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聖光如同輕盈的液體流動在地上仍舊在活動的肉塊。
當聖光流動過後,肉塊頓時停止了活動,一位較年輕的神官慢慢朝那肉塊伸手。
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時,旁邊突然衝過來一位神官,將他給死死地按住。
“我……我想看看地上的東西被徹底淨化乾淨沒有……我……我不是故意的!”
被製止的神官反應過來,他就像是一位做錯了事情等待大人責罵的孩子一樣,急著解釋。
“你瘋了嗎?
認真些,別這麽輕而易舉的失了理智!”
這位神官大聲喊道,又重重歎了口氣。
剛剛發生的事,吸引了周圍人們的注意,他們紛紛看向他倆,隨後又各自低頭處理手上的工作。
而他倆面前原本安靜不動的肉塊,突然再次活動起來,雖然不像之前那般活躍,但如果伸手去觸碰‘活的’肉塊,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又有人出了意外,是一位法坦國軍方的士兵!”
聽到旁邊有人說了一句,這位神官立刻拉著年輕神官,來到了出事的那處地方,要讓他親眼看看長長記性。
“再來人幫忙啊!”
在那裡已經圍上了一圈教會神官,但人手還是不夠,他倆立刻衝過去幫忙。
旁邊人說道:“釋放淨化和治愈!”
在裡面是一個巨大的肉塊,甚至還夾雜著一部分碎骨,不過更可怕的是有一位法坦國軍方的士兵不小心觸碰到了肉塊,隨後整個人都與肉塊融到了一起。
此刻法坦國士兵的頭帶著苛求看向周圍的神官們,他用眼神央求神官們別放棄他。
但他此時卻說不了話,因為他的舌頭在肉塊的另一面,幾根手指頭跑到了他頭頂的部位。
身上的其他部位,肢體,和器官,都遍布在肉塊的其他區域上。
他被徹底的分屍,同時身體又與這個肉塊融到了一處。
即使如此這位士兵還沒有死去,或許是肉塊也給這位士兵帶去了活力。
又有兩人加入,也沒有讓周圍人輕松,那人臉上的眼睛開始挪位置,出現在了本該不存在的地方。
他張大了嘴巴,牙齒都開始晃動,隨後像一隻隻白色的蟲子,在肉塊上四處亂爬。
原本神官們神經就在緊繃,有年輕的神官們看到這一幕最後撐不下去,直接在旁邊嘔吐起來。
淨化和治愈並沒有挽回這位士兵的性命。
當有幾位神官停止釋放聖術之後,便沒有辦法繼續去控制肉塊的穩定。
他們看到頭顱裡面的腦子,都沿著對方的口鼻鑽了出來最後緊緊的貼在肉塊上。
最後周圍這一圈的神官直接停止釋放聖術,他們放棄了,但凡是觸碰到肉塊的人,除非趁著還不是特別嚴重的情況下,能及時的切除一部分軀體。
要不然最後就會活活和肉塊相融到一起。
此刻在動物園的一棟行政人員的辦公建築裡面,這裡被收拾出來留給神官們當作是指揮中心來使用。
這裡不斷有神官和軍方的高層進進出出,但最裡面的辦公室,一張巨大合拚的方桌周圍,卻坐滿了一圈神官。
他們都是主教,為首的是一位紅衣主教,名叫‘馬丁’。
“我們要在這裡做的事情很多,但首要的一點是處理利普來特的屍體。
根據教皇內侍大人發來的簡訊,這個利普來特差一點成了神明。
就連教廷之前派出去的執行團都損失慘重。
如果非要給我們眼前首要做的事情進行一個定位話。”
馬丁主教深深看了眾人一眼,隨後語氣嚴肅道:“我們此時正在處理半神的屍體。”
一瞬間,整個房間沒響起神官們祈禱的聲音。
聖主教的教規不允許他們認可除了聖主之外的任何神明。
聖主是他們的唯一神。
馬丁主教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在他們眼中是最為嚴重的褻瀆,尤其對方還是一位成功踏上聖路的紅衣主教。
坐在馬丁主教身側的一位紅衣主教十分不滿地對他拍了下桌子:“你在胡說什麽?
