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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薛霸王》第一十二章 由民轉為官
  戴權開出的捐官價碼,本就包括自己的好處了,所以賈璉本沒打算額外再給他錢。

  但是薛蟠如此大方,多給了五百兩銀票,賈璉肯定要把事情給辦得漂漂亮亮的,於是在捐碼之外,又多給了戴權二百兩——剩下的三百兩,自然就被他自己收入囊中了。

  這也算是賈璉得的一筆橫財。

  賈璉在榮國府中管在外務,自然不會缺錢使,但是因為王熙鳳慣得緊,自己手裡真沒什麽余財,這筆三百兩的橫財,夠他在外邊逍遙許久了。

  戴權那邊收了錢,事情也辦得利索,沒過兩天,便傳來準信兒,讓薛蟠去戶部領取官憑告身。

  薛蟠便換了一身文士服,由賈璉領著,來到皇城內的戶部衙門,找到戶部文選司,在司郎中那裡,順利領到了薛蟠的正六品文散官承直郎的官憑告身。

  薛蟠又賠笑問道,“舍弟薛蟠的官憑告身,可否由下官代領?”

  他的身份倒是轉變得快,剛領到官憑告身,就開始在正五品的戶部文選司郎中面前自稱“下官”了。

  那郎中雖然沾了這賣官鬻爵的髒水兒,卻還頗為自矜身份,冷著臉說道,“官憑告身乃是國家法度所賜,代表著官家體面,必須要本人領取,哪裡有代領的道理?”

  薛蟠忙上前拱手說道,“是是是,下官無知,冒犯上官大人了!”

  手一抖,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那郎中眼睛一瞥,瞧見了銀票上的數量,臉色為之一變,笑著說道,“不過,從這官憑告身上看,這位承事郎,確實是你同宗兄弟,他身有不便,由你這位兄長代領,也未嘗不可,法理不外人情嘛!”

  說話間,手下已經不動聲色的把銀票收入袖筒中。

  薛蟠賠笑道,“上官大人說的是!”

  於是也把薛蝌正七品文散官承事郎的官憑告身領到了手。

  之所以這麽急切,怕的也是夜長夢多。

  薛蟠起意為薛蝌捐官,是前幾天收到信兒,薛蝌會代二叔進京,與他相會,算算時間,頂多再過大半個月,就能抵京。

  薛蟠替他代領官憑告身,只是臨時起意一問,如果那郎中堅持原則,等薛蝌進京之後親自來領,也未為不可。

  提前代領了,主要是怕捐官的事情,在這期間突生變故。

  近幾日,得到風聲的禦史們,接連上書,要求永昭帝下旨戶部,清查捐官賣官的事情,這個事情幕後真正的主使,正是永昭帝,他哪裡會查自己?

  禦史的上書都被留中。

  不過,永昭帝也因此承擔著巨大的壓力,畢竟龍首宮那邊,還有一位太上皇萬靖帝,現任戶部尚書並左右兩位侍郎,都是萬靖帝的人,只有那位文選司郎中,是永昭帝任命的,要是不和永昭帝一條線的戶部主官,想要生事,這事兒還真可能無法收場。

  大明宮中,永昭帝批閱完今日的奏章,疲憊地靠在龍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發脹的腦門,酸澀的眼睛。

  侍奉在一旁的戴權忙邁著悄無聲息的步子上前,把茶盞遞到永昭帝手邊,輕聲說道,“陛下,喝口茶吧。”

  永昭帝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放回去,指著禦桌一旁堆得老高的一摞奏章,歎息道,“這些又是禦史的上書,說的都是一件事。”

  戴權忙把身子躬得更深,澀聲說道,“奴婢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才想出這麽個主意,請陛下責罰!”

  原來,永昭帝賣官鬻爵的事情,

竟然是戴權提議的。  但是,這也是因為,永昭帝一直為手中用度不足發愁,戴權才給他想出了這個辦法。

  對從小跟著自己身邊,忠心耿耿的戴權,永昭帝用著順手,雖然偶有小罰,但不會真的厭棄,當即擺手說道,“你的提議雖然有些冒失,但好在行事倒還算穩妥,沒有鬧出大亂子,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是!”戴權連忙應道。

  永昭帝多問了一句,“這幾日怎麽樣?”

  戴權回道,“前幾日,賈府的賈璉,托奴婢給金陵薛家的薛蟠、薛蝌兄弟二人,捐了承直郎、承事郎各一,官憑告身已經發出去了。”

  永昭帝說道,“賈璉?”

  戴權回道,“是榮國府長房長孫,現襲一等將軍賈赦之子,先前捐了個從五品的州同知。”

  永昭帝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他,那金陵薛家又是何根底?”

  戴權回道,“薛家先祖曾在太祖朝做個一任紫薇舍人,也算是從龍舊臣,與祖籍同為金陵的賈家、史家、王家世代聯姻,薛家太太和榮國府二太太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妹,都是出身自王家。”

  永昭帝問道,“是王子騰家嗎?”

