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當、太史慈都是知道深淺的主,自然不會強行請命,非要堅持帶自家兄弟前往東瀛島國。
他們自打離開膠州灣,在海上經歷了幾場大風,船隻顛簸得厲害,根本不是他們在海灣訓練能比的。
原本已經逐漸適應船上生活的士卒們,突然間又開始暈船,有小半士卒甚至暈到乾不了活,只能把他們捆在床上或者桅杆上。
這樣的軍隊顯然是沒辦法打仗的。
劉憐交代完大體的任務,隨後把一摞書簡遞給文聘:“仲業將軍,此乃吾兄公孫伯圭之前派人送來的聯絡書信,可按照其中的指示,前往新義州交接。在大軍交易完成之前,整個船隊由將軍全權指揮。”
文聘接過書簡,衝著劉憐拱手道:“諾!”
“大海上航行不比其他,單是那巨大的風浪,就足以覆滅整支船隊。此行將軍務必多多聽從那些漁夫、向導的建議,莫要逞強。”
“州牧放心,聘這些時日在海上航行,已經見識到了這波濤洶湧的大海有多殘酷!吾此行必定多帶向導,仔細聽從他們的意見。”
“如此甚好!”劉憐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著他跟宗寶道:“二位將軍可先行離去,商量一下行軍路線的問題。”
文聘、宗寶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大帳。
此時的帳篷裡就只剩下王當、太史慈二位將軍。
劉憐看著他倆,語重心長道:“你們二位肩上的膽子最重。既要保證船隊能順利抵達石見,又要在登陸之後迅速挫敗當地的地方勢力,然後還要監督俘虜開采銀礦,這三千兵力確實有些捉襟見肘。”
“可眼下吾兄劉玄德在徐州用兵,膠州大軍暫時不能派上用場,吾只能從雲長那裡強行借了這三千老兵。”
王當倒是一臉的輕松:“請州牧放心,那三千兵馬吾與子義去看過了,當真精銳非常!此行吾等必定踏平石見,將那裡的銀礦全部運回來!”
劉憐笑罵道:“你知道那裡有多少銀子,還敢誇這樣的海口。”
“若一切順利,你們九月中就能抵達石見,最遲十一月中,不管煉出來多少銀餅,都要派人將銀子送回青州。”
二人對視一眼,皆拱手稱是。
見王當一臉糾結之色,還要發問,劉憐伸手止住了他:“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可知為何此行會讓夏明、段容他們這幫宦官子弟隨行?就是讓他們去前線監工,充當惡人的。到時候人手若是不夠,可著他們帶著軍隊在本土去抓。你們只需要維持銀礦不發生暴亂就成。”
太史慈原本還有些惻隱之心,可一想到去挖礦的都是異族之人,也就釋然,當即拍著胸脯保證,只有有他在,銀礦必定不會出絲毫差錯。
“那幾個小鬼,皆是天資聰穎之輩,只是年紀尚輕。吾將他們遠派到石見,就是想讓他們好好磨礪一番。只要不是生死危機,你們二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折騰,不要過多干涉。”
“州牧放心,那田豫隨您幾次三番往來於黃巾大營,早就跟兄弟們打成一片,吾也甚是喜歡。他不是個胡鬧的性子,此行子義我倆必定好生照顧他。”
“用不著,隨他們折騰。你們倆負責給他們兜底,保他們不死就成。”
“諾!”
劉憐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然後轉身回到桌案後坐下,捂著腦袋梳理整個流程,思考還有什麽需要補充。
此時的威海已經變成了一座巨大的軍營,
士卒、工匠們正把一車車糧草、輜重往船上搬。由於物資太多,整個過程一直持續了三天之久。 第四天一大早, 劉憐帶著所有的將軍、校尉,在海邊的一座祭台上,斬殺牲畜,焚香叩拜神靈,祈禱大軍一路順風,馬到成功。
眾人皆虔誠地跪拜在地,口中念念有詞。
禮儀結束後,一行人各自返回船隻,準備揚帆起航。
在連綿的戰鼓、號角聲中,一艘艘大船升起船帆,水手們搖起船槳,喊著號子離開了威海碼頭,向著北方的遼東駛去。
劉憐站在岸邊,目送大軍浩浩蕩蕩地離開,心中沒來由有些感慨。
這批人回歸之日,就是自己兄弟逐鹿天下之時!
送走了大軍,原本人滿為患的威海瞬間空了大半,劉憐帶著剩下了百十名護衛,掉頭向西,順著海岸線往臨淄趕去。
老實講,青州此時差不多已經被抽空了,幾乎只剩劉憐在這裡撐著。
關羽手下還有幾千兵馬,目前雖屯駐在平原郡,卻是在黃河以北,一邊練兵,一邊監視冀州方面的動向。
膠州灣還有一萬水軍,正在孫輕、左校倆人的指揮下,艱難地學習水軍戰法。
州牧府倒是還有一批劉憐的師兄弟,正在陳紀的手下任職。
除此之外,也就只剩武安國帶著千余兵馬,在濟南、樂安一帶巡查。
劉憐身邊沒個靠譜的兄弟支持,心中總感覺空落落的。
好在送往河間的書信已經發出去了數月之久。算算日子,簡雍這廝應該已經安排好了修陵的諸多事項,正快馬加鞭往青州趕。
等自己回到臨淄,說不定他就已經趕到那裡,正天天喝得爛醉,等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