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在副祭的辦公室內,對方問出了和佛蘭長老一樣的問題。
萊登只能將甘農鎮具體發生的事情再重新解釋一遍。
而佛蘭長老也將他們倆的報告,以及斯圖爾調入聖尼爾教堂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
但斯圖爾的書面文件卻放在了報告的最上面。
隨後他悠然地坐在一旁的小茶幾上面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
他身為這座教堂資歷最老的長老,在副祭面前沒必要太拘束,副祭剛來教堂的時候,佛蘭就已經是這座教堂的長老了。
在佛蘭長老眼中,只要副祭在聖子的文件上簽完字,那他就立刻走出這間辦公室。
想到自己原先的那間宿舍也讓給了聖子殿下居住,不知道對方滿不滿意啊。
在佛蘭長老眼中,聖尼爾教堂內只有主教的房間才應該是斯圖爾去住的。
但斯圖爾不希望太張揚他聖子的身份,這其中好像還牽扯到了什麽,主對聖子的使命安排,佛蘭並不了解。
萊登和魯斯特好像是知道一些情況,佛蘭長老想著待會出去的時候,去詢問一下他倆,但這種滿足自己好奇心的行為,又算不算是對聖子的冒犯。
副祭名叫‘菲爾·巴蘭特’,年紀在四十歲左右,戴著一副細絲框的眼鏡。
看起來很穩重。
此時他將桌子上的報告拿起來,看到第一頁是名為‘斯圖爾·格裡芬’調入聖尼爾教堂內的書面文件。
審批在佛蘭長老那裡已經通過了,他只需要在下面簽字就行。
但副祭卻將斯圖爾的文件拿下來放在另外一側。
這個動作讓佛蘭長老感到有些意外,教堂內並不存在人手太多的狀況。
聖尼爾教堂最頂峰的時候,光神職人員就有三百多人。
畢竟整個教區非常龐大,幾乎涵蓋了整個州的領土。
只要是神職人員調進來的文件,只要佛蘭長老覺著沒問題,主教和副祭從來只需要簽字就行。
而副祭此時正仔細看萊登和魯斯特兩人所寫的報告,佛蘭長老管理整個教區的神職人員人事方面的調動安排。
這份報告下面還寫著佛蘭長老,對他們兩人的行動處理感到滿意。
而副祭對皮特神父的事件也格外關心,畢竟皮特神父是他們教區一個還未被外人所知的汙點。
也幸好是在皮特神父還未行騙之前,他們聖尼爾教堂就提前發現了不對勁,從而派出兩位執事去調查。
“威特羅連環殺人案!”副祭自語,他接著說:“甘農鎮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這算是湊巧了吧,威特羅案件的發生,遮蓋住了皮特神父的死。
對於咱們教區而言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了,但我最近還看到報紙上,有人在威特羅案件上故意在抹黑,踩我們聖主教。
是一位叫傑馬探員的采訪。”
萊登挺想現在推薦副祭去看看都市之窗的報紙。
畢竟在那上面,伯裡斯記者對甘農鎮堂區的神職人員十分推崇,但因為聖子不許公開姓名,所以報紙上隻說了是神職人員,沒具體到誰。
都市之窗報道,也算是威特羅案件中唯一一個對聖主教形象進行正面報道的報社了。
“最近可真麻煩!今天的彌撒信徒們也來的很少,這是之前都沒有的情況。
現在下轄各個堂區都開始主動開口向這裡討要經費,以前都是他們自己處理,
光一個堂區信徒們的捐贈,就足夠整個堂區的活動經費,甚至還有大量剩余。” 副祭歎口氣:“都是因為災厄論的影響啊,現在上頭的大人物們正在商量著新一版聖經的文稿。
樞機團內部一切都準備好了,只要教皇……”
副祭臉色微微一變,可能覺著接下來的話多少有些不合適繼續說下去。
“最近拉瑪主教就在外面忙著上面的事。
皮特神父的事情你們已經處理的很好了,而且直接在當地堂區下葬,這個家夥行騙的一生到那就算是終點。
我也會著手安排新的神父去管理甘農鎮堂區。”
萊登囁嚅嘴唇,他心想,等到新的神父抵達甘農鎮之後,一定會被那裡信徒們的虔誠給驚訝到。
但那裡畢竟是聖子曾待過的地方,信徒們都見證過神跡。
一般的神父們,管理那個堂區的上限有些高。
最後副祭又將斯圖爾的那份文件拿起來說:“剛好另外一個堂區,一名神父的副祭竟然不辭而別了。”
副祭很想說是逃跑了,因為最近聖主教被踩的一系列影響,有很多神職人員背叛了信仰選擇離開。
要知道在聖主教的教規當中,只要成為神職人員,那服務聖主就是終身。
這一點即便是在各國法律面前也是認得。
可因為社會上對聖主教的踩踏,導致他們也不能和這群叛教的神職人員撕破臉。
要不然又得傳出他們聖主教強迫威逼神職人員的負面消息。
副祭接著說:“這位斯圖爾·格裡芬的年輕修士很合適。
他的背景也很純粹,可以把他外派到那個堂區。
而且斯圖爾·格裡芬畢竟剛來到我們這,反正都是在陌生的地方,即便安排去其他堂區,對方也不會埋怨什麽!”
