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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密教世界躺平等飛升》F煉(13) 沙船
  花匠先生的委托的確可以說是我做過的最輕松的委托之一,我本以為那因為我的失誤而不夠純粹的孩子在我手下塑形時得給我找上不少麻煩,但事實證明這是我的擔憂過度,它甚至比我那因為先前的休克而變得略顯堅硬的肢體更柔韌有余,以至於我還能騰出手來將那些還沾在我身上的卵殼自關節與指縫中一一剝下,隨意找了個口袋扔了進去,便等著大功告成。

  很快,我便抱著雖然總是時不時發出呼嚕聲,但花匠先生想必不會太過在意的作品往更下的圈層走去,打算以交付委托的名義再出門逛逛,想著能否有機會從外地的市場上找到一些適合與我一同熔鑄為合金的材料。路過我原先所在圈層時,我感受到了全場的肅穆與尚未散去的熱力,一些流溢的輝光碎屑也還在空氣中瑟瑟發抖的飄散著,余燼尚未完全掃清。

  看來方才剛剛經歷過一場送葬,也不知道是哪位同伴燃盡了自己,我知道圈層越往上的同伴壽命越是短暫,作為長期位於離火焰如此之近的位置的我本人來說,時間恐怕不多了。我知道在一些訪客所說的黑市中有延續生命的法子,但我知道那多半都是奪取同族的生命嫁接到自己的光陰中去的,我絕不會做這種事,況且這對於我們這些燭蠟為身的存在未必有用。

  既然無法加長蠟燭的長度,總得想辦法讓它變得更耐燒一點,畢竟我眼下的渴望要求我必須擁有更長久,甚至於近乎無限的生命。這理應是一個更為長久的計劃,但偏偏我沒有那麽多時間。這樣想著,我已經幾乎走到了門口,我們的大祭司正在監督著種子的交接,但僅在我自門口走到他面前的那段距離,我就看到他偷著拿了四五粒塞進了口中咀嚼。

  見我過來,我們的大祭司有些著急的將口中的種子咽下,還不等我開口便主動提起了關於委托的事,原來是教師們到了對他們在彌阿的裝置檢修的日子,但他的身體尚未恢復,見我還算是個有天賦的,所以請我跟著他們走一趟,至於我現在手頭這個委托,他會拜托其他同伴代我去交付。我知道花匠先生並看不出我與我的同伴們的區別,但我的目的可不止如此。

  雖然日子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我仍舊想要親口向那位被稱為“祭司”的先生道個歉,順帶請他不要誤解了我,況且此事我沒有告知他人,花匠先生尚且分不清我們的區別,何況這個隻一面之緣的人呢?我擔心我的同伴們會遭到誤解。我組織著語言想要說明此事,但我們的大祭司比我更早開口,談及了他自己的猜想,“你不會想要再去找渡鴉吧?”

  “不,絕對不行,我就知道你上次所用的禱文一定是渡鴉教給你的。”上次?我有些發愣,我們的大祭司的聽覺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離他遠些,上彌阿去吧。”如此他的語氣變得愈發不容違抗,我也只能低頭服從,尤其是看到他的雖然恢復了一些,至少灼燒痕跡已經很淡,頭髮也生長了不少,但光芒卻幾乎不可逆的黯淡了幾分,人也瘦削了不少的時候。

  我無法違抗由於我們的誕生而減損了自己的人,因此我只能不情願的將我剛剛打造成型的孩子交給它的叔伯,隨後跟著我不知道哪位兄弟姐妹的遺骸所打造的種子一同邁上了沙船。平心而論,我不是第一次越過舷梯進入船艙,但我仍舊為其破敗而感到驚訝,即使上次見到它們的狀況已經不是很好,但這腐朽的速度實在太快如同其中所居住的教師們一樣。

  位於中央位置的那位先生見到我來便對我笑了笑,

雖然十分勉強,我想估計是那縈繞在他輝光之中的死寂氣息與不知何時已經幾乎侵透至深紅發黑的血色使他苦痛不已。這位自稱從前沒有影子的先生在我第一次走上甲板時便已經是此處的領袖,但看上去他時日無多,他身邊站著一個同樣沒有影子且渾身裝飾著花草的青年人,大約這便是他的繼承人了。  我定睛看去,那青年人雖然貌似比我還要年輕幾十歲,但他的葉片已經沾染上了斑斑點點的白色霜花,一些將開未開的蓓蕾也發黃枯萎,我有些擔心它們還是否有機會盛開,但至少結果絕對是等不及了。見我盯著他瞧,那少年有些耍酷似的抬手整理了一下頭髮,好在他的手指覆蓋著厚厚的角質或是鱗片,否則我敢打賭他一定會被那帶刺的花莖劃傷。