你這是在褻瀆!”
馬丁主教很冷靜地看著祈禱完後非常激動的眾人。
坐在這兒的人,身份最低的也是一位主教,紅衣主教這裡就有十好幾位。
只不過當初之所以沒有加入執行團,是因為他們這些人並沒有在教皇主持大彌撒結束當天便踏入聖路。
但在之後一段時間裡他們也都成功了。
他伸手從神袍裡那處一本簡單釘裝的書冊。
隨後沒有在意旁邊紅衣主教的指責,虔誠地翻來其中一頁,並大聲的讀出來。
“我教歷來承認聖主為世間唯一神,是因為聖主作為創世主,已然統禦一切之上。
在神之上……
其他宗教所信仰的邪神,只是其實力的一種階級證明。
聖主是我主,神是神,神本身不具備聖潔性和神性,只是一個稱謂的詞匯!”
“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看過新版本的聖經嗎?
讀的還不熟練吧,這段內容是陛下寫在新版本聖經當中的。”
馬丁主教雙手恭敬地將書冊舉起來:“新版聖經的原稿,教皇陛下的手稿在這。”
“讚美聖主,讚美聖子陛下!”
房間裡讚美之聲很齊。
“陛下早就對神有過定義,現在爭論這個沒有必要,我們首要的是完成清理半神屍體的工作。”
“為什麽這件聖物會在你這裡?
何塞神父臨走的時候沒有帶回教廷嗎?”
何塞神父之所以能夠消滅掉即將成神的利普來特,這件聖物起到了重要作用。
“尼爾之顱也留下來了,這是陛下的意思,清理半神屍體會很麻煩,有這兩件聖物在,能幫助我們解決可能會發生的意外。”
眾人平靜下來,看著馬丁主教。
教皇手稿被他恭敬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隨後說:“只要半神屍體一天沒清理完,這座城市便要一直封禁下去。
僅僅是在這很短的時間裡,在清理那些半神血肉時,便發生了很多的意外。
甚至損失了一部分人,這其中有神官,也有一些法坦軍方的人。
今天晚上還要盡快出一份詳細的報告,要匯報給陛下。”
眾人看著馬丁主教,對方繼續說道:“現在外面的肉塊基本上到處都是,根據何塞神父臨走前的交待。
當那半神死的時候,凝聚血肉的陰影開始潰散,那裡面的血塊和骨頭朝著周圍四散出去。
最遠的位置都靠近郊外了。”
他接著說道:“肉塊的清理難度可以評定為三個等級,普通的肉塊,夾雜著一部分骨頭的肉塊,純粹的一塊骨頭。
其中骨頭的清理難度最高。”
“最為重要的一點,不要去觸碰到這些肉塊,除非是徹底地淨化之後。
要不然即便是用木棍或者其他工具簡介觸碰到都不行。”
現場能用到的設備有限,法坦軍方的運輸只要用於運送人和神官,還有一些清理好的肉塊。
像投影設備這些東西短時間內還不在運送名單上。
馬丁主教只能連說帶比劃著。
“普通肉塊觸碰到之後,會讓人立刻感受到極熱和極冷的溫度,就如同直接丟進液氮或者是熔岩裡面。
除此之外還會受到猶如強酸的腐蝕。
身體會逐漸開始融化,只要及早撤出,並且對其進行淨化和治愈,還是能夠保住一條命的。”
“但夾雜著一部分骨頭的肉塊就不一樣了,如果不小心觸碰到的話,會立刻將這個人的身體給吸過去。
隨後身體上的各個部位,都會在肉塊上面遊走最後融為一體。
人也沒辦法死去,只能意識清醒地承受著比分屍還要可怕的痛楚。”
馬丁主教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剛剛還看到了一位法坦軍方士兵,觸碰到了一塊帶骨的肉塊。
他地手臂直接被吸上。
隨後五根手指迅速在肉塊上遊走,就像是五條爬的很快的毛毛蟲一樣。”
他停頓了一下,隨後嚴肅認真說:“但最可怕的還得是骨頭。
只要觸碰到的話,只有兩種結果,要麽整個人的身體直接被擠壓成薄薄的一片。
要麽便是身體直接扭曲成麻花繩狀一樣,全身的血液都被擠空,並且讓那骨頭吸收掉。
骨頭會用這兩種極其殘暴的方式吸收掉血液。”
馬丁主教說完後,又叮嚀一句:“不能直接觸碰半神屍體,就算是利用工具間接觸碰都不行。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斷對其使用聖術·淨化,來剔除上面的汙染。
然後丟一隻活物過去,如果活物沒事的話,便說明這一小部分的遺體汙染已經解除了,可以直接運走。”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大家全都面面相覷。
說實話這個任務耗時會非常長,壓力會非常大,而且歇森爾蘇市經歷過這次事件已經成為了全世界的關注地。
說起來他們這些人剛剛還看到從外面運送進來兩輛運輸車,那裡面都是一個個小寵物籠子裝著的實驗老鼠。
】
甚至就連倉鼠之類的都拉來了。
有一位主教問出了他想要知道的疑惑:“那些被淨化之後的半神屍塊,會被運輸到什麽地方去?
