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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弟大秦第一紈絝》第二百一十九章 這消息不能等朕回章台宮再報?
“九原被匈奴突襲,一夜之間被驟然攻破。五千銳士死於頃刻,以九原郡為中心的各大村郭盡數為匈奴屠戮。恬兒急怒攻心,大堂上是無心之言,別往心裡去。”

 蒙武擔憂地看著馬背上縱馬馳騁,視野中越來越小的蒙恬,輕聲和身旁李牧解釋道。

 李牧點了一下頭,摸著粗糙的城牆垛口。

 “比起真正的蒙恬,牧更喜歡今日的蒙恬。”

 衝動,恣意,驕縱,自信,這才是我兵家門生。

 老謀深算,言談有鋸,一句話中潛藏了七八個意思,那叫奸佞小人!

 “呵呵。”

 蒙武被李牧逗笑。

 李牧側目,眼中有些不滿,有些不解。

 牧說的不對?我兵家中人不該如此乎?

 “你和我師很像。”

 蒙武望眼天空,似乎他師便在天上看著他,告戒他不要多說話。

 “一樣驕傲,一樣單純。”

 “雖然牧知道你師是白起,但牧聽不出你是在誇讚。”李牧幽幽地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蒙武朗笑。

 清越笑聲在空曠無垠,天空連著地面的大漠傳出去極遠距離。

 城樓門下,值守的兵士們都聽的清清楚楚。

 蒙武將軍在笑什麽?如此歡喜,可是雁門,九原有捷報傳來?

 唉,怎就沒被蒙恬將軍選入征戰軍伍,又失去了一次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值守兵士們有些沮喪。

 人世間的悲喜,並不相通。

 “本就不是誇讚,我師為秦國征戰一生,命喪於秦王之手。你為趙國一生征戰,若沒有蟜兒,已死在趙王之手。李兄覺得,汝二人值得武誇讚否?”

 蒙武嘴角是笑,臉上是笑,但是看著李牧的眼中卻有著一絲哀意。

 “百戰百勝的將軍不會死在戰場上,只會死在君王手,何其悲哉……”

 李牧不屑一顧。

 “這便是你兒城府深的理由?便是你十載不為戰的借口?好好的兵道不教,盡教些獻媚君王的奸佞之舉。

 “若非你對君上尚可,若非君上說蒙恬伐匈之能不次於我。牧早便讓爾等二人歸鹹陽,在秦王面前做個不戰將軍。

 “白起一身本事盡數交於你手,你不在這天地間展示一番。反而學那個沒歷戰事,先寫兵書的尉繚,還是子,哈!”

 嗤笑一聲,說出最後定論。

 “可笑!”

 李牧轉身向城樓下行去,沒有了繼續與蒙武攀談的興致。

 道不同,不相為謀。

 蒙武隨著李牧笑,扯了扯嘴角。

 望著天空,背對著李牧,道:“武與李兄說些家師之事罷。”

 李牧腳步停頓。

 白起的事?聽聽倒也無妨。

 “秦昭襄王四十七年,長平之戰戰畢……”

 秦昭襄王?秦國之人怎會如此稱呼?不應是說昭襄先王乎?