  教師們的壽命有些很漫長,但大多很短暫,或許是漂泊的生活所致,我曾經羨慕他們能夠四處旅行無拘無束,現在我卻隻想知道是什麽緣由使得他們不找個地方定居下來,即使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至少也該有個休息的地方供人送葬,這沙船上可是沒有這個條件的。最終,我想他們大約是為了自己的工作奉獻了終身,至死方休,難怪大家都說他們是可敬的。

  沙船再次開始行駛,而我也開始幫這些可敬的護林員們檢修起那些斑斑駁駁遍生霉菌與鏽蝕的器械來,不過還好它們雖然看上去像是用了幾百年,但實則都是近幾年的時髦設計,最核心的部分還尚且閃亮如新,我只是幫他們清理一些表面覆蓋的鏽蝕,再重新塗上些防鏽的油漆便是了,只是這畢竟是大工程,這仍舊花了我數個晝夜的時間,幸好我無需休憩。

  “到地方了。”我剛剛將最後一點發霉的青苔灼去清掃乾淨,方才那青年便來呼喚我,他們的沙船行駛的很快,在我看來彌阿應當是個足夠遠以至於沒有交通工具我絕對不願意踏足之處,而沒有他們的搭載,我一個人也走不到其他城市去,一來確實太過遙遠,二來我並不認識路,雖然沙船上有著指路的星圖,但我不是很看的懂他們那太過古老的文字。

  哪怕是我們的大祭司那樣年長的人也很少會使用這來自介殼種時代的文字了,但教師們總是戀舊的,我沒有說話,只是跟著那年輕的教師先生走到下了船,他將會指引我去往他們在彌阿的據點,雖然他剛一踏上彌阿的土地,便呆站在原地不動起來。比耐心他總是比不過我的,很快他便自己意識到了自己的走神,有些尷尬的向我道歉,隨後帶著我走進了城。

  與烏魯克不同,在彌阿無人來盤問我們的來歷,大街上來往的人也並不對我們奇異的外貌指指點點,我發現他們有著幾乎各自不同的外貌,但他們多余的關節很僵硬,背後的翅膀萎縮卷曲,血液中的岩漿流淌緩慢而在皮膚形成了一層冷卻的黑色結痂,我看著它們,知道它們應當都是有著那些離去者血脈的後裔,但就大體來說我覺得他們還是算人類的兒女。

  那年輕的教師顯然與這裡的人相熟悉,有時候見到一些直勾勾盯著他看的,或是對著他微笑的人,都會笑著回禮,而我也確實覺得在這裡更為舒適,烏魯克那潮濕的空氣與閉塞的空間對我來說真是十分要命,我還是喜愛彌阿那始終乾燥與炎熱的環境,何況那裡的人們看上去也不是很友好,所以我幾乎見不到這麽多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互相幫手的景象。

  唯一不好的是,由於這裡沒有圍牆,風沙有些太大了,但看到他們中的部分人主動接近我,對著我笑,邀請我到他們家中去做做,還說讓我無論做什麽都可以的話,我覺得我是真的十分喜歡這友好的城市,可惜它離其他人類聚居的城市太遠。當然最終我還是沉默著暗示婉拒,畢竟他們的家一眼都能看清內飾,根本沒有做工的條件,我擔心我會不小心點燃它們。

  教師先生聽著那些人的發言也是眉頭緊鎖,最後乾脆半帶警告的主動幫我驅趕他們,看來他雖然沒有我這樣的專業素養,但也知道在那連鐵砧都沒有的屋子裡做工的不可能的常識。教師們的莊園在那城市的中心,佔地面積相當可觀,至少我在這個城市中尚未見到如此之大的建築,雖然空房間實在太多,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土地仍然浪費著,甚至還長出了花草。

  看來這會是繁重的工作,尤其這還是與翻新那艘老沙船一樣是沒什麽技術含量的工作,雖然我早就習慣於站在一個固定的位置每天乾著固定的工作,但我仍舊希望我的工作能有些挑戰性,於是我便一面幫助他們檢修一面留心觀察,希望在結束工作後能夠幫他們畫出一張改造的草圖來,雖然這並不是我的本職工作,或許我應該推薦他們嘗試雇傭工程師先生。

  我花了幾天時間才結束了我的工作,用設計圖的事情來佔滿我無聊的大腦是件有意思的事情,但當我真正看著我在那片沙地上的塗鴉時,我還是決定隨它被風沙毀去。有些時候,術業有專攻確實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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