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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弟大秦第一紈絝》第八十二章 酒鬼能打碎桌子嗎?
  多少錢買的很好理解,這個透視掛是何意?

  透是洞穿,視是看,掛是掛起,三字都為動詞。

  三個動詞連在一起應該也是動詞,但在此句中“透視掛”三字分明是個名詞。

  這個詞也是長安君所造嗎?

  想不通,想不通……

  李斯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明白“透視掛”的意思。

  嬴成蟜沒叫他起身,他便依舊是彎著腰低著頭,穩聲說道:“斯愚鈍,不解長安君所言,這‘透視掛’是何物?”

  “戲言戲言,隨口胡謅的,唉。”嬴成蟜又是長歎口氣,道:“此事你既猜到,放在心裡便是。說與我聽,不是讓我橫生雜念嗎?”

  嬴成蟜起身,雙手放在李斯肩膀,將李斯按在了石凳上。

  他站在李斯背後道:“你是個頂聰明的人,能想出郡縣製,能猜到我的計劃。但今日這件事,你做的卻不甚明智,你給了我一個殺你的理由。你知不知道,若非皇兄攔著,從你踏入秦國土地上的那一天,你就死了。”

  天空沒有下雨,也沒有下雪。

  四周溫度明明很是適宜,李斯卻是遍體生寒。

  他從嬴成蟜的話中,聽出了赤裸裸的殺意。

  那殺意甚至比南征北戰的王翦,蒙恬,李信這些武將還要強上三分。

  李斯感覺身後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嗜血猛獸。

  只要他一個回答失誤,那野獸便要張開血盆大口,咬斷他的喉嚨。

  這便是真正的長安君嗎?

  我此刻處境,卻是比那日在章台宮外被趙高盯上還要危險的多。

  但風險越大,機遇越大。

  只要今日不死,長安君越強大,我得到的回報就越多。

  李斯雙目越來越亮,本來對嬴成蟜驚懼的心也反常地安穩下來,身上的寒意也盡數散去。

  他那張刻板的臉上自然地牽扯出一個弧度,緩聲道:“不知長安君緣何對我有如此大殺意,斯在未入秦國前,不過是稷下學宮一學子而已。”

  “我做過一個夢,我夢到二十幾年後,你致使大秦二世而亡。”

  李斯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僅如此,他竟然還能輕笑一聲,道:“長安君說笑了,斯哪有如此能力。”

  “皇兄也是如此說的。”

  嬴成蟜的聲音飄飄渺渺,似乎說話狀態很是恍惚的樣子。

  “可是那個夢,真的很真實。”

  哢哢~

  李斯的肩膀發出了令人牙酸的骨骼聲響,李斯覺得肩膀上像是壓了一座山一樣。

  乓~

  他的上半身身體全部倒在了石桌上,發出一聲巨響,石桌上出現道道裂痕,凡人怎麽能承受山嶽之重?

  “我因為這個理由殺了你,皇兄不會怪我。皇兄封我為長安君,我便要讓大秦長治久安。為了我大秦不至二世而亡,李先生便犧牲一下吧。”

  李斯的耳中不斷飄入嬴成蟜的聲音,他身上的重量隨著嬴成蟜話語的敘述而越來越重。

  李斯隻覺胸腹如被壘石所填,力氣缺失嚴重,難以言喻的窒息感直衝大腦,讓他有隨時會死的感覺,他命懸一線!

  但就算在這個時候,李斯的眼中也沒有慌亂。

  哪怕身體痛苦不堪,那張刻板的臉上也沒有露出一絲苦色。

  李斯盡力維持聲線穩定,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地道:“斯今日死在此處,不過是讓長安君心安而已。留下斯,斯將唯陛下馬首是瞻,

將助長安君使秦國長治久安。”  身上重量還在加重,李斯眼前出現了無數白色的小光點,他看不清景物了。

  他的心臟怦怦作響,劇烈跳動,拚命得供血以傳輸更多氧氣。

  但在嬴成蟜那兩只有山嶽之重的雙手下,心臟的掙扎無濟於事。

  再這樣下去,不出十息,李斯就會死在這張石桌上。

  李斯的虛弱感越發強烈,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再不能打動嬴成蟜,他就會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

  他只有呼出之氣沒有吸入之氣,他的眼皮越發沉重,他就要死了。

  但越是臨近死亡,他的頭腦反而越發清晰,他渾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都直供給大腦,讓大腦在最後時刻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斯!要!做!丞!相!”李斯嘶吼道。

