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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弟大秦第一紈絝》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什麽話不能分完後再說?
一眾無形中被頓弱罵作鳥人的秦臣,對頓弱口誅不斷,宴席一片喧騰。

 皇后阿房終於離開嬴成蟜身邊,去照顧扎堆在一起的公子,公主們。

 嬴成蟜抹一把汗,沒好氣地瞪了始皇帝一眼。

 不就把你打暈一次,至於把皇嫂搬出來嚇我?

 始皇帝笑的很是歡喜,持箸夾了一塊鹿肉送入口中。

 讓你這豎子鬧騰!

 秦國本就是一個不講究過多禮儀的國家。

 這種大宴上君臣分別並沒有多大,大家吃好喝好,玩得開心最重要。

 當始皇帝穿著一身常服走入玄鳥殿的時候,就已經為這次大宴定下了主基調。

 始皇帝由著眾臣罵了一會頓弱,就站起來笑罵道:“背後說人有甚意思,爾等若不服不憤,便出去尋縱橫侯論戰!”

 姚賈苦笑對上,高聲答道:“都言我名家乃詭辯之術,今日往後,‘詭辯’二字應歸縱橫所有,臣至此仍不知如何對也。”

 “你若能對,先告知朕!”始皇帝指著嬴成蟜道:“數年前,這豎子就是以此言,氣得朕兩日不得飯食!”

 一臣子恍然大悟,道:“我就言縱橫論辯從不逞口舌之快,原來此言是出自長安君之口,難怪,難怪。”

 又有一臣子冷笑出聲,道:“方才長安君頭一個反應過來,我還暗思今日長安君怎才思敏捷,原來縱橫侯不是學自蒙公,而是長安君。”

 往日本會有更多大臣推波助瀾,打趣嬴成蟜。

 但方才眾人既見皇后與嬴成蟜對飲,此刻大多都在觀望,暗思皇后與嬴成蟜是否有私交。

 “哈哈,爾等有怨仇都向這豎子發,為朕一出當年之氣!”

 臣子不說,皇帝可說。

 始皇帝笑著慫恿群臣。

 有始皇帝背書,群臣再不猶豫,像方才圍攻頓弱一般圍攻嬴成蟜,甚至比剛才還要激烈。

 但這番圍攻,卻不是群臣對嬴成蟜抱有多大惡感,或想要達成什麽目的,更多是玩鬧而已。

 分土大宴嘛,開心最重要。

 “啊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嬴成蟜如方才頓弱一般,衝著群臣不住點頭,道:“本君還想活得久些,不與你們這些鳥人講道理!”

 群臣一窒。

 你有沒有點別的詞?

 “哈哈,諸公今日若不能食,皆賴成蟜是也。”始皇帝轟然大笑,雙手舉起酒樽,對群臣道:“大秦有此新象,諸公勞苦功高,朕敬諸公一樽!請滿飲此樽!”

 群臣皆知始皇帝不好飲酒。

 然今日先是敬了縱橫侯頓弱一樽,滿飲之。

 眼下又是敬了群臣一樽,再次滿飲。

 始皇帝今日之歡喜,一覽無余。

 群臣本來有些心中還惴惴不安,害怕這玄鳥殿宴無好宴,如今卻是完全將心放在了肚子裡。

 “謝陛下!”

 無官身的隗狀豪爽舉樽,隨始皇帝一飲而盡。

 “與陛下共飲!”

 大秦不再是唯一徹侯的武城侯王翦雖已年邁,仍是不減豪氣。

 這次宴會一掃往日閉目假寐,不言不語樣子。

 端起酒樽一仰頭,將一樽烈酒盡數倒入腹中。

 其子王賁隨王翦言語一致,也是一口喝淨樽中烈酒。

 “皆賴陛下神明也!”

