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
李錚的行為有些變相的縱容。
但是話又說回來,誰都不是做好了準備才當上“父母”官的。
君不見當年李錚雖說是命定的“城主”。
可這數十年間,也是一路自己摸爬滾打,不知道摔了多少的跟頭,才牢牢的坐在了城主的位置上。
因此他的脾氣很怪,做事也有自己的一套風格,不一定很好,但絕對是適合他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這麽多年來已經鑄成。改是改變不了,因此,他不介意讓自己的兒子走出不同的道路來。
如果說之前。在地下世界與妻子吵了一頓,嘴中說著李瀟並非是自己的親骨肉。
但實際上。
哪個男人能夠做到鐵石心腸呢?
李錚自問是做不到的,那一聲聲的“老爹”,也是一聲聲沉重的責任啊。
好巧不巧是,李錚此時說的話,意思和李瀟在地底洞窟得到印記時,洞壁上所刻的話如出一轍。
那印記出現的奇怪,消失的也奇怪,似乎是合力和老爺子布了一個局。只是其中疑點重重,少年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麽。
見三番五次勸不了李錚,王遵坦也只能躬身告退,他畢竟只是一個無職位的小氣修,想要和李錚平等對話,引起對方的重視,還得再努力修煉數十年。
不過二人的談話,李錚並未消音處理。
因此原本對於李錚和金姬身份有著多重猜疑的吃瓜群眾,此時也是心中念頭百轉。
更多的是想到了其他方面。
就在眾人不知道想什麽的時候,時間反倒過得很快。
江上茫茫無際,沒了參照物,也不知道船速有多快。
當其中一些傷員反應過來時。矗立在江邊,巍峨雄渾的木子城城牆已經遙遙在望。
這時少女金姬邁著細碎的步子,腳下步步生蓮,走到了李錚的身旁。
此刻。
李錚朝自己的兒子示意,做了個請的手勢。
“要不要試試?”
像是知道即將面臨什麽樣的厄運,李瀟下意識的趕緊福身一禮:
“女兒還想再多侍奉爹爹幾年。”
同時又心說:“我現在還是金姬姑娘呢老爹,拋頭露面的,不、合、適。”
這少女微微一躬身,溫柔端莊的氣質,並沒有因為一身的素雅而減少分毫。
但是卻讓我們李大城主看得直翻白眼。
“你要是真的一直這麽端莊,我把你當半個女兒養也認了。”
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起來,這小子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家裡的擔子,也該讓這臭小子擔一擔了。
不說別的,自己當初小小年紀就當上了城主,哪像李瀟這麽清閑。
又過了一會兒,鐵船駛入到了城外碼頭上網絡密布的船陣當中。
到了這裡,無底船骸就變得難以前行起來。
不過好在有哇嗚。
毛孩子伸出所有的腳爪,在鐵船上踩了幾步,精神力從腳底悄無聲息的透出。迅速包裹住了整艘船後,船體微微向水面浮了一些,接著在哇嗚的操縱下,精準無誤的向碼頭駛去。
其實到了這裡,以氣修的目力,已經可以看到碼頭上小如螞蟻,來來往往的行人。
也確實像螞蟻一樣,排成數十排,川流不息。
雖然木子城停止了水運,但是碼頭上的船隻也是可以移動的,畢竟大部分船因為獸災事發突然。臨時停靠,
船上積壓了大量的貨物。 一些鮮貨難以保存,船家經過了幾日的心理鬥爭後,終於扛不住了。
不得不將貨物降低價格拋售出去。
這樣一來,反倒造就了碼頭上短暫畸形的繁榮。
因為似乎是擔心江中的災情一直不去,眼見著又已經入冬,天氣愈發的寒冷。大多數人家都起了囤貨的心思。
買好鮮貨,拿回去銷製、醃製或者用煙熏製。一家人都陷入到了忙忙碌碌中。
總之要多多為年末最寒冷的時節做準備才行。
終於在此刻,李錚忽然動了。
他驀然騰空而起,同時以他為中心,周圍憑空響起了大量的樂器聲。
聲音傳播的速度何其快也。幾乎就是下一個呼吸,碼頭上的人們已經把視線紛紛望來。
在至少數千雙目光的注視下,李錚徐徐踩踏著空氣,背負著雙手,衣袖飄飄,姿態挺拔的向著高空走去。
隨著他的走動,聲音越發的傳開,但卻一點也不刺耳,美妙的音樂仿佛就在耳邊,專門為每一個人吹奏一般。
讓人不禁震驚。
這是一個自帶“BGM”的男人!
