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知是誰先拍案而起,起了個頭,大殿中很快淪陷於掌聲和喝彩聲中。
呂不韋、蒙驁、王齕、麃公、華陽太后、夏太后等等一眾人,在這一刻都沒有吝嗇掌聲,成蛟和魏磬也仿佛化身自己的小迷弟小迷妹。
詞寫的比詩直白些,所以哪怕是少數不通詩文的武將都能將這首詩聽個明白。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好大的氣派,散盡家財隻為這一樽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這句才是真的大氣磅礴,如此高開還能保證不低走,實屬難得啊!”
“寫的最好的難道不是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嗎?豁達啊!”
一眾文官就全文那句最好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不得不說這幫文官喝點小酒,再聊到興起真是比武將還虎,眼瞅著就要撕起來,吳駒連忙上去勸架。
勸架的理由是整首詞無論哪一句都一樣好。
換做別人說這句話,可能這幫文官就直接開噴了。
他們中不乏來自七國的精通詩賦之上,出身儒家、出身稷下學宮的亦不在少數,換句話說,他們什麽好詩佳賦沒見過?
但今天這首將進酒真是讓他們開了眼界。
這時,子楚也終於從意境中驚醒,根據腦海中的記憶揮毫寫下了整首詞。
“吳卿,這首詞可有名字?”子楚問道。
“就叫將進酒。”吳駒說。
“好!勸酒之詞,好!”
子楚連說兩個好字,隨後執筆在詞句上寫下了將進酒三個大字,並留下了吳駒和他的落款。
他一遍遍欣賞著這副詞,越看越喜歡,揮手示意侍從將其掛起,供大殿裡所有人欣賞。
一時間,十數人衝到了這副寫有將進酒的絹帛前,讚不絕口。
“蛟兒,這首詞比你的賦如何?”子楚笑問。
成蛟連忙起身,拱手誠懇的說道:“雲泥之別!”
“哈哈哈哈,你還小,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子楚開懷大笑,仿佛被這首將進酒洗刷掉了剛才的不愉快。
一旁,夏太后的眸光閃爍,說道:“大王,依我看,吳卿才華蓋世,見聞過人,不如讓蛟兒拜吳卿為師,學習詞道,也可增長見聞。”
“嗯……”子楚對這個提議倒是沒什麽意見,他問吳駒:“吳卿,你怎麽看?”
“在下只不過有些許小才罷了,當公子的師父固然是不行的,若公子不嫌棄,有詞道之困惑,大可來吳府,我必當傾囊相授。”吳駒拱手說道。
他短時間內不想卷入這場太子之爭,這裡面水太深。
“嗯,這樣也好。”
子楚點點頭:“蛟兒你切記,對吳卿要恭敬,你雖未拜師,但也要以師生之禮禮遇之。”
“兒臣謹記。”成蛟衝子楚一拜,轉而面向吳駒,拜道:“弟子見過吳師。”
“嗯。”吳駒點點頭,受了這一禮。
吳駒回到座位上,一旁的魏磬小聲說道:“師父你好厲害,一首詞說來就來啊!”
“低調。”吳駒說。
驀然抬眸,只見對面的呂凝也在呆呆的盯著自己,一雙眸子閃閃亮亮的,仿佛有星星在眸底的清潭中閃爍。
吳駒衝著她笑了笑。
呂凝臉色一紅。連忙移開視線。
呂不韋全程目睹著這一幕,心裡不禁感歎自己養了十數年的女兒恐怕是守不住了。
雖然淪陷在吳駒那也不是壞事,
但自己心裡怎麽就這麽不得勁呢! “一首水調歌頭,一首將進酒,真是給作詞一道加了個天花板。日後的後來者難望吳卿之項背啊!”一位朝臣中的老學究的感慨,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
“只可惜,燒刀子已經喝完了,若是能喝著燒刀子聽這首詞,定是一大樂趣。”蒙驁不由說道。
“誒,孟子曰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兩全不能齊美乃是常有的事啊!”一個儒家出身的老臣文縐縐的糾正道。
若是平時蒙驁對這種言論肯定是聽得不耐煩的。
但今日不知是不是被這首將進酒豁達了胸襟,蒙驁竟然覺得孟子他老人家說的有幾分道理。
“也不必遺憾嘛,反正吳卿都說了日後還會釀燒刀子,喝到的機會還有的是。”王齕在一旁說道。
“有道理。”
“無論如何,今日喝了吳卿的燒刀子,見證了這首將進酒面世,此生無憾了!”麃公感歎道。
眾人深有所感的點點頭。
原本被一眾韓國外戚攪得有些敗興的宴席,在吳駒這一首將進酒中達到了二次高潮。
吳駒與一幫秦國的文臣武將觥籌交錯,也算是正式認識了。
直到吳駒也不知道第幾輪被灌的時候,突然注意到子楚身邊不知何時來了個侍從。
那侍從在子楚耳邊輕聲匯報了幾句,隨後子楚的神情似乎顯得很震驚,連番確認後才令那侍從退下。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子楚一直都是一個人在那思考些什麽。
晚間,宴席散去。
眾人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