 不少年輕將領,文臣,看著始皇帝滿眼崇敬,嘴上聲嘶力竭地喊著,將樽中酒喝了個乾淨,隴西侯李信就是其中一員。

 他們全都是始皇帝破格提拔上來的,不是始皇帝,他們這輩子也別想登鹹陽殿,入玄鳥殿。

 在這些人眼中,始皇帝就是他們的神明。

 一個不記國家之分,門戶之見,資歷之說,唯才是舉的君主。

 一個不吝賞賜,不好猜疑,願意給予他們完全信任,還能和他們分土的君主。

 這就是他們的神,就是秦國的神,是這個天下的神。

 王綰,馮去疾,李斯,尉繚,章邯等人各說各話,大抵都是歌頌始皇帝的話。

 一個個無論年齡有多大,無論會不會飲酒,愛不愛飲酒,皆是一飲而盡。

 始皇帝一樽酒。

 玄鳥殿無坐席。

 文武群臣齊相賀。

 歡聲笑語掀殿頂。

 ……

 鹹陽城一處民居,曾和嬴成蟜在樓台相遇過,中途離席免遭牢獄之災的張子,站在窗前,遙望鹹陽宮方向。

 “玄鳥衝霄漢,萬禽相隨之。嬴政不死,秦國斷不可亡。”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張子一驚。

 如此深夜,怎會有人敲我房門?

 回頭視之,這下驚嚇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看到一人身穿白衣,就站在門前!

 剛才那敲門之聲,竟不是此人在外敲響,而是在內。

 來人手中玩耍著一把匕首,臉色有些蒼白,似是傷勢未愈的樣子。

 “張良,張子房。”來人笑看張子,道:“君上有請。”

 “汝君上是……”

 “噓。”

 白衣人身影一閃,便將匕首放在化名張子的張良脖頸,以行動打斷張良說話,一根手指豎在自己嘴邊。

 “別說話。”

 以迅捷不可思議之速度,竄到張良身邊的白衣人,似笑非笑地道。

 “汝有……”

 “唉,不配合。”

 白衣人以刀柄重敲張良後腦。

 可憐張良一句完整話都沒說出來,就已暈厥當場。

 “這看著也沒君上說的那麽厲害啊,這就是天下最擅用術的韓人?還要我不能聽他說一句完整的話,嚇唬我。”白衣人有些失望地道。

 他正要帶張良離去,忽然頭有些眩暈,一驚之下,急忙帶著張良跳窗而出。

 啪察~

 這聲響驚動了睡在隔壁的張良同伴。

 “賊人休走!”

 一拎著大鐵錘的壯漢身體僅著單衣,著急忙慌地破窗而出,衝著那一身白影追去。

 刷刷刷~

 八個身披黑色輕甲,手中皆持有雪亮寒刀,不苟言笑,覆有面甲的刀客攔截住壯漢。

 壯漢救人心切,奮力掄錘,要砸出一個缺口,破開八人攔截追回張良。

 當~

 這一錘掄出,本是照著一人砸下,卻是八刀齊接。

 一刀壯漢可輕易鑿之,破陣而出前去追擊。

 但這八刀齊出,壯漢身形一震,不進反退。

 “你行事何事能不再魯莽?明明是個刺客,卻被君上冠以莽夫名號,你不羞也?”

 白衣人就是荊軻,他攜人而行,被一身穿黑色短打,赤裸雙臂在外的男人攔住。

 “你別說風涼話,你科學家名頭比我又強到哪去了?我頭有些暈,快看看怎麽回事。”

 被稱作科學家的黑色短打男人捂住口鼻,掰開張良的手。

 只見張良手中濕漉漉的,還有黃色粉末殘留痕跡。

 一瞬間,荊軻隻覺眩暈感又有加重,急忙也掩住口鼻。

 “沒見過的迷藥,效力極強,值得研究。”

 科學家從張良身上撕下一片布片,擦淨張良手中痕跡,將布片折疊兩次,然後踹入懷中。

 “迷藥?怎如你一般!他是不是有什麽狂疾!”荊軻氣急敗壞,道:“他難道每晚都先吃解藥?”

 荊軻話雖然沒說完,但科學家明白荊軻意思。

 迷藥不分敵我,如果沒有吃解藥。

 以荊軻都要暈倒的話,張良更不會幸免。

 如果不是有狂疾,誰會每晚睡覺先吃解藥,然後再在房間裡布上迷藥——是藥三分毒。

 “動動腦子,這迷藥沒有化開,很明顯是臨時打濕。應該是這藥一直在他袖口。在你出現他視線的第一時間,他才打濕了此迷藥。他沒有吃解藥,你和他一起被迷倒,明日他自有同伴。”

 荊軻不信,道:“你這說的漏洞百出,那若是我同伴先到,他豈不是仍要受製。”

 科學家懶得搭理荊軻,揮揮手要荊軻趕緊帶張良離去。

 荊軻得不到解釋,賴著不走。

 科學家無奈道:“你被迷倒,證明房間裡迷藥濃鬱,你同伴進入不被迷倒?”