這就是聲氣修的手段了,通過聲音吸引眾人的視線,並且音樂的內容,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意任意的調試。
比如說模擬出笛聲、鼓聲、琴音,或是自然界原有的聲音等等。
李錚現在要做的,就是宣告自己的歸來,作為木子城的城主,整座城市唯二的禦天境大修士。
也是木子城的定海神針!
只要知道他的出現,木子城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都將安下心來。這是李錚靠自己的拳頭和手腕,一步一步打下來的威嚴。
隨著聲音越傳越遠,天空中此時忽然出現了些許的異象。
起先是頭頂高空中,整片雲海變紅。
接著紅光逐漸融化,在音樂聲中,變成了一簇簇漂浮在半空裡的火焰,這火焰與普通的火不同,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
看著又像是用橙紅二色薄紗剪裁出來的皮影,自帶一股柔軟,雖然在高空的狂風中不停揮舞,卻不曾移動自身的位置。
隨著火焰不斷的擴散,天空紅色的區域逐漸放大,朝著整座木子城籠罩而去。
接著是碼頭上的船只和各色器具也被映照的通紅。
肅穆中又帶著一絲溫和氣息的音樂聲四下掃蕩,配著那火焰,猶如沸水澆雪,將人們心中的鬱氣都給澆散掉了。
此乃禦天境的天象!
哪怕同種氣同樣的側重,但每一個氣修也都有所不同,眼前這一幕,則為聲氣修李錚所獨有。
在當然境時,天象則會轉化為意象。
所謂“想當然,”意象和氣修的內心有很大的聯系。
同樣也為之後的脫殼境打下非常重要的基礎。
可謂是有著深遠的影響。
李錚並不知道的是。
自己兒子李瀟的馭獸們, 不管是毛孩子,戈黛娃還是她身上的斑龍,甚至是水裡面遠離碼頭,遠遠觀望的鳴幽,還有附著在李瀟身上,半休眠狀態的七彩神。
都在這一次觀摩後,觸動了身體上的某個開關。
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正人立而起,拽著長長的腿毛,如同提著褲子。
似乎想要給一頭獅子狀的聲獸屁股上來一腳的哇嗚動作一頓。
毛孩子心道:“怎麽回事,這個好像我們也會唉,而且做的比他不知道好多少倍。”
一時間,這幾隻身體狀態通通與眾不同的先尊境馭獸。
同時冒出相同的想法。
體內原本浩瀚如煙海的力量,似乎也找到了宣泄口。
不過,雖然很想說做就做,但在這之前,眾獸還是下意識的先詢問了一下李瀟的意見。
他們不約而同的通過契約探向李瀟。
少女心中一動,瞬間操作,接著一下子就組成了一個以李瀟這名“契主”為中心的“局域網。”
聽完眾獸的說明,李瀟思考一陣後,接著拍板道。
“好,走,我們先回水榭!”
李瀟讓戈黛娃陪著鳴幽留在外面,夜裡再想辦法入城。
又交代母親等會兒抱夠了,就將一秤金拋進水裡(碼頭水深有限,無底船骸行動不便,僅有幾艘輕便一些的幽靈船在水裡跟了過來),自己要先撤退了。
“你這孩子,也太粗魯了。”母親責怪道。
李瀟哭笑不得道:“這丫頭本來就離不了她的本體太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