向另一側余暉,迫於自己的壓力,這些人一時半會不敢冒頭。
他也不能耽擱太久,借助有利於他的地形,迂回側擊,子彈快速穿透左右敵人的胸膛,躲在掩體後的幾名西八軍身上出現一個血洞,哪怕沒有被一槍打死,但在這樣的天氣下,一旦失血過多,不及時處理,也沒多少時間可以活。
除了最開始補的幾槍,夏遠現在尚未對那些傷兵補槍,他不斷地扣動扳機,將大八粒的子彈打光,敵人只剩下三四人還躲在汽車後。
夏遠縮回身子,重新更換位置,從子彈袋裡取出八顆子彈,壓在彈倉裡,看了眼尚存的韓軍。
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他們的側身,大八粒連響數下,敵人沒了動靜。
“呵,死完了。”
從戰鬥到結束,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夏遠不敢在這裡耽誤太多,將大八粒的彈倉重新壓滿子彈,從山上下來,看著遍地屍體的韓軍,朝一名拿著衝鋒槍的西八軍屍體補了一槍,撿起他的衝鋒槍,對著其他屍體的腦袋各補一槍。
等到所有的屍體補完槍,夏遠呼著白霧,將大八粒往身後一挎,開始摸屍體。
先把所有的槍械摸走,脫掉一個韓兵屍體的衣服,用軍大衣包成一捆。
“大八粒二十七把,重機槍一挺,重機槍子彈一箱,輕機槍兩挺,無後坐力炮兩門外加七發炮彈。”
夏遠摸到九把衝鋒槍,嘟囔著將其塞進大衣裡:“不認識的衝鋒槍,估計是美軍製造的,可惜我也不是什麽資深軍事迷,先帶著,等以後遇見了自己人,把這些東西交給他們。”
西八軍身上的子彈袋也被夏遠全部給摸走,估摸著光子彈就有幾千發,原本自己消耗的一些子彈也得到了補充,成捆的丟在吉普車的後座上,包括他們身上的手雷和水壺。
坐在車上夏遠數了一下這些東西的數量,手雷的數量並不多,七十多顆手雷,分配下來,也就每人兩個,估計是先前消耗了一些,他用一個軍大衣包著塞在吉普車的後座上,吉普車的後座塞著三四十條槍,子彈若乾,七十多顆手雷,一挺勃朗寧重機槍,兩挺有點像是歪把子的輕機槍,不知道是從哪裡配置的,估計是北朝鮮軍繳獲的。
夏遠還在這人身上摸到了不少乾糧,這種乾糧使用罐頭裝著,打開之後一塊塊用紙包裹著的食物,夏遠聞了聞,有的散發著甜味,有的散發著香味,也有散發著鹹味的,吃炒面快吃上火的夏遠撕開一個包裝,放在嘴裡嘗了嘗,味道很甜,有點像糕點。
“好東西!”
夏遠目光一亮,兩三口吃完,擦了擦嘴角的渣滓,用舌頭舔進嘴裡,回味了一下,把罐頭揣在自己身上幾個,把這些人身上的軍大衣脫下來,一共三十三件軍大衣。鞋子和棉襪也不嫌棄,連同他們的手套,全部脫下來夏遠一點一點的運到車上,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對當下的志願軍戰士而言,是最需要的。
留下一個軍大衣用來裝罐頭,塞得他都拎不動,只能分批將罐頭裝在車上,他也看不懂這罐頭上寫的啥,只知道這些東西是吃的,不能丟,全部打包帶走。
“西八軍多多少少有點窮啊,吃的才這麽點。”
夏遠在後邊的打開車上摸索一番,除了整齊的鴨絨睡袋,還有一箱子罐頭,夏遠將這些東西一並打包放在吉普車的後座上。他還在一名韓軍的屍體上發現了一些藥品,放在一個畫著紅十字的布兜裡,
有罐裝的、瓶裝的,還有注射器和不明的液體,瓶瓶罐罐上邊寫著英文,估計是一名醫療兵。 “淦!吃了沒文化的虧。”
他的英語的確不好,就文化課過硬。把小布兜斜挎在身上,又在這些小西八身上摸索到了三塊手表、一台步話機、一些火柴和香煙,這些可都是好東西,能夠通過步話機呼嘯支援,可惜的是自己不會朝鮮語,好像會了朝鮮語也不行,自己也不知道對面的部隊是啥。