 “那他同伴進入不被迷倒?”

 “他同伴不會提前吃解藥乎?”

 “你方才還說他沒有先吃解藥。”

 科學家深吸口氣。

 君上能不能把這個莽夫給逐出長安君府?這等沒腦子之輩,留他作甚?氣人乎?

 荊軻轉轉眼球,方才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張良沒吃解藥,故意釋放迷藥。到明日他同伴不見他人,就會先吃解藥來房尋他。七國以韓國最擅術,韓國以張良最擅術。這賊竟奸詐至此,君上誠不欺我也!”

 這天下最擅術者,應是君上才對。

 科學家默默心念。

 “快回去吧,別讓結巴等急了。”

 “諾。”

 莽夫走之。

 科學家身影飄搖,片刻即到持有鐵錘的壯漢,和八刀客的戰場。

 “停手。”

 “唯。”

 八刀客應了一聲,依言後退。

 壯漢身上已有數道刀傷,血流如注,卻依舊神勇不減。

 見八刀客後退,殺紅眼的壯漢留著鐵錘就衝了上來。

 科學家皺眉,從懷裡取出一小包不知名粉末,扔在壯漢衝來的地上。

 彭~

 平地一聲驚雷響!

 泥土四濺,硝煙味彌漫。

 壯漢被炸了個灰頭土臉,被爆炸衝擊力衝得連連倒退。

 這一炸,讓壯漢脫戰。

 壯漢拎著鐵錘,一臉憤怒地看著科學家。

 科學家一聲輕歎,道:“我不善廝殺。”

 八刀客:……

 壯漢:……

 壯漢剛要痛罵眼前裝模作樣的科學家,突然注意到科學家的衣領處有一個“墨”字。

 壯漢心神一凜,沉聲道:“你是墨家?”

 “天下皆白,唯我獨黑。”科學家點點頭,道:“久聞江湖有一勇力者,號大鐵錘。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壯漢手拎鐵錘,一步踏前。

 鮮血滴落在濺起的泥土上。

 “我與數位墨俠相交,你既是墨家,即便是為秦效力的秦墨,吾亦不忍殺你,讓開!”

 科學家看著急促呼吸的壯漢。

 剛才爆炸而起的煙塵都進入了壯漢口鼻。

 粗略算了下時間,科學家道:“我的迷藥,威力也很大。”

 壯漢眼皮打架,心知不妙。

 腦後有迅疾風聲傳來,往常壯漢可隨手擊退,今日反應卻慢了半拍。

 這慢的半拍,就讓壯漢腦後一痛,眼前一黑,應聲倒地。

 一與八刀客所穿服裝完全一致,手中持有一把短匕的覆甲面之人,站在壯漢方才站立位置的後面。

 短匕男人對著科學家行禮,道:“巨子。”

 “我不是秦墨,我是墨家。”科學家走到倒地壯漢前,輕聲言道。

 這邊打打殺殺的聲音,自然是瞞不了周邊巡邏的城防軍。

 大隊城防軍向這邊趕來。

 但等他們趕到時,除了一地打鬥痕跡,什麽也沒有留下。

 此夜之事,被不斷上報,直至禦前。

 始皇帝隨意打量一眼,吩咐趙高道:“日後再有此類事件,一律送往長安君府。”

