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戈黛娃和班龍,齊齊將李瀟父母和他們的馭獸馱到水面上後。
船上眾人驚訝的發現。
大春樓的花魁金姬,居然和木子城城主也能相談甚歡。
且觀其模樣。
二者甚是親昵。
更為特別的是。
一旁的黃夫人看起來,居然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敵意。
也是伴在一旁有說有笑。
一派其樂融融。
並且兩位美人笑起來的時候,笑得花枝亂顫,胸前的偉岸竟也交相呼應。
讓人忍不住細看,居然不分伯仲!
“真大……”
一人喃喃說道,“城主真是我輩楷模呀,”同時心裡犯嘀咕,眼睛怎麽不自覺的就去抓重點呢。
真是懂事的眼睛。
“啊,這位仁兄說什麽?”
一旁的另一名氣修好像沒聽清他說了什麽,此刻好奇道。
“哦,我是說真大……哦,真大膽。”
“確實厲害,莫非金姬姑娘這是要上位了嗎。”問話之人不免低聲推測:“抱著的小閨女可真耐(愛)人,這是連私生女都有了啊。”
又一人聽到談話,八卦之心漸起:“這本身就是一步登天的好事情,為什麽不行。”
前面那人搖搖頭:“倒也沒什麽不行,只是感覺一向賣藝不賣身的金姬姑娘,最後也免不了走上親樓女子的道路。嫁到富貴人家,低頭作小……”
“怎麽可能,你放屁,”又一人聞言,立馬加入其中否決道:“我倒覺得金姬姑娘和城主大人更像是親侄關系,背地裡說不定是城主大人的乾女兒咧。”
“呵呵,白天乾女兒,晚上乾女兒是吧。”
“你!”
議論聲愈演愈烈,又礙於站在不遠處的兩名禦天境修士,強偃著嗓子,壓低了喉嚨說話。
因此幾張臉憋的通紅。
卻見此時又有一人加入了進來,讚同前面的觀點道:“這位仁兄勿惱,你說的不無道理,金姬還真可能是城主的義女。否則大春樓作為城中唯一一個賣藝不賣身的親樓。”
“又處在寸土寸金,人口繁華的地段,還能存在如此之久,如果城主不是一開始就支持她的話,打死我我也不信。”
觀點說出口後,其實已經距離真相八九不離十。
似乎越發覺得合理。
這人說完,望了眼周圍一圈越聚越多的人,忍不住看向一旁自己的“室友”道:“馮兄怎麽看?”
“俺也一樣!”
“老爹,這下子木子城應該又可以放船了吧。”
另一邊,遠離眾人。
船首上,一家三口聚成一圈,也在聊閑。
談話間,少女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喜色。
經歷了這麽多,但是靜下來後,少女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城裡的人民。
因為獸災的關系,木子城已經快要接近一周禁止通航。
所謂靠水吃水。
木子城一半的支柱產業都是在水裡。
除了老李家圈出來的異獸場外,其他的大面積水域,各種野生的獸類水產不計其數。
例如珍珠、鱉裙,魚膠,以及各色魚乾之流,雖不如前者,但貨物的吞吐量皆是巨大。
在李瀟看來,盎中無鬥米儲,怎可“還視架上無懸衣。”
一座城市最重要的不是光鮮亮麗的外表,而是儲糧。
當儲糧多了以後,溢出來的部分,可以作為商品。
進行流通販賣。
再換來人民的所需。
只有人民富足了,這座城市才能真正的發展起來。
“確實可以放船了,”李大城主點點頭,不過接著話音一轉。
“只是不知道,如今水裡還能有多少的水獸。剛才浮出水面時,我看了一下,水中只剩零星一些了。”
李錚李城主苦笑著搖搖頭。經歷了這次獸災這麽一鬧,整個水域的生態圈估計都要崩潰。
這還是對於城中生活的人民來說。
而對於他們自己,地下洞窟世界被孕氣和水獸完全摧毀,老李家往後的數年間恐怕也都會顆粒無收。
木子城想要恢復到往日的出貨量,只有等上遊或者下遊有新的水獸群遷徙過來。
短時間來說,恐怕很難。
並且馬上就是年末了,城中的儲備還沒積蓄起來。
哪怕光是人民自身的肉食所需,估計都有夠懸的。
倘若下雪,對整座城市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在這異界,天災是很可怕的,他甚至於都不敢想象,明年還有多少人能夠活著。
身為一城之主,怎能夠不憂心?