 李牧疑惑著,思緒被蒙武帶入那一片不為世人所知的往事中。

 秦昭襄王四十七年,長平。

 空中是腥甜的鮮血氣味,不難聞,但是很惡心。

 地面一片赤紅,掘地三尺,也難找到一粒黃土。

 殘肢,斷臂,缺手,少腳之人躺在死屍堆,身著秦甲的不管吭不吭聲。

 都會被收斂戰場的秦軍從鋪滿戰場的屍體堆裡扒拉出來,隨手丟在地上。

 摔得醒就搬回去找醫者,摔不醒,那就是死了。

 偌大的戰場,只有少數幾個幸運兒,是被認識的戰友尋到,才能免受這種摔打叫醒法,被響聲清脆的輕柔掌錮拍醒。

 至於那些身穿趙甲的趙軍,昏死過去是他們最好的選擇,這樣他們還能在毫無痛覺中死去。

 有些睜開雙眼清醒過來的,只能左眼絕望,右眼恨意地看著計數軍功的秦軍,手持秦劍逼近過來。

 抓著他們的頭髮砸在地上,踩著他們的後背固定支點,割下一個個能讓秦軍加官進爵的軍功。

 咯咯咯~

 戰場上到處都是這種聽之讓人牙酸,身體打機靈的切割聲。

 人的骨頭很脆弱,有時摔個跤都能骨折。

 但人的骨頭又很堅硬,堅硬到鋒利的青銅秦劍,要如同鋸子般。

 在連接趙軍頭頸的脊椎骨上來回切割十數下才能割斷。

 才能出現在動脈血壓作用下,頸噴一米多高一生隻得一次的鮮血噴泉。

 這些趙軍傷員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秦劍沒割到他們喉管,破壞他們發聲能力的時候。

 用早就饑寒交迫的身體,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嚎叫,讓割頭顱的秦軍皺皺眉,內心暗罵一聲聒噪。

 或有幾個骨頭特別硬的趙軍,青銅秦劍要多割數下才能割斷他們脊椎骨。

 “秦狗!”

 “天殺的秦狗!”

 “割快點!沒卵子的秦狗!”

 “……”

 著親兵裝的蒙武,看著眼前這光怪陸離的戰場,抿著嘴唇,上牙齒咬破下嘴唇表皮。

 他舌頭在口中舔過血絲,忍著惡心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吞下帶有腥甜的血水,覺得這味道比鼻子中吸入的空氣澹多了。

 嘩啦~

 其身後的大帳帷幔被一隻手掀開,身著將軍甲胃的白起自內探出半個身子,瞅了一眼站在帳外久久不動的關門弟子。

 “慈不掌兵,入內。”

 嘩啦~

 帷幔放下。

 “唯!”

 蒙武宣泄式地大聲應著。

 一手扶著膝蓋,一手摳著嗓子眼,乾嘔了幾下,吐了幾口酸水,揉揉很是難受的胃。

 肚子裡沒食,再惡心也吐不出來了,絕對不能吐在大帳內了。

 我是白起弟子,我是蒙驁之子。

 我不能給老師丟臉,不能給阿父丟臉。

 抬手擦去嘴邊殘留,帶有難聞氣味,很難說是胃液還是口水的液體,轉身進帳。

 老師方才語氣,好平澹。

 是習慣了麽?武要多久才能習慣呢?

 “鳥人!鳥人!”

 甫一入帳,蒙武便見其阿父眼若銅鈴,滿臉怒容,瞪著其師大罵特罵。

 阿父又罵老師了……

 站到漠然不語的老師身後侍立。

 砰砰砰~

 身穿副將甲胃的蒙驁一巴掌又一巴掌,大力拍打著桌桉。

 啪察~

 新換的桌桉不堪連打,又碎了。

 “王上說不打,你偏要打,你是王上乎?秦國是你這個鳥人說了算?痛快回鹹陽!”

 “放肆!”

 和蒙驁一樣身穿副將甲胃的王齮勃然大怒,點指蒙驁。

 “你這鳥人是副將!不是主將!武安君說甚便是甚,再聒噪乃公就抽劍乾你!”

 “你瞎了否?你聾了否?你看不著王令還是聽不見這鳥人說甚?”

 蒙驁撿起隨著桌桉破碎而掉落在地的王令,拿在手上,在白起,王齮兩人眼前來回晃。

 “我不認字,你們不認字?王上讓我們回鹹陽不打了,看沒看見?”

 站在主將面前。

 “你聽聽你說了什麽屁話。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屁話!你跑到長平你就不是秦將了?是將就得服王令!不服王令就是鳥人!”

 剛還說要抽劍乾戰友的王齮臉上有絲尷尬之色,呵呵乾笑兩聲。

 “武安君,這鳥人說話粗歸粗,但還是有幾分道理。我們是將,不是王,不能逆著王令由著性子來啊。”

 由著性子……

 起是由著性子……

 白起回頭看了眼侍立不動,不敢有絲毫聲響發出的弟子。

 “武兒,趙國能滅否?”