 這卻是後話了。

 當夜,天下善於望氣的陰陽家門生,無論身在何地。

 皆能看到一隻神異非常的玄鳥,在鹹陽方向衝天而起,其後有萬禽相隨。

 這隻玄鳥在空中盤旋一周,然後一聲銳鳴,帶著萬禽鑽入星空。

 當夜,群星閃耀擁紫微。

 帝星光芒萬丈,其光之耀眼,皓月也無法匹之。

 ……

 鹹陽宮。

 玄鳥殿。

 大宴進行時。

 觥籌交錯。

 秦國群臣你敬我,我敬你,碰杯之聲,不絕於耳,言談無忌。

 曲水流觴。

 玄鳥殿有以精銅造就的河道,其中灌入清水。

 不斷有宮女,宦官,將點心,佳肴,美酒,放置在精心打造可浮於水面上的器皿上。

 器皿放入水中,順著水流,在黃銅所造的河道上流淌,任人取之。

 鶯歌燕舞。

 有美人舞蹈翩翩,人美舞更美。

 有美人唱詩以應,詩隨人動,恰到好處。

 有伶優入殿表演,這表演的卻不是歌舞了,而是類似後世的話劇。

 戲碼都是春秋戰國的事,例如商鞅徙木為信,張儀東出六國,秦武王問鼎周室……

 今夜的玄鳥殿。

 熱鬧非凡,賓主盡歡。

 郡國並行製和推恩令的貓膩,群臣不是沒人看出來。

 相反,大多數人都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這個時代最聰明的一批人。

 但問題是,實行郡國並行製前夕,分封製和郡縣製的那場大辯,是分封製輸了,群臣已做好始皇帝直接實行郡縣製的準備。

 這時候,始皇帝頂著食言而肥,威嚴受損,還願意和群臣分土,這讓群臣怎麽不感動。

 而且在這之前,秦爵位不可以世襲。

 徹侯之子在徹侯活著的時候有點地位,徹侯死了就是平民。

 不可否認,徹侯之子想要軍功,比一般平民要輕松許多,會有人照應。

 但大體上,或者說至少在明面上,仍舊需要按照軍功爵制度,一點點拚殺出來。

 現在爵位可以降等世襲了,這就是天大好處。

 群臣對始皇帝擁護,達到了史無前例的地步。

 雖然群臣清楚。

 一旦分封,爵位不世襲這條秦律,大概是要改——誰願意把自己的土地拿出來奉獻呢?

 但面對始皇帝,這位至高無上,一統天下的神明。

 群臣心裡還真不保準。

 始皇帝能打下六國,就能再把他們都打一遍。

 如果世襲這條不改,就算接受分封,按秦律,分封之人死後,封地就應回歸秦君手中。

 與其提心吊膽得被永久分封,還不如這種加以限制,閹割地分封。

 雖說封地死後一分為三,但從另一方面想。

 老大老二死了,還有老三能延續後代,不至於絕後,這不也挺好的?

 後世書面上管這個叫風險分擔,中國古話就是雞蛋不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三國時候的諸葛家就這麽做的,魏,蜀,吳三家一起下注。

 不要信諸葛亮說什麽“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這種話,這是諸葛武侯自謙之詞。

 哪個農民種地帶書童的?

 哪個農民有那麽大財力能看那麽多書?

 哪個農民能認識司馬徽,徐庶,還能被二人強力推薦給劉備?

 玄鳥殿大宴進入高潮。

 嬴成蟜觀望著這君臣相合,其樂融融的景象,心中大定。

 穩了穩了。

 王綰,馮去疾,王翦,王賁,尉繚,姚賈這幫猛人都在,都對皇兄忠心耿耿。

 這波飛龍騎臉怎麽輸啊?

 我就不信大秦還能二世而亡。

 “諸公倒是沉得住氣,除了成蟜,竟無一人與朕言說分土。既然如此,那此事便由朕來提。”

 始皇帝雙腿並攏,正坐在高位上,面色突然嚴肅起來。

 群臣表情卻不是往常的小心謹慎,而是驚喜交加。

 因為他們知道。

 始皇帝這次嚴肅,不是為了施加君威,而是為了施加君恩,是要與他們分土。

 趙高,蓋聶。

 一人持有一卷竹簡。

 一個面色恭敬,一個面無表情。

 將竹簡放在了始皇帝面前桌桉。

 群臣目光隨著兩個竹簡而動。

 如果他們所料不錯,那裡面,就應該是他們的土!

 當~

 始皇帝將秦王劍放在桌桉上。

 群臣肅面,皆正坐挺胸。

 始皇帝翻開一卷竹簡。

 群臣心撲通撲通亂跳。

 “武城侯王翦,已有封地武城,今再封……”

 “陛下且慢,臣有話說。”

 這一聲言語。

 打破了君臣和諧的氛圍。

 打斷了始皇帝嬴政的言語。

 打起了武城侯王翦的殺心。

 群臣怒而側目。

 陛下正在分土,有什麽話不能分完後再說?

 目光聚焦一人。

 其人乃儒家門生,官職仆射。

 姓淳於,名越。

 始皇帝宣讀聲音驟停,笑意盈盈地抬起頭,似乎心情一點沒受影響似的。

 “有什麽話,你說。”

 ……

 【PS:還有點輕微頭痛,燒已退了,就是鼻塞,喉嚨發炎不舒服,寫完這章本想休息睡覺,但想了想,斷在這裡,好像有點過份了,作者君又爬起來繼續碼字,爭取12點前,把下一章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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