  戴權回道,“是!”

  永昭帝緩緩點頭,說道,“這麽說,這薛蟠、薛蝌,是王子騰的嫡親外甥了,他們怎麽不隨著王子騰從軍入武,反倒捐了文散官?”

  “這個......”戴權笑著說道,“奴婢就不知道了。”

  永昭帝只是隨口一問,沒有深究的意思,沉吟了半晌,忽然說道,“這個薛蟠,我似乎在哪裡見過,或者聽誰提及過,有那麽一點兒印象。”

  戴權腦筋急轉,心中迅速排查薛蟠的人脈關系網,想到一人,開口說道,“陛下,賈府的姑太太,許的是姑蘇林家的林如海,林如海現任兩淮巡鹽禦史。

  “那薛蟠是今年剛從金陵進京來的,途徑揚州的時候,似乎拜見過林如海......”

  永昭帝經他這麽一提醒,也想了起來,撫掌說道,“是了,林如海早前呈上來的改革兩淮鹽政的奏章中,提到過這個薛蟠,說他少年聰慧,熟知商事,這個薛蟠年紀幾何?”

  戴權回道,“在他呈上來的出身生平履歷上,寫的是上皇二十五年五月初三生人。”

  永昭帝掐指一算,點頭說道,“那現在就是十六歲了,果然是少年俊傑。”

  戴權聽永昭帝給了薛蟠這麽一個憑借,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麽,卻最終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在批下薛蟠的捐官告身之前,命手下去錦衣衛調閱了一番金陵薛家的資料,對薛蟠的事跡,有過一些了解。

  他為永昭帝辦事,自然不能胡亂施為,批出去的捐官告身,保底的條件,就是身家清白,不能有為奸作惡的前科案底,以免將來萬一事發,牽扯開來。

  那薛蟠年紀雖然不大,也沒有做出什麽真的惹出天怒人怨的惡事,但是觀其行徑,怎麽也配不上“俊傑”二字。

  不過,也正是因為年少無知,要是有人悉心教導,也不是沒有改過自新的可能,這薛蟠抵京之後,第一件事便想到了給自己捐個官身,顯然是開了竅了。

  真的從浪蕩少年,變成了“少年俊傑”,也未可知。

  戴權在永昭帝身邊伺候,深諳“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的道理,自然不會多嘴多舌。

  大明宮裡的這番對話,薛蟠無從知曉,對此時的薛蟠,也沒有什麽直接的影響。

  永昭帝雖然知道了薛蟠這個人,但是一個捐來的正六品承直郎,能被他提上一嘴,就已經夠榮幸了,也不會給予更多的關注。

  且說薛蟠這邊,領到官憑告身之後,又在戶部當場買了一整套的朝服、官服、常服。

  國朝不同品級官員,所穿的衣服,是截然不同的。

  尤其是朝服、官服,都有一定式樣,絲毫也錯不得,一般都是在領官憑告身的時候,由戶部同時賜下。

  但那指的是對有實缺的正式官員,像賈璉、薛蟠這樣只是捐了個官身,並沒有謀到實缺的候補官員,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官府的製式朝服、官服,都是各大織造府的禦用織工精心製作的,精美程度還在其次,關鍵是獨此一份,其他地方無處尋去。

  不過,賈璉、薛蟠這樣的候補官員,想要穿上官服威風威風,也不是沒有辦法——戶部的各式官服是常年備著,只有多沒有少,銀票開道,哪還能搞不到?

  因為沒有上朝的需求,賈璉當初隻用銀子買了一套官服,過了過乾癮——朝服、官服的價格,還是不菲的。

  薛蟠當然不缺這個小錢,哪怕用不到,也把朝服也買了一套,就算沒處穿,掛在房中,看著也能感到心情舒暢。

  事情辦妥,轉回榮國府,和賈璉約好吃酒的時間,薛蟠回到梨香院,顧不得向薛母報喜,先進自己的屋內,把三樣不同官服中最莊重華美的朝服,先穿戴了起來。

  在屋中邁著四方步來回走了幾圈,甚是得意。

  雖然方法不足為外人道,但他這算是實現了階級遷越,完成了由民到官的華麗轉身!

  為進京後的諸般謀劃,順順利利地開了個好頭。

  薛蟠當然不會錦衣夜行,練好穿戴朝服的步伐之後,信步來到薛母房中。

  薛母正由香菱服侍著,歪在炕上歇晌,見薛蟠穿著一身朝服走進來,登時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來來回回仔仔細細打量了薛蟠一番,欣喜道,“我的兒!事情成了?”

  薛蟠攤開手,把身上的華美朝服,展現給薛母看,嘿嘿笑著說道,“要是沒成,孩兒哪來的朝服穿?私穿官服,可是抄家流放的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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