“噗!”
佛蘭長老直接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副祭感到莫名其妙,就在他詫異佛蘭長老的反應太大時。
對方直接站起來,語氣相當強硬的拒絕副祭剛剛提出來的想法。
“你在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麽?
你……你這是在違背聖主的安排!
你會讓咱們教堂錯過一次被記載在聖經裡的機會。”
副祭扶了扶眼鏡,讓佛蘭長老先放松一下情緒,他不明白僅僅是把一個年輕的修士重新安排一個新堂區,對方的反應為什麽會這麽大。
“我這就簽字!
那我選別人過去?”
副祭簽完字之後,小心翼翼詢問。
佛蘭長老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了,隻說了一句:“隨意,你想安排誰和我說一聲,我給他辦理手續,除了斯圖爾殿下以外其他人都行。
就算是主教大人,我也給你安排。”
佛蘭長老走後,副祭才察覺到奇怪,他嘀咕這:“殿下?誰?”
萊登解釋:“可能聽錯了吧。”
“佛蘭長老為什麽會對這位少年這麽看重,才十四歲在神職人員當中真的很年輕。”
萊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在剛才副祭提出要將聖子外派出去的時候,他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結果沒有往最差的局面出現。
畢竟副祭並不了解斯圖爾的真正身份是什麽。
想到此處,萊登的情緒又有些激動,這表明他是在聖尼爾教堂稀少知道斯圖爾聖子身份的人之一。
他屬於是和聖子關系很親近的人。
“你今天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副祭目光灼灼地看著萊登。
但他並沒有多想些什麽,即便是佛蘭長老看重斯圖爾,也可能是覺著斯圖爾的年紀還太小。
並不適合來回折騰,既然已經到聖尼爾教堂了,就沒有必要再外派出去,而且這個孩子背景很純粹。
從小接受的也是宗教式教育。
在考慮佛蘭長老的高齡,對方不忍心一個孩子被外派出去也很正常。
“可能是最近一直在外面有些累了吧。”
“給你和魯斯特你們倆放一天假,今天晚上的彌撒可以不用參加。”
副祭又在最後追加了一句:“帶著那孩子熟悉一下教堂內的環境。”
“好的!”
……
何塞神父站在宿舍樓的下面,他自己的宿舍也在這棟樓當中。
身為聖尼爾教堂內五位神父之一。
在他迷失的這幾年裡,外人一直認為聖尼爾教堂裡的神父應該只有四位。
當他站在宿舍樓門口的時候,即便有幾名年輕的修士在見到他之後,都是遠遠地側著身子,緊貼著門走。
就好像擔心何塞神父會突然暴起,對他們動手一樣。
所有人反而忽略了,今天的何塞神父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表現的像一個正常人了。
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魯斯特和斯圖爾終於從上面下來了。
“您覺著宿舍房間如何?”何塞神父恭敬問道。
“很好,遠超預期,畢竟是一位長老的房間,我應該當面向佛蘭長老致謝。”
“他一定會受寵若驚的,殿下您應該看做是應得的待遇。
而且僅僅是一個長老的宿舍房間,這還遠遠不夠。”
“這就已經足夠了,房間裡很乾淨,我甚至都不用收拾。
而且我帶來的兩個行李包,裡面裝的只有貼身衣服,和一件換洗備用的神袍。”
這是萊登從外面走過來,斯圖爾問他:“手續都辦好了嗎?”
“是的殿下。”萊登回答地特別小聲,仿佛生怕周圍路過的人聽到。
“以後在教堂內叫我的名字就行,這是對你們的要求。”
眾人面面相覷,隨後何塞神父小聲商量道:“您地位尊貴,私底下我們可以小聲地稱呼您為殿下。”
斯圖爾只能任由他們。
“我和魯斯特得到了一天假期,甚至今天晚上可以不參加彌撒。
副祭讓我帶著殿下您熟悉一下教堂內部的環境。”
斯圖爾點了點頭:“那我的日常工作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