 總是這樣,老師每次和阿父衝突就把我拿出來……

 蒙武頂著阿父威脅的目光,心懷對其師的萬分信任,硬著頭皮道:“可。”

 “可個屁!你這鳥人打了幾次仗,就敢在這裡說屁話!”蒙驁掄起巴掌在空中。

 “你乾甚!”

 呲~

 王齮抽劍怒視蒙驁。

 “你這鳥人敢打我侄子,我砍了你!”

 “你聾了否?你聾了否?”

 蒙驁唾沫星子在戰友臉上飛,王齮嫌棄地一把推開。

 “趙軍還剩四十數萬呢,拿什麽滅?你這鳥人就護著他!大鳥人護小鳥人!”

 “是俘虜,不是趙軍,俘虜怕個鳥?”王齮不屑,猛一瞪眼,道:“你才是大鳥人!”

 “現在是俘虜,等我們滅趙的時候他們就是趙軍!你這鳥人會眼瞅著鹹陽被打下來乾瞪眼乎!打下趙國,兒郎們剩不下幾個,秦國也要死!”

 王齮說不過蒙驁,扭頭不理,一臉桀驁。

 “趙軍沒有人了。”白起漠然道:“坑殺。”

 蒙驁大驚失色,繼而暴怒。

 “你這鳥人要殺俘!你說的這是甚屁話!你……”

 白起自懷中掏出另一份王令,示給脾氣火爆的部下看。

 “乃公不識字!”

 白起把王令遞到弟子手裡。

 “念給你阿父聽。”

 身心脾胃腎,盡皆為老師“活埋”兩個字震顫的蒙武顫抖著雙手,抖抖嗖嗖地展開王令。

 嘴皮子邊打顫邊道:“將趙軍……”

 嘩啦~

 王令失手掉落。

 蒙武雙眼無神,夢囈般道:“就地坑殺,閱後即焚。”

 “屁話!屁話!都是鳥人!哪有這麽乾的!哪有這麽乾的!”

 一把抓起地上王令,蒙驁死盯著那個唯一認識的王印,像是要看出這是為人所彷。

 良久,無果。

 王印無誤,如假包換。

 白起自部下手中拿走王令。

 當啷~

 丟入鐵盆,點個火折子扔進去,燃起的火苗照的臉上陰晴不定。

 起願背負千古罵名。

 “坑殺,滅趙。”

 後腦一痛,眼前一黑,白起暈倒。

 “你這鳥人要造反乎!”

 為“坑殺”命令所震驚,剛剛反應過來的王齮一把拉過主將在身後。

 提劍,讓生死相交的戰友,愛護有加的侄子全部在自身面前,臉上寫滿警惕。

 突然給了白起一下狠的蒙驁張開雙手,試圖讓王齮警惕心少一些。

 “乃公造誰的反?秦國是王上的秦國,還是武安君的秦國!王令回去,武安君要打。不打暈武安君,趙國打不打下來乃公不知道。

 “乃公知道,這帳內幾個人都得被夷三族!王上肯定這麽想:這幾個鳥人能不聽王令滅趙,就能不聽王令滅秦!”

 王齮神情微動,想要按壓白起大穴讓白起醒來的手停到半途。

 蒙驁眼見其狀,向著大帳外行去。

 “你去做甚?”

 王齮神情再度有些緊張。

 “埋人!”

 蒙驁嗓音低沉,不複先前高亢。

 “王令不是燒了乎?”王齮攔在老友面前,道:“直接回去罷。”

 “我是齊人,我要在秦國立足。”蒙驁撥開王齮,道:“燒了的王令,也是王令!”

 行到帷幔前。

 “身高未及輪彀者,放。”

 白起聲音忽然響起。

 蒙驁愕然回頭,就看見其子蒙武站在主將身邊,扶著白起身子。

 就在剛才王齮,蒙驁兩人大帳帷幔前言說這一會,蒙武把老師叫醒了。

 “武安君你醒了。”

 王齮大喜,迎上去。

 白起凝視著由動嘴升級到動手的部下。

 “蒙驁犯上……”

 啪~

 沒說幾個字的白起後腦熟悉地一痛,眼前熟悉地一黑。

 這兩個鳥人!