火柴香煙數量不多,這西八軍也是窮,即便是有美軍支援,但基礎物資也就那麽多,對比志願軍,僅僅只是西八偽軍的裝備,幾乎是武裝到牙齒。
步話機丟在車上,三塊手表則戴在左手和右手上,夏遠還在一名穿著看起來不錯的西八軍屍體上摸索到了一支鋼筆、一個小本子以及一份地圖,上邊記錄著不少東西,但文字都是朝鮮語。
就連地圖上的標識都是朝鮮語,把這些東西揣在口袋裡。接著,夏遠又開始脫敵人的保暖衣,脫起來有些費勁兒,脫了半天脫下來十余件,把小吉普的後座和副駕駛塞得滿當當的,才心滿意足的抱著自己的槍上了車。
主要還是這些衣服穿在身上,沒有軍大衣好脫。
這種車可是老古董,幸好夏遠此前學過駕照,知曉怎麽開車,摸到離合、刹車、油門以及檔杆,一踩油門,車就發動了,剩下的車也開不走,只能先丟下。他也沒有藏起來的覺悟,一旦離開這裡,兜兜轉轉,他就又迷路了,再摸回來估計都不可能,所以一並放在車上帶走。
沿著小路一路顛簸,夏遠沒敢沿著大路開,萬一遇見美軍的隊伍,就完犢子了,美軍的機械化部隊最喜歡走的就是寬闊的大馬路。
吉普車越開越熟練,夏遠從懷裡的罐頭摸出來最開始繳獲的糖果,這些糖果可是好東西,他沒舍得吃,而現在繳獲了不少武器裝備和罐頭,自然能夠好好的吃上一塊,咬開糖皮,塞進嘴裡,甜味很快充斥味蕾,頭頂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夏遠駕駛著汽車,穿行在崇山峻嶺之間,兩側高高的山峰將陽光抵擋的透不進來一絲光亮,山谷裡的空氣異常寒冷,狹窄的道路兩側和植被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車輪碾過路面,在地上留下一道車轍的痕跡。
車開到晌午,夏遠把車停在路邊,看著眼前鳥不下蛋的山林, 歎了口氣。好不容易繳獲一張地圖,竟然看不懂。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地圖上的文字使用的並不是漢語,而是比較特殊的朝鮮語,朝鮮被分裂也是由於美蘇爭霸導致的,那個時期的朝鮮有用漢語的,也有用朝鮮語的。
夏遠心裡下了決定,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學外語。
從車上拿下來一個水壺,走到路邊裝了一些雪在水壺裡,他如法炮製的將其他水壺也裝上雪,這些水壺裡都還有不少的水,雪塞進去就化了。沒過多久,三十三個水壺就裝滿了水。
他忘記了,這些水用不了多久就會凍上。
拎著放在車上,夏遠坐在副駕駛上,又從大衣裡摸出罐頭,用刀將罐頭撬開。
豬肉罐頭,已經凍上了,揣在懷裡捂著,差不多好了之後,填了一些水開吃,罐頭的賣相不怎麽好看,卻要比志願軍戰士吃的更加豐盛,除了豬肉罐頭,還有其他各種種類的罐頭,包括甜食、蔬菜,甚至還有餅乾、糕點、香煙。
吃多了炒面的夏遠第一次吃罐頭,恨不得將罐頭裡的罐子都給舔一遍,見裡邊還有油水,拿過來一個水壺,倒了點水在裡邊,用手輕輕地晃動,然後一飲而下。
吃飽喝足,夏遠舒服的打了個飽嗝,摸了摸傷口的位置,有點瘙癢,第二服草藥已經塗上去快兩天,受傷的位置正在結痂,這是一個好事。
今天的戰鬥也沒有刺激到傷口,也幸好當時敵人的炮彈不是在面前爆炸,而是距離自己有一定遠,彈片並未傷及內髒,否則這後果還真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