  他的聲音沙啞得就像是從乾癟的風箱中硬擠出來似的,他那張刻板的臉看上去竟然有幾分猙獰。

  在可能是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沒有溜須拍馬,沒有再言他的價值,而是說了他的訴求。

  肩膀上的山嶽不再增大,身體所受的重力也不再增加,那兩座山繼續停留了片刻,在李斯意識就要渙散的最後一秒。

  “這事,皇兄說了算。”

  山嶽搬移,再煥新生。

  李斯癱軟在石桌上,貪婪得大口大口呼吸新鮮口氣,他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覺得自由呼吸也是一種幸福。

  這比買賣,賺大了。

  李斯面有苦色,但內心卻是大喜過望,重獲新生之喜和心願有望之喜都快要將他的內心完全掩埋了。

  若不是場合不對身體不適,李斯直想放聲大笑,引吭高歌。

  “廷尉大人怎麽趴在石桌上?可是累了?來人,扶廷尉大人下去休息。廷尉大人但有要求,無不應允。”

  “不必。”

  李斯身體還沒恢復過來,沒有力氣,爬不起身,他便還是趴在石桌上說話。

  “斯想與長安君聊聊今日朝會的補救措施。”

  嬴成蟜眯了眯眼,做到李斯對面的石凳上,淡笑道:“願聞廷尉大人高見。”

  半個時辰過後,李斯自長安君府府門走出。

  亭台內,一身白衣拿著酒瓶的酒鬼,坐在了剛才李斯所坐的位子上。

  “嗝,君上真想殺李斯?”酒鬼灌著酒,打了一個酒嗝,醉意朦朧地道。

  嬴成蟜揮揮手,扇走飛到自己面前的酒氣,道:“原來倒有這個想法,現在早就沒這個打算了。大秦若還是我夢中的大秦,殺了一個李斯,還會有下一個李斯。這個世界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也沒有一成不變的人,唯有變化不變。”

  “聽不懂君上在說什麽。”

  酒鬼搖搖頭,繼續喝了兩口酒。

  “君上既不殺李斯,為何又做出此等舉措,還是找樂子,看人心?”

  “這次不是。”嬴成蟜搶過酒鬼手中酒壇,也不嫌棄酒鬼口水,也是往嘴裡灌了兩大口酒。

  “我沒想到趙香爐會派騰送信,我不忍殺騰,積聚的殺意難泄。正好李斯上門,還在我面前秀智商讓我很不爽,那隻好算他倒霉。”

  “這最多算其一吧。”

  酒鬼仰頭,下巴對著長安君府一處房屋。

  “其二,是給結巴出出氣吧。”

  “你說你這麽聰明,當初怎麽差點被頓弱宰掉?”嬴成蟜橫袖擦去嘴邊酒液,打趣道。

  “君上待我等就像待自己的手足一般,可惜君上胸無大志, 我等不能一展所學,牧恨之!”

  “哈哈哈哈,酒鬼啊酒鬼,你還是不夠聰明,你看結巴就從來不說這種話。”

  嬴成蟜哈哈大笑,點指著酒鬼,笑的前仰後合。

  酒鬼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嬴成蟜發笑,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惹人發笑,他在等嬴成蟜笑完後給他解釋。

  這麽些年,這對主君和門客都是這麽過來的。

  笑了一會,嬴成蟜指著自己鼻子道:“我若是胸有大志,又怎能待爾等如手足?”

  “酒鬼是想打仗了。”

  青天白日,一道白影不知何時出現在石桌旁,就坐在酒鬼和嬴成蟜中間的石凳。

  白影似乎早便來了,但在他沒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你來幹什麽?”酒鬼翻個白眼。“隻知好勇鬥狠的莽夫。”

  被酒鬼叫做莽夫的白影聳聳肩,對酒鬼很是無奈的樣子,轉過頭與嬴成蟜道:“夏無且似乎發現了什麽,我去把他刀了吧。”

  嬴成蟜搖搖頭。

  婦人之仁!

  酒鬼大怒,一拍石桌,石桌嘩啦一聲四分五裂,垮塌在地。

  “你急個屁,夏無且是皇兄的人。”

  嬴成蟜在石桌炸裂那一刻就馬上閃開,沒有被石桌碎石砸到。

  他看著一地碎石,臉色不太好看地道:“修桌子的費用,從你倆的酒錢和月俸裡面扣。”

  白影驚愕道:“君上,此事與我何乾?”

  這桌子也不是打碎的……

  “你要不說去刀夏無且,酒鬼能打碎桌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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