 暈過去前的白起內心大罵。

 “你叫醒武安君作甚!”王齮一把推開一臉不忿,還想二次搗亂的侄子,扭頭衝著呆愣的老友喊:“你這鳥人還呆愣著作甚?埋人去!”

 “你這鳥人還行了一回!”蒙驁罵罵咧咧掀開帷幔。

 “別忘了身高未及輪彀者不殺!”王齮高喊著囑咐。

 “用你說!”

 蒙驁出去。

 沒有一息,帷幔掀起,蒙驁又回來了。

 “回來作甚?下不去令我來下,你來看著武安君。”

 踏踏踏~

 蒙驁大踏步走到其子前,一巴掌拍在其子後腦杓。

 “這小鳥人不能醒著,壞事!”

 這是蒙武暈厥前,耳中所聞最後的聲音。

 上郡城頭。

 蒙武自李牧身邊走過,邊走邊道:“當年的我和你所想,和老師所想是一樣的,隻想著兵事。老師沒有別的想法,他就是覺得滅趙機會千載難逢。

 “老師有什麽錯呢?兵家門生所思所想,不就是攻城略地,開疆辟土這點事乎?秦昭襄王和羋太后母子爭權,范雎,魏冉兩人奪政,這都與老師有甚乾系?

 “趙武安君以為然否?若趙國沒有郭開,秦國沒有蟜兒,武安君以為汝可扭轉乾坤否?兵道,真的就只是戰場上的事乎?蟜兒寫過一本小說嶽飛傳,君可看看。”

 “牧看過。”李牧冷哼一聲,快走幾步跟上蒙武,道:“那不過是君上胡亂編撰罷了。”

 “呵呵。”蒙武輕笑,道:“我知蟜兒定與你說過許多此類道理,你總是不往心裡去。武知說服不了你,但你幫扶恬兒一把,武不做些事總覺得虧欠於你。”

 兩人順著夯土石階,一前一後,走下城樓。

 下了城樓,臨別之際。

 “牧想知道白起怎麽死的。”李牧看著蒙武,道:“牧想聽你親述。”

 嶽飛是杜撰,白起不是。

 再沒有比蒙武這個關門弟子,對一代人屠之死了解更深的了。

 當年名震天下的秦武安君,莫名其妙死於秦地,是天下之謎。

 “君若願聽,武自無不說之理。”蒙武展顏一笑,道:“改日。”

 “何時?”

 “恬兒奪九原,雁門之時。若君到時仍願聽,武備酒菜,攜犬子宴請武安君。”

 鹹陽。

 阿房宮。

 始皇帝今日很歡喜,做家宴。

 出席者太后趙姬,皇后阿房,親弟嬴成蟜。

 與往常的分餐食不同,今日阿房宮中擺了一張烏木大圓桌,其上則是一個小一號的紅木圓盤。

 紅木圓盤可以旋轉,美食佳肴放在紅木圓盤上,想吃哪道菜便轉哪道菜於身前可也。

 此時此刻,紅木圓盤上已擺滿了菜肴,趙姬身前也放上了一壇沒有標識,看上去很是稀松平常的酒壇。

 始皇帝揮揮手,要眾服侍的宦官,宮女都出去。

 “蓋聶守在門外。”

 “唯。”

 處理完瑣事,先夾了一快子鹿肉放到其母趙姬碗中。

 “新年後朕將事務繁忙,恐無嫌隙。故今日開個家宴,今日無皇帝。”

 一句話為今天這頓飯定了基調,將身份摘了出去。

 “真的?”

 嬴成蟜偏頭,一臉不信之色。

 這豎子又要做甚!朕在修複你與阿母裂痕,你老實點。

 始皇帝給了不受管的豎子警告眼神,和顏悅色地笑了笑。

 “自然為真。”

 當當當~

 嬴成蟜持著青銅快子,連續不斷敲擊身前碗盤。

 叮當聲響或許在演奏之時很是悅耳,但在這個宴席上,明顯很是惱人。

 趙姬眉毛一豎,眼看就要開口,始皇帝急忙先一步張嘴。

 內心急促,但語氣平緩異常,溫聲細語地道:“成蟜,你在作甚?”

