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什麽時候離開林胡?”吳駒問。
“林胡人還沒答應他們,但很是意動,如果決定下得早,大概是明天早上離開,最晚不會超過後天。”烏倮說。
“那時間緊迫,得早做打算,大家群策群力,有什麽想法都說一說!”吳駒對人眾人說。
“或可行在邯鄲時的計策呢?去勸說呼瓦塔,讓他製止這次趙胡合流!”董翳建議。
吳駒認真思考了一小會,然後說:“不可行,呼瓦塔不是郭開,林胡也不是邯鄲,情況對不上,同一計策就未必適用,更重要的是,我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如何忽悠呼瓦塔。”
“還有,倘若要行此事,你我不能去,在林胡人看來我們和趙禹是一夥人,豈有我們與趙禹唱反調的道理?如果讓林胡人生疑,危險便大了,若是他們再告訴趙禹,之前費了老大勁逃出邯鄲便全都白費了,但若我們不去,難道要烏叔去?烏叔你可以嗎?”
烏倮果斷搖頭:“你要我做生意、養牛羊,我敢拍著胸脯打包票,要我舞刀弄槍我也會一點,但用計我是真不行,演戲就更別說了……你們說的郭開我知道,為什麽忽然說他?”
吳駒將自己之前在邯鄲忽悠郭開的事情簡述了一下。
烏倮聽完後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知道對趙、胡雙方影響甚大的互市竟然是吳駒一手造就的。
自己這準外甥女婿,手段著實夠狠啊!
“計是好計,但我覺得呼瓦塔不是蠢人,沒那麽容易被忽悠,況且我和呼瓦塔交友向來不談政事,倘若忽然說起,恐怕遭他懷疑。”烏倮說。
吳駒頷首:“另想他策吧,既然大忽悠當不了,我們就用離間計!只要趙胡關系惡化,自然不會合作。”
眾人頷首,一時間帳內陷入沉默,都在思考。
“烏叔,你給講講林胡族內吧。”吳駒說。
烏倮一愣:“這該從何說起?”
“林胡族內有哪些重要人物,互市建立之後,都發生了哪些和趙國有關的事情,就從這兩方面說起。”吳駒說。
烏倮思考著,開口說道:“林胡王赫哈蹋之下有兩個兒子,相互爭鬥,競爭下一屆的林胡首領,大兒子更勝一籌,呼瓦塔也是他的支持者。他有十八大臣分管不同事務,呼瓦塔就是其中之一,又有16個大部落首領、48個小部落首領聽從他的指揮,其中有幾個大部落首領也對林胡首領之位虎視眈眈……”
烏倮講解的水平不好,只能聽個大概,但這也足夠,簡單講明了林胡族內的情況後,他就說起互市之後的事情。
“互市早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畢竟我是一段時間之後才抵達林胡族內的,不過最早是毛遂被派來,勸說赫哈蹋同趙國建立互市,赫哈蹋光是聽有趙國使者前來就來氣,拿著他那把大矛就往外走,但見李牧把戰車開到了林胡族的大門口,又敢怒不敢言,默默把矛放下了。”
說到這裡,烏倮自己都笑了,吳駒等人也發出笑聲。
從心嘛,不丟人。
“毛遂確實善辯,圍繞著互惠互利和林胡的過冬之計做文章,一通話把赫哈蹋說動了,之後赫哈蹋召集了所有大臣和部落首領共同商議,便有了雙方建立的互市。
毛遂功成離去後,又來了一個趙國官吏,帶著那些貨物的試用品來到林胡族內,還贈給了赫哈蹋一些奇珍異寶,美女十位,讓赫哈蹋很高興,其中最受寵的是一個叫阮汝婷的,赫哈蹋王后早夭,
眼下竟有立她為後的意向,再後來就是郭開帶著第一次交易貨物來了,我還跟著過去看了一眼……” “等等!”嬴政將其打斷:“阮汝婷?”
“對。”烏倮頷首。
“公子想用她作文章?”吳駒轉頭問道。
嬴政細細思索了一下,說:“你們覺得可否這樣?”
他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大致思路就是誣陷某個趙國官吏非禮阮汝婷,以赫哈蹋那個脾氣,讓他和趙國對著乾他大概不敢,但這綠帽總不能乖乖戴著吧,雙方之間必要生出嫌隙,如此自然可以離間雙方。
“毒計,夠狠!”這是吳駒的評價。
“沒辦法,趙國慫恿胡人擄掠中原又豈是仁義之舉,你不仁我便只能不義了。”嬴政攤手。
吳駒頷首,倒也沒覺得不妥,但嬴政的果決和智謀讓他頗為驚豔。
十歲能說出這樣計謀的可沒幾個。
“夠簡單粗暴,就這麽辦,事不宜遲,今晚我們就行動,赫哈蹋要是腰杆夠硬、夠男人,這一回說不定還能破壞掉互市交易!”吳駒說:“對於目標你們有什麽想法?”
“趙儋怎麽樣?此人是宗室子弟,夠分量,又沒什麽智謀,不像趙禹他們老謀深算,昨天篝火晚宴的時候我有觀察他,此人酒後亂性,可堪一用。”董翳不愧是跟著吳駒在邯鄲混了兩個月的人,當諜子、探情報的手藝堪稱爐火純青。
“就他了。”吳駒點頭,對其印象也不怎地,在邯鄲時有聽說過他,乃是趙長安君的兒子,妥妥的膏粱子弟,這一趟是來鍍金、見世面的。
他安排了人手,讓烏倮、嬴政、趙姬、趙高四人留下,剩下的他、王翦、董翳、司馬欣去行動。
這件事情不難,五個人足夠了。
安排好行動計劃,吳駒從隨身攜帶的藥囊中取出一個小藥瓶。
“這是什麽?”眾人很好奇。
吳駒呵呵一笑,說:“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