“都是這家夥搞的鬼,”李瀟也是想到了後面會發生的事情。
此時毫不猶豫的把懷裡的一秤金供了出來。
小丫頭原本睡得好好的,沒來由的就感覺一股寒意。
“奇怪,下雪啦?”迷迷糊糊間,就從一個溫暖的懷抱轉移到了另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是,”直到把一秤金抱進了懷裡。黃夫人這才開口問道。
她也有點好奇,怎麽兒子和夫妻倆分開沒多久,身邊就多了一個奶娃娃。
黃娥的模樣,就像抱著自己的親孫女。
美婦人眼見小丫頭光溜溜的樣子,直接把別在腰後李瀟的外衣取了下來。
然後單手裹在小丫頭身上。
隨後又像掖被子一樣,把小丫頭脖子處的衣服給掖緊。
這都是下意識的行為,哪怕聽自家兒子介紹。
知道這小丫頭看上去乖乖巧巧,毫無縛雞之力,實際上是一隻比自己修為弱不上多少的氣獸。
可一秤金可愛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無法做到忽視她的存在。
“她有字嗎?”黃夫人問。
“沒起呢,”李瀟說話間,伸手點了點睡在母親懷裡小丫頭的眉心。
沉睡中的一秤金,下意識的用肉嘟嘟的小手把李瀟的手指給拍開。
拍完後,小手就自然的垂在腦袋邊上。
挺秀的鼻子裡發出輕哼,李瀟道:“要不然叫‘敗家’算了。”
這個世界的人不但有名字,還另外有字。
字有著特殊的意義。代表著先輩對後代的期望以及寄托。一般都是到了一定的年齡後才有的。
例如木子城裡,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從上古魔道第一大家族黎家帶來的規矩:“幼名,冠字。聞名即知其字,聞字即知其名。”
這裡的“冠”和李瀟前世不同,並不是“二十曰弱,冠(戴上成人的帽子,表示成年)”的意思。
而是說冠之以名。
當然,人族所處的地域不同,規矩也有所不同。
所謂“百裡不同風,千裡不同俗。”
確實有的地方是等到十八歲(有的地方是二十歲)之後成年禮(又叫冠禮),才會給後代起字。
而特別的是,在老李家,會給馭獸也起個字。
不管共生馭獸還是馭獸契約的馭獸,只要馭獸自己想的話,都可以得到主人親自給取的“字。”
“是挺敗家的,”夫妻二人聞言,臉上不但不怒,反而露出笑容。
有可能孕育成為法器的恆江水獸王遺骸被毀,三條江水的生態系統遭遇大破壞。任何一樁單獨拿出來,都是彌天大禍。
若是放在李瀟身上,估計是少不了一頓男女混合雙打。
而且是往死裡打的那種。
可看著一秤金的臉,兩口子又實在是惱怒不起來。
反倒商量起給小丫頭取個什麽字好。
三人商量了一陣,彼此總有一方覺得不滿意。
無奈最後,隻得暫且先將這事兒放在一邊。說是等想出個三人都滿意的字來再說。
不過這時李瀟看著一秤金安安靜靜的模樣。
挨了自己的數落也不還嘴,靜下來的時候,模樣又可愛又乖巧,簡直是個精致的“瓷娃娃。”不由得有感而發,忍不住說道:“要不然就叫‘靜訓’吧。”
“靜訓?”
夫妻二人對望一眼,將這兩個字放在心裡,默默咀嚼了數遍。
隻感覺越想眼睛越亮。
“倒是不錯。”李錚連連點頭:“這丫頭一看就是個調皮的性子。起個這個字,也是我們對她的期望,不要太過張揚吧。”
“靜訓,小靜訓,”黃夫人的聲音溫暖如玉,聲線中是壓抑不住的喜愛。
蘊含著獨特力道的手臂顛了顛,此時忍不住伸出手指逗弄懷中的一秤金。
哪知小丫頭睡意正酣,此時像是生出了先天感應一般,直接抓住了黃夫人的手指,也不醒來,就這樣捏著繼續睡大覺。
不知道為什麽,這不一樣的待遇,讓李瀟心中隱隱不服。
“這丫頭怕不是在裝睡吧。”李瀟特意查看了一眼金手指的狀態欄:“嘿, 還是真的睡著了。”
李錚一看小丫頭心大的模樣,似乎想到了自家閨女小時候。
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完衝著李瀟道:“一年不見,還真是想你小妹了,閨女還是在這個年紀時最好玩。”
“是啊,”李瀟不由想到了小時候跟屁蟲似的跟在自己身後的妹妹,忍不住附和道。
按道理來說。
如此近的距離,那群人中的修士不可能聽不到一家三口之間的談話。
不過禦天境修士使了個小手段。
作為聲氣修。
李錚本就是玩聲音的大家。
將談話距離指控制在三人之間而矣。
想讓誰聽,想讓誰不聽。
簡直不要太簡單。
黃夫人抱走了一秤金,李瀟肩膀一松,此時放松了下來。
少女模樣的她,轉過身去面向著前方。
幽靈船作為一秤金的本體,早已經沉入了水中,由每艘船的船長架著,跟隨在鐵船周圍。
作為體型龐大的欲獸,他們同樣無法如普通禦天境那樣騰空而起。
但是要頂著一艘鐵船快速航行。
卻是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因此檢查完所有的人後。李瀟便讓一眾傷員在原地休息,也不需要出人為鐵船掌舵。
縱覽波濤滾滾江面,少女一時間心潮澎湃。
這兩日的經歷歷歷在目。
讓少女忍不住在心中大聲的呼喊。
“木子城,我回來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