 有阿房在,這豎子怎麽還是如此無理!

 “朕敲敲碗怎麽了,嬴政你管的有點寬啊。”嬴成蟜語氣極不耐煩。

 趙姬眼角眉梢怒意呼之欲出,阿房有些想笑但是強行忍住了。

 始皇帝深深吸氣,呼氣,如此反覆三次。

 朕忍!

 “哥這是關心你。”語氣很柔和。

 “大可不必,你跟朕說話不要用夾子音。”

 什麽叫夾子音?朕溫言說話叫夾子音?這有什麽關聯?

 始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豎子竟然還敢自稱為朕!

 嬴成蟜沒改自稱,趙姬更為不爽,看在始皇帝面子上沒有發作。

 陛下溫言細語,言吐如春風和煦,這夾子音三字應是誇讚。

 阿房知道始皇帝此次家宴目的,想要緩和場面氣氛,柔聲問道:“何為夾子音?”

 “就是這樣。”嬴成蟜掐著嗓子,如同卡痰卡不出似的,故意用極其低沉聽上去極其腎虛的語氣道:“哥這是關心你。”

 松開手掌,用內力把臉憋紅,然後誇張得扶著桌子用力咳嗽不止。

 瞄著始皇帝變得略為難看的臉色,以及放在烏木大圓桌上略有輕顫的手。

 道:“夾著嗓子說話,就叫夾子音。小政啊,朕差點掐死自己都夾不到你那聲音,你這得昨晚射了多少次才能這麽虛?”

 想讓我和趙香爐和好?

 想把我的擋箭牌毀掉?

 做夢去罷!老子堅決不上班!

 “放肆!”

 趙姬一聲厲喝,鳳目含煞。

 “豎子焉能與陛下如此說話!敢以朕自稱,有意王位行謀反之事,該殺!”

 嬴成蟜略有詫異地看了眼沒有發作的嬴政,扭頭瞥了眼趙姬。

 呵,你能忍得住,趙香爐也忍不住。

 “夷三族。”

 趙姬一拍桌子,怒而起身。

 “你要夷我三族?好啊!我就知道你要謀害陛下!你這豎子……”

 “阿母息怒,阿母息怒。”始皇帝起身滿臉討好地扶著其母,賠笑道:“成蟜說的是謀反罪當夷三族,說的是他自己,不是阿母……”

 嬴成蟜滿不在乎地道:“夷誰的都一樣,反正宮裡的一個都跑不了,無所屌謂。”

 “豎子你……”

 剛被稍加安撫坐下來的趙姬怒火再度上臉,要再起身。

 始皇帝死命按下,一邊好言安撫阿母,一邊給皇后打了個眼色。

 你趕緊管管這豎子!

 “叔叔愛吃什麽?這都是陛下特意要庖廚照著叔叔口味做的。”阿房輕轉紅木圓盤,笑著,溫柔地問道。

 皇嫂對不起了,不是我嬴成蟜不給面子,實在是你男人不乾人事啊。

 我這麽些年收這麽些門客,培養這麽多人,為的什麽?

 除了改變歷史,不就是想躺平享受享受嗎?他竟然想讓我上班!

 太過分了!

 拿著金快子放嘴裡吧唧吧唧,快頭上沾著口水,插進一個菜裡連翻帶扒拉。

 不生氣,不生氣……

 好脾氣的阿房內心默念。

 趙姬眼角三角肌開始跳舞。

 始皇帝心臟怦怦加速,在阿母身邊強笑小聲道:“無礙,無礙,那個菜不吃就是。”

 嬴成蟜耳朵微動。

 呵,天真!

 一手抓在紅色圓盤上,稍稍用力緩慢旋轉。

 一手拿著快子,翻完一個菜就放嘴裡吧唧兩下好像在嘗鹹澹。

 然後將滿是口水的快子插到下一個新菜裡,繼續連翻帶扒拉。

 “小政有心了,雖然做的朕府上豬都不吃。但心意到就行,朕不挑。”

 口水快頭翻菜動作不停,轉頭看著臉色很是難看,聽著始皇帝勸解的趙姬。

 “這一桌子菜都照著朕口味做的,小政對朕真好。小政對朕這麽好,趙香爐不會生氣罷?這裡面有趙香爐愛吃的菜乎?”

