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城外吳家莊,一座巨大的廠房落成。
吳駒站在廠房前,進行了剪彩儀式。
“我宣布,大秦家豬飼養與處理中心正式開業!”吳駒高聲喊道。
啪啪啪啪啪!
台下掌聲響成一片。
牌匾被掛了上去。
待工人開始上崗,圍觀群眾逐漸散去,前來觀禮的治粟內史祁農找到了吳駒,戳了戳他:“老吳,為啥要起一個這麽長而且拗口的名字啊?”
這段時間因為糧油廠和豬肉的事情,祁農時常與吳駒打交道,二人漸漸相熟,吳駒就多了個老吳的稱號。
“長嗎?”吳駒一愣。
這不比國土戰略防禦攻擊和後勤保障局要簡便的多?
他看了看大門上懸掛的牌匾。
別人家的牌匾都是正正好好的一塊,懸掛在門的正中央,左右兩側要留些空,他這個倒好,足有兩個人的長度,都快和大門的寬度一樣了。
“嗯……如果你覺得很長的話,也可以叫他東廠。”吳駒摸著下巴說道。
“東廠?這名字倒是挺簡便。”祁農推敲了一下這兩個字,問道:“這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他剛說完就恍然大悟:“哦……是因為這裡建在你這吳家莊的最東邊?”
整天領土領土的叫太不方便,吳駒這塊地比村大,比縣小,但無論地皮還是地皮上的建築又全部在他個人名下,於是“吳家莊”這個稱呼便逐漸叫開了。
吳駒聞言一愣。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選址和昵稱撞上了。
他說可以管這地方叫東廠的原因說來話長。
這座大秦家豬飼養與處理中心的名字的前半部分,也就是“家豬飼養”,很好理解。
這段時間吳駒和祁農一直在籌備推廣豬肉的事情。
作為推廣豬肉行動中的主要人物,吳駒當然也要趕一趕潮流的,況且養豬販豬的利潤那可是很大的。
於是乎,他在城外開了這麽一家養豬場。
但養殖是他自己的生意,和推廣豬肉的行動無關。
推廣豬肉一事中,最重要的是在吳駒提出的祛除豬的腥臊味方法,即將其閹割!
而名字後半部分的“處理中心”,尤其是處理二字,便是閹割之意。
至於為啥要寫成處理,那當然是因為叫閹割中心實在是太不文雅了……
想通這一處,也就不難理解為啥吳駒建議簡稱其為“東廠”了。
在場的人不少,聽到吳駒和祁農的交談的人也不少。
不久後,“東廠”這個稱呼就傳開了,大家都紛紛用東廠來稱呼這個處理中心,也沒管這裡面到底有什麽深層含義,這個稱呼也一直被沿用……
這暫且不提。
吳駒和祁農結伴走入了東廠。
今天他們來這主要是參觀。
一進入養豬場,祁農就嘖嘖稱奇:“老吳,你這地方真乾淨啊,我看尋常老百姓家的豬圈都是很髒的,有的直接和茅廁連到一起,你這倒是截然相反。”
“那是必須。”吳駒說道:“我這是很講衛生的,豬圈打掃的勤快,光鏟屎的人就有十多個,甚至還會定期給豬洗澡,每隔一段時間還要消毒,開窗通風,你看空氣裡基本沒啥異味,這些豬吃的也都是正兒八經的飼料,沒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祁農點點頭。
只見豬圈中,上百頭小豬正在飼料槽邊吭哧吭哧的吃著飼料,不亦樂乎。
這些豬的身上都很乾淨,
通體黑色。 “還是挺可愛的。”祁農說。
“長大你就不覺得了。”吳駒說。
祁農不反駁,旋即問道:“這些豬全都是被閹割過的嗎?”
“沒錯。”吳駒點點頭,他解釋道:“豬是越早閹越好,這樣腥氣少,最好就是斷奶前後,保證不會死的情況下立馬就給嘎了,越小越好,這樣傷口也小,好愈合。”
祁農恍然:“受教了。”
“要不要去看看閹割的過程?”吳駒問。
“那敢情好啊!”祁農很感興趣。
“跟我來。”
吳駒帶著祁農出了豬圈,來到另一側的操作間。
房間被一面巨大的鏡子隔成兩半,就像審訊室一樣,吳駒和祁農等人站在一頭,豬和負責閹割豬的人站在另一頭。
一聲令下,剛出生不久的豬被抬上了手術台,一群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工作人員手拿手術刀圍了上來。
“我們醫者稱呼那兩顆蛋蛋叫作‘勢’,而將其切除,便被稱之‘去勢’,閹割豬的話,又叫做‘劁豬’。”吳駒開始為祁農講解起來。
“劁豬的好處良多,一來,性格更溫順,更好人工飼養,二來可以公母混合飼養,不必擔心養著養著突然多了一大堆幼崽,這是對於養殖場而言的好處,但更為重要的是另外兩點,被劁過的豬完全沒了腥味, 肉質更細膩,並且出欄的時間大大減少了。”
祁農一邊傾聽,一邊點頭,眼睛一直盯著那一頭的豬。
聽到吳駒最後一句,他有些疑惑:“為什麽出欄的時間會減少?”
“豬在發育成熟後由於性激素的作用,體重會增長的慢,閹割後的豬沒有性激素的影響,生長速度就快了。”吳駒說。
祁農和周圍的人聽了之後佩服不已。
“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厲害,不愧是吳卿啊!”
“竟然連豬都知道的那麽清楚?”
“那是自然,醫家魁首豈是浪得虛名,不僅把人知道的一清二楚,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看吳卿這個樣子就是有不少豬慘遭其毒手了……”
感受著周圍人崇拜的目光,吳駒覺得很別扭。
雖然……崇拜是切切實實的,但崇拜這方面著實有些奇怪啊!
閑話少敘,裡面的工作人員已經操起了刀子。
分開腿部。
對準目標。
手起刀落。
刀到根除!
一氣呵成!
鮮血濺出,小豬發出淒厲的慘叫。
工作人員旋即給那裡敷上防止感染和幫助傷口愈合的草藥。
在場的所有男人皆為之膽寒,不由得夾緊了雙腿。
唯有祁農絲毫不懼,反倒振臂一呼:“漂亮!行雲流水,好刀法!”
吳駒挑眉,用看變態的眼神看著這位治粟內史,心道這祁大人該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想到這裡,他默默往旁邊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