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前面所說,呂凝不是排外,她說,以為自己不是善妒的人,其實她確實不能算是。
她只不過是在吳駒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時,自然而然產生了危機感。
直到今天終於見到了這位雖未謀面,卻神交已久的敵人後,呂凝才總算是松了口氣。
外界盛傳開陽公主潑辣倔強,好狠鬥勇,但就呂凝今日接觸來看,她並非這樣的人。
沒什麽心機,沒什麽競爭心,很好相處,很可愛。
這是呂凝對開陽公主的印象。
還有一點。
很喜歡吳駒。
開陽公主看向吳駒的眼神總是帶著一股狂熱的仰慕,在她心目中,吳駒的形象是完美無瑕的,是趨近於一種被神化的。
這和呂凝不太一樣,呂凝顯然沒有這樣的情感。
呂凝想了想,將這歸結於三個原因。
一是出發點不同,吳駒和呂凝的相識源自於吳駒為其治病,救了她的命,所以呂凝的第一感情其實是感激,崇拜也有,但那是後來的事了,之後隨著二人一起經歷了很多,最終確定了關系,僅有的那點崇拜也化為對吳駒的愛意。
其二,哪個不少女不懷春,開陽公主年輕,容易引發這樣的情感。
從這一點而言,開陽公主對吳駒的情感中,有一部分與後世的追星類似。
其三,呂凝和吳駒相處的時間太長了,除了吳駒出幾次門之外,幾乎就是朝夕相處。
按說未出閣的姑娘是應該矜持些的,但吳府和呂府對門,想矜持又能矜持到哪去?何況吳駒連呂凝的身子都看過,除了沒有同房之外,二人和夫妻幾乎沒區別。
距離感產生美,距離近了,相處的久了,知根知底了,當然就不存在被神化了。
興許哪天開陽公主真的和吳駒在一起了,這種崇拜就會淡一些吧。
“好了,妹妹,你們兩個聊聊吧,姐姐不打擾了。”呂凝將吳駒帶到開陽公主面前,將他摁在椅子上,微微一笑。
說罷,呂凝當真就離開了,她也知道開陽公主主要還是來找吳駒的,所以乾脆沒有打擾。
房間裡。
吳駒和開陽公主對視一眼。
氣氛逐漸尷尬。
開陽公主攥著手,有些不知所措。
自從那日開陽公主從上林苑歸來,二人分別於王宮之前。
回宮後,就一直思念吳駒,只要一閉眼,一發呆,腦海中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吳駒的身影。
她也知道二人其實分開沒多久,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吳駒,所以糾結了幾日後,她還是決定來找吳駒。
來之前,千言萬語堵在嗓子眼想要對吳駒說出來,真到了面對面的時候,反倒拘謹了。
“你……這兩天還好嗎?”開陽公主問。
吳駒一愣,旋即笑道:“挺好,挺好。”
氣氛再度尷尬。
吳駒想了想,說道:“我送你個禮物吧。”
開陽公主點點頭:“好啊。”
“稍等我一下。”
吳駒旋即離開,再回來時手裡拿著個木匣子:“打開看看。”
他將木匣放在開陽公主面前。
開陽公主打開,只見裡面放著一個望遠鏡。
“哇!”
開陽公主眼前一亮,將望遠鏡拿了起來,三百六十度打量著。
“那天聽你說你想要一個,正好家裡還存著二三個,這個就送給你了。”吳駒說。
“謝謝,
我很喜歡。”開陽公主笑逐顏開。 那天初次進山時,吳駒掏出望遠鏡時,大家都很感興趣,蒙恬臉皮厚向吳駒討了一隻,開陽公主也跟著說“我也想要一個”,卻不料吳駒真的記住了,並且一直記在心裡。
開陽公主撫摸著望遠鏡,還放到眼睛前試了試:“這幾日王兄一直寶貝著他那隻望遠鏡,走到哪都帶著,這下我也能到他面前炫耀炫耀了。”
開陽公主旋即說道:“改天我也贈你個東西!”
她從子楚那拿來的那張豹子皮正在處理,開陽公主這兩天也在想做個什麽東西好,最好是能做成一對,一個給吳駒一個給她,更有紀念意義。
嗯……興許做個箭囊什麽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吳駒聞言,本想下意識推脫客套一下,但話到嘴邊連忙刹車,旋即欣然點頭:“好!”
“嗯!”
開陽公主點了點頭。
二人一番交談後,聊到了很多東西,逐漸也不像初時這麽尷尬,恢復到了在上林苑一起結伴打獵時的狀態。
時近中午,吳駒和呂凝還將開陽公主留下來吃了個飯,由吳駒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
開陽公主對吳駒的廚藝讚不絕口,這才明白為什麽吳駒當初在上林苑野炊時吐槽工具、調料簡陋,因為野炊無非是燒烤,實在玩不出什麽花樣來,但若是給吳駒一個完備的環境,這家夥能做的菜品那可多了去了,就算不重樣的吃,也夠吃十天半個月還不止。
“嗝。”
開陽公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嗝。
呂凝噗呲一笑。
開陽公主不禁臉紅:“不好意思,實在是太好吃了。”
她摸了摸腹部,小肚子都有了,吃吳駒這一頓飯不知要鍛煉多久才能抵消掉。
“無妨,好吃就多吃點。”呂凝給開陽公主夾菜。
“呂姐姐真羨慕你啊,天天都能吃到這麽好吃的飯菜。”開陽公主道。
呂凝白了吳駒一眼,嬌聲道:“吳駒很懶的,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再說了,宮中的禦廚不好嗎?他們現在好像也在實時跟進炒菜這些技巧和調味料吧,聽結海樓的師父說,他們已經基本學成了。”
開陽公主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還是吳駒的手藝更好。”
“情人眼裡出西施罷了。”呂凝笑道。
開陽公主頓時羞惱,舉起小粉拳和呂凝打鬧起來。
酒足飯飽,吳駒和呂凝將開陽公主送出吳府。
“吳駒,呂姐姐,以後我能常來嗎?”開陽公主踏上馬車前問道。
“只要你想,隨時可以。”吳駒說。
開陽公主展顏一笑,登上馬車,衝二人招了招手,旋即遠去。
吳駒和呂凝目送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