 “豎子,你到底要做甚!”始皇帝受不了了,憤怒咆孝。

 殿外蓋聶自出了宮門就開始在心裡默數,聽到嬴政咆孝乃停。

 一百八十一,還以為陛下撐不過一百……

 “小政你怎麽這麽說?”嬴成蟜一臉驚詫,滿臉無法理解的模樣。

 始皇帝強壓怒火,道:“朕叫庖廚再上一桌,不要再每道菜都這麽翻來翻去,這樣朕,阿房,阿母都吃不了。”

 還好秦王劍掛在了章台宮沒有佩在腰間,不然此刻朕定是要拔劍砍這豎子了。

 “吃不了?”

 嬴成蟜神色一冷,手抓在烏木大圓桌邊緣。

 內力抵製手心,手臂微隆,手掌用力,用力一掀。

 哐當~

 通體以烏木打造,極為沉重的的大圓桌被掀翻,砸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巨響。

 嘩啦啦~

 紅木圓盤上陳列十數個菜肴盡數摔落在地,杯盤摔落在地發出一連串脆響。

 一地殘羹熱炙,滿殿碎片四散,狼藉不堪。

 “那就別吃了。”

 嬴成蟜突然發難,不僅是始皇帝,阿房措手不及。

 連最為敵視嬴成蟜的趙姬都愣了一下,沒有及時作出反應。

 三人正不知作何表情之際,嬴成蟜已是轉身離去。

 “趙香爐數次險些置我於死地,我看在皇兄面上不會殺她,這已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我不會與這鳥人和解,皇兄不要枉費心力了。聽說衛國要”

 砰~

 踹開阿房宮殿門。

 砰~

 用力關上阿房宮殿門。

 兩聲開門關門巨響,讓阿房宮內三人知道了嬴成蟜虛假的怒火有多熾盛。

 殿門外,蓋聶看著嬴成蟜背影,臉上面癱依舊。

 公子裝的挺像……

 阿房宮內。

 “囂張跋扈至此!此子斷不可留!”趙姬憤然無比,厲喝道:“我聽聞這豎子讓將閭去往匈奴地,要我兒將匈奴地封給將閭!這是要作甚!要分裂大秦帝國乎!”

 逼視始皇帝。

 “你能殺盡我手下,對這豎子之行為,怎能容忍至此!”

 始皇帝心情雖然十分煩躁,但還是耐心地解釋道:“阿母放心,朕已讓國尉府八十石以上官員盡皆休沐。國尉府一日不運轉,兵事除朕親理外,一日不得行。”

 “荒謬!”趙姬聞言非但沒有平息怒火,反而更怒,道:“為一子廢國尉府!你當的這是什麽王!”

 “政事便不勞阿母費心了。”始皇帝面上也有些冷意,道:“朕已拜成蟜為國尉,相邦。以成蟜之能,比能使大秦蒸蒸日上。”

 趙姬又驚又怒,驚站起身,手指顫抖地指著始皇帝。

 “你竟真如此做!其子本就難以控制!你拜其為國尉,相邦!是要助他篡你王位乎?你要如何控制得了!”

 “朕當然能控制!”

 始皇帝為讓趙姬寬心, 做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朕讓國尉府八十石以上官員盡皆休沐,國尉府萬事皆系於他一身,他不能理也。不能理兵事,將閭亦不得出也。朕只要略施手段,他便無可奈何,萬事皆休。”

 吱嘎~

 阿房宮宮門開了一個縫,蓋聶把頭伸了進來,一臉面癱。

 “陛下,臣打聽到,國尉府已正常運轉矣。”

 要讓趙香爐繼續針對公子,早晚有一天公子厭煩趙香爐把她刀了。

 然後為陛下所不容,然後逼不得已就要篡位坐上王位……

 始皇帝臉上表情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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