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病房裡的其他人都在低聲聊天,每個病床都有張簾子隔開。
這會兒聽到李燕放聲大哭,都安靜下來紛紛投去關切的目光。
這兩天,大家也算是相識一場。
“妹子,你這是哭啥呢?”
“你男人這腿是怎啦,醫生說清楚了沒?”
隔壁床的大娘問道。
看到和自家媽年紀差不多大的大娘,李燕現在滿肚子委屈和痛苦。
被人這麽一問,也忍不住便哭著說了出來。
這下整個病房都安靜了。
做手術的錢可不是筆小數目,這年頭誰家出得起這錢。
眾人愛莫能助,畢竟他們兜裡都比臉乾淨,只能跟著歎氣。
葉帆沉默著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誰不想當一個四肢健全的人。
誰願意舍棄一條腿。
可他沒有辦法,命苦。
此時,葉飛帶著薑漁和安安走到門口。
還沒進去就聽見李燕的哭聲。
壓抑著,周圍人都在勸她,以後日子會好過的。
聽到這,葉飛的心裡一緊。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懷裡抱著安安,顯得有些忐忑,居然站在門口一時半會不敢進去。
身旁的薑漁走上前,在他緊繃的胳膊旁拍了拍。
“沒事的,還有我們在。”
說著,她從葉飛懷裡接過安安,安安摟著薑漁的脖子。
葉飛看向她目光中湧出堅定,壓下心裡的忐忑不安,大步走進了病房。
雖然是第二次來,可面對眾人的目光,葉飛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整個病房本來就不算大,除了病人也就幾個家屬坐在一旁陪同著。
可葉飛帶著薑漁一出現,瞬間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小夥子長的年輕帥氣,身邊的姑娘也漂亮。
懷裡還抱著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走在一起很是扎眼。
有人認出來這是昨天來過的小夥子,還有人沒見過他,正詫異著這誰家的人。
就看見葉飛走到葉福的背後叫了聲。
“爸,大哥,大嫂!”
他的聲音很平靜,可薑漁站在他身邊看得真切,葉飛的手緊緊的捏成拳頭。
葉福背對著他,看不清表情。
但葉飛卻覺得不過一日不見,老父親的頭髮又花白了許多,背似乎也彎了。
依稀看得出來背上的骨頭,從前也是背過他的。
聽到葉飛來了,葉福渾身一顫,負氣頭也沒回,冷哼一聲。
“你又來幹什麽?看我死沒死不成。”
李燕看到薑漁也跟著來了,兩眼含淚,忙伸手擦了擦,起身抓住她的手臂。
薑漁安撫著拍拍她的背。
床上,葉帆躺著沒動,只是轉頭看了眼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
眼裡帶著絕望還有一絲絲的厭惡。
葉飛知道他心裡不舒服,也沒去觸他的霉頭。
轉頭對著李燕說道。
“嫂子,我們就是過來看看,有啥能幫上忙的。”
薑漁把安安放了下來,安安小跑到葉福的面前,奶聲奶氣的叫了聲爺爺。
葉福這才反應過來。
看到自己的孫女站在面前,他難得露出了笑臉。
卻又驚訝的發現,本來瘦的像豆芽菜似的小娃娃,現在居然圓潤了不少。
小臉蛋肉肉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起來沒之前那樣瘦弱。
站在面前像個年娃娃似的,看著可愛極了!
葉福轉過身將安安拉到自己面前,摸了摸她的小手,還真的有肉感了。
心裡正奇怪這小兒子又打什麽鬼主意,三天兩頭往醫院跑,還帶著薑漁和安安一起。
薑漁也叫了聲爸,葉福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看到兒媳婦,臉色緩和一些。
葉飛走到床前,看了看葉帆的腿問道。
“爸,哥這腿,醫生是怎說的?”
一聽到葉飛提起這件事,李燕的眼眶又是一紅,險些憋不住哭出來。
正要說實話,卻被葉福和葉帆兩人給瞪了一眼。
憋著扭頭不再多說一句。
“你哥能有啥事。”
“就是,一點扭傷而已,養養就好了,你帶著弟妹回去吧。”
葉帆說道。
“你說你好好的把孩子帶醫院來幹啥,這是什麽好地方?”
葉福頭也沒說的數落著葉飛。
可葉飛心裡也清楚,大哥和父親一樣都是要強的人,向來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不饒人,可心是好的。
這要是上一世的自己要是聽見這樣的話,絕對相信他們的話扭頭就走。
可要是真如父親和大哥說的那樣輕松,為什麽後來大哥會是一個殘疾,被同村的人恥笑。
葉飛抿著唇沒有說話,也沒動。
“還杵著幹啥,叫你回去就回去,別在這裡堵著,讓人心煩。”
葉福瞪了他一眼,自己這個小兒子長的周正,可惜是個不堪大用的。
葉飛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可大哥直接扭頭沒再看他。
於是他對薑漁說道:“你和安安在這裡陪一會爸,我先出去一趟。”
知道這兩人一定不會說實話,還不如去問醫生來的準確。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獨留下安安和薑漁在病房。
對於葉飛的離開,葉福和葉帆兩人都沒當回事,隻當他有事跑了。
葉帆看看父親又看看自己的腿,忍不住歎了口氣。
又看到安安正眨著眼睛看他,隻覺得心裡一陣無奈。
病房裡因為小家夥的到來,變得一片熱鬧。
不少人都逗弄著小家夥。
另一邊,葉飛一出門就詢問護士,葉帆的主治醫生是哪位,一路找了過去。
找到主治醫生後,葉飛趕緊打招呼,走上前去,遞了隻煙卻被醫生婉拒。
聽到葉飛是葉帆的弟弟,醫生皺著眉頭將他的病情都說了一遍。
也提到了葉福的意外情況。
“你爸那情況還算穩定,只要好好養著,不幹啥重活就沒事。”
“但是你哥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碎骨頭在裡面待的越久,那條腿就越保不住。”
“我的建議還是早點去大醫院做手術,要是再拖下去,只怕到時候只能截肢了。”
葉飛站在一旁點點頭,問道:“醫生,那我爸和我哥的態度怎樣?”
提起這件事,醫生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就是最麻煩的事,這手術的費用可不低,前前後後算下來至少得幾百上千。”
“你家屬他們的態度都有些消極,可能不打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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