是法坦國軍方的人在負責運輸嗎?
那處理的地方是不是也被法坦國軍方的人給掌握著?”
這個時候,在馬丁主教的身後方,一位軍方的少將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馬丁主教的身側後面。
他解釋道:“運輸和……處理地點暫時由我們法坦國軍方來負責,總統和內閣負責指揮。
但我們並不會插手諸位神官大人們負責的工作,而且你們所提出來的一切要求我們也都會全力以赴的配合。”
這位少將語氣中帶著討好的意思對他們說:“畢竟這一次歇森爾蘇市是被教會給拯救了。
甚至這個國家也是被拯救了。”
但這套說辭,很明顯不被這些主教們接受。
“太過分了!你們是想要把我們當做工具一樣來借用嗎!”
“我們淨化掉屍塊上的汙染,而你們卻直接拿去處理,並且還不告訴我們處理的方式是什麽?
我才你們不會是打算保留下來,用做一些可怕的研究吧?”
“當初可是你們政府高層出面,求到了陛下,才會決定派出執行團來處理這裡的麻煩!”
這位少將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原本他還想要過會求一求這裡面的一位主教來給他進行洗禮入教。
成為一名真正的聖主教信徒。
但現在來看求這裡的主教們將會非常困難。
“哼!在歷史上你們法坦國人就曾多次陰險的背叛教廷。
我對你們實在是太不放心了,尤其這還是半神的血肉,如果不徹底處理乾淨的話,很難保證會發生什麽其他的意外。”
有一位主教站出來指責軍方。
馬丁主教也側頭嚴肅看著這位軍方少將。
但他隨後看向眾人說:“先安靜!
目前如何處理半神屍塊,我們這邊的神官們是負責淨化掉上面的汙染。
至於最後去除掉汙染的屍塊怎麽處理,還要請示一下陛下。”
馬丁主教看向那位將軍說:“總不能讓你們的總統直接就給安排了,畢竟這東西太危險了。
如果在發生意外的話,可能你們就得自吞苦果了。
我要向教皇請示一下,無可厚非!”
“當然!當然!”對方陪著笑臉,只能認同。
雖然如此,但肉塊的處理過程還是非常耗費時間的,即便是危險程度最低一級的肉塊都需要五六個神官連續進行淨化。
再加上中間休息的時間,需要耗費五六個小時才能徹底去除掉汙染。
等到傍晚的時候, 第一批要運送出去的肉塊才算是清理出來,但也只能裝滿一輛貨車。
估算了一下工作量,馬丁主教覺著他們最起碼要在這裡進行半個多月的工作,才能徹底完成這項工作。
就在他打算接下來把寫好的報告傳回教廷的時候,不遠處突然鬧起了一陣喧嘩。
馬丁主教詫異了一小會兒,立刻過去查看,他此刻所處的地方發生任何意外,都有可能迅速轉變成災難。
“我死了呀!
我的孩子在哪啊!
我的孩子呢?”
只見一名法坦國士兵,正癲狂的對著四周圍的人大吼大叫著,就像是一位丟失了孩子瘋狂找尋的母親一樣。
馬丁主教看到這個場面愣了一下,隨後納悶道:“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