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濃鬱的血霧當中,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聲音傳來的位置根本讓人辨別不出方向。
是從各個方向,任何一個位置發出來的,仿佛這聲歎息籠罩住了周圍的區域。
“我閱讀過你們聖主教的歷史,拋開神性的那一部分不談。
你們這個教會的發展,充斥著殺戮,血腥,欺騙,和野蠻。
一切順從你們聖主教的人,在你們眼裡只不過是可以操弄欺瞞的奴隸。
不順從的就要斬草除根,扣上異教徒的大帽子,將其屠殺殆盡,但做這一切的時候卻又打上了你們聖主神的名義。
你們明明是卑微的人類,但打著神的名號,一切罪惡的事情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做。”
血霧與黑暗相交融。
那深處巨大的卵型輪廓顏色開始逐漸加深,費德遜主教看到那輪廓上其實還有一些獨特的隆起。
他仔細去辨別,覺著那隆起的輪廓有點像是人的耳朵和鼻子。
“你是‘利普來特’!”費德遜主教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很確信,在血霧和黑暗中出現的這道龐大陰影輪廓,就是他們要消滅的神秘根源。
是造成歇森爾蘇市爆發汙染的罪魁元凶。
只要將眼前的這東西給鎮殺掉,那麽他們執行團的最終任務就算完成,即便是全員犧牲在這裡都是值得的。
因為他們挽救了一座城市,甚至會阻止汙染的持續擴散,而且最主要……完成了教皇派給他們的使命任務。
“我之前曾和你們的其中一人解釋過,利普來特是過去的一位同族,而我則是現在單獨的存在。
說實話我非常討厭你們將利普來特這個名字作為我族群的名字。
我們這個種族的命名,不該是以過去的一位失敗者的名字來命名!
而且……”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血霧和黑暗將周圍染成一片寂靜的氛圍。
費德遜主教眼中的那尊巨大卵型黑影仍舊存在著,但他和執行團的其他人,突然看到黑影在抖動著。
是非常明顯的那種抖動,就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這讓費德遜主教篤定眼前的黑影,其實就是它的本體!
“為什麽我們族群要讓你們這些卑賤渺小的螻蟻來進行命名!
你們算什麽!”
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給執行團所有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他們的耳中就如同是突然被插進去一根鋼針,然後在透露裡面攪動著腦漿。
“噗!”
有一部分執行團成員,他們的眼球突然爆開,仿佛整個腦袋裡面突然被填充進去了巨大的壓力。
硬生生擠爆了自己的眼睛,腦髓混著血漿從眼眶和口鼻當中流出來。
黑影的抖動逐漸停止。
沒有任何一位執行團的成員還站著。
“邪祟……邪祟……邪祟……”
費德遜主教口中噴出大量的血漬,他趴在地上,用手虛弱的指著那道黑影。
“看看你們是多麽的虛弱,你們對我並不了解,就如同你們在聖經當中所記載的那位利普來特,僅僅是以一位流浪者的身份出現。
但你們為什麽不想明白,能夠和你們所崇敬的聖徒進行辯論,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存在。
或許辯論的過程當時撰寫聖經這一部分內容的神官,即便是親眼看到過,也不敢寫的太詳細。
甚至……他僅僅是在這一章節當中記錄了與你們聖徒辯論者的名字。
因為……”
黑影停頓一下,緊接著說出了在執行團幸存者所有人眼中非常褻瀆的一句話。
“世界上的神絕不只有你們所信仰的那位聖主這一個。”
聖光湧動,神聖庇護的光幕重新將執行團包裹進去。
安撫和治愈在執行團眾人身上流動著,他們正在想盡辦法用一切手段,讓執行團幸存的人恢復戰力。
有人對著黑影開槍,幾道流光閃過,子彈卻從黑影當中穿過,對它而言,並沒有產生實際的傷害。
“我還並沒有完全誕生,但當我誕生之後這個世界將會迎來新神!
成為新神是我們這個族群的宿命,你們可以將我看作為神明之卵。
我那所有失敗的族人……包括你們聖主教聖經當中所記錄的那位利普來特,都是還沒有完全誕生的失敗者!
因為他們沒有達成,成為神明的必要條件!”
執行團神官們躁動,他們不斷對黑影大聲怒斥,即便是口中噴出血沫和體內髒器的碎片。
費德遜主教則冷靜問道:“如果你覺著,你必然會誕生的話,那就說明你已經擁有了成為神明的必要條件!”
“沒錯!”
黑影有抖動了一小會,但這是代表著興奮。
它此刻心情不錯,也願意向費德遜等人多解釋一些他們心中的疑惑。
或許是在孕育誕生的這段時間裡,讓它感到太寂寞。
“秩序!是成為神明的先決條件,只要被從秩序那裡得到了權能,即便是一塊石頭,也能夠成為神明。”
“秩序?權能?”費德遜主教將這兩個詞匯重複了一遍,這其中似乎有一定的邏輯錯在,但又比較模湖。
他將目光重新看向那道黑影,此刻卵型的黑影又變大了一圈,這並不是費德遜主教的錯覺。
而是黑影的的確確在一點一點變大,就像是裡面正在孕育的東西正在快速成長,一點一點將外殼給撐大。
什麽時候徹底將卵的外殼撐破的時候, 那麽裡面所孕育的東西邊徹底誕生了。
“所有宗教所信仰的神明,都是擁有從秩序那裡得到權能的存在。
在成為神明之後,他們就不會死,所有的神明不會真正死亡,他們的隕落並不代表消亡。
雖然這個例子用來形容神明不太恰當。
但神明隕落後在回歸的過程,就如同一粒光明中的灰塵,飛舞時慢慢沉落到地上。
當一陣風刮過,又會重新飛舞。
神明的複蘇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什麽契機!大災厄嗎?”
費德遜主教雙目瞪出了血,沿著他的臉頰留下來,他仍舊在盯著那道黑影。
希望能夠從對方這裡得到確切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