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情況?沒看我們在這裡喝酒呢嗎?”

苟恩招來一旁的服務經理，言語間毫不掩飾內心的不悅，也不知是在討好許默，還是在發泄剛才不能叫美女陪酒的鬱悶。

能進到曾經夜總會來的人物不敢說非富即貴，但一般來說，隨便拿出一個也不是區區一個服務經理能得罪得起的，這個比苟恩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連連低頭道歉，解釋道:“實在不好意思，掃了客人的興致……發生了一點小麻煩，一個新來的服務生不懂規矩，打破了客人的頭，我們會盡快處理的。”

“打破客人的頭?”

許默本沒打算關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插曲，但聽服務經理這樣一說，反而有了那麽一點興趣。

剛才他觀察了大廳內的所有客人，早就注意到這其中一個普通人都沒有，全部都是末日碎片能力者。

而能在這裡做服務生，想必也只會是個普通人。

一個身為普通幸存者的女孩，居然敢用酒瓶去砸一名末日碎片能力者的腦袋，這已經完全不能用膽子大去形容了，簡直堪稱彪悍。

“原因問了嗎?”服務經理已經忙著去給那桌能力者道歉去了，許默只能問苟恩。

如果是對方佔著理，那麽他倒是不介意幫一把這個敢對末日碎片能力者動手的彪悍服務生。

“大概是被揩油佔便宜了吧?”苟恩倒是顯得無所謂，聳聳肩道:“在這種地方，被客人揩油很平常，只是反應這麽劇烈的倒第一回見……盡管夜總會對於儀仗能力鬧事的客人毫不手軟，但像揩油這種小事，一般來說是不管的，更何況那服務生居然還還手了。”

苟恩會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能在末日之下活著堅持到現在的女人，要麽是自身能力極強，要麽便是委身他人以求庇護，所謂的貞潔烈女大多早已葬身在幻境生物之口了。

“我去看看。”許默站起身道。

末日碎片能力者大多都是不怕事大的主，難得在這麽無聊的早晨發生點有趣的事，幾乎整個大廳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聚攏過來看起熱鬧。

當事的能力者方是一個五人組。

最為顯眼的當屬中間一名光頭大漢，一身堪比健美冠軍的發達肌肉配上那還不足一米七的半殘高度，整個人凸顯出一種怪異的敦實感，乍眼看去就好像一個表面疙疙瘩瘩的巨大肉球。

再其次就是一名身材枯乾的青年男子，明明一副乾柴般的骨頭架子身材，卻偏偏穿了一身色彩鮮豔的緊身衣褲，和某種齧齒類動物極為相似的尖臉上此刻到處是血，顯然就是這次酒瓶開瓢事件的苦主了。

另外三人也均為男性，衣著普通，相貌也沒什麽亮點，完全是丟在人堆裡就看不出來的那種平凡類型。

不過許默倒是注意到，其中一名年紀最輕的少年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去關注場內的事件發展，只是提著一瓶啤酒自斟自飲，那種隱隱散發出的氣勢就像一條盤踞的毒蛇。

而當事的另外一方則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孩，身著服務生專屬的黑色製服，不足一尺的短裙裙擺勉強遮住圓=翹的小屁股，兩條吊帶黑絲美腿更是一覽無余。

由於背對著許默，許默完全看不到她的長相，只能看到一條從腦後一直拖到腰間的超長烏黑馬尾辮。不過從那還未完全發育的背影來看，顯然這個女孩恐怕還未成年。

“我次奧！你個小女表子，給老子裝什麽純！本來老子就是隨便摸摸，今天還非得上定你了！有本事你這輩子都別出夜總會的大門！”

大概是沒有治療類能力，

又不願因為這點小傷去浪費末日碎片的自愈限額，那名鼠臉男子坐在那裡任由趕來的駐場醫護人員為他清創包扎著腦袋，嘴裡止不住的囂張喝罵。“這女孩運氣還真是不好，居然得罪的是東大五鬼，摸一下又不會掉肉，這回她可倒霉了……”

聽身旁一名女服務生輕聲感歎，許默偏過頭問道:“東大五鬼?他們是什麽人?在這個聚居區很有名嗎?”

這名外表俏麗的女服務生本不想多嘴，許默隨手將一根足有小指長的金條丟在她的托盤上，女服務生頓時雙眼一亮，看許默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熱切。

原來，東大五鬼本是五個無業青年，末日到來前曾一起在某建築工地上打過工，因意氣相投而結識，後來包工頭拖欠工資，數次討要無果，這五人一氣之下坐火車南下，將包工頭堵到家裡狠揍了一頓，也成功要到了拖欠的工錢。

大概是嘗到了暴力帶來的甜頭，五人一合計，乾脆掛到了某社團的名下，當馬仔收起保護費。

因為敢打敢拚，所轄區域又是在東大路，這五人很快便在道上闖出了“東大五鬼”的名號。

末日到來後，這五人剛好在郊區幫社團收貨，因此躲過了幻境生物最為肆虐的那個時期，而後又殺了一些身處外圍自愈能力嚴重降低的幻境生物，幸運的爆出幾枚末日碎片，這才逐步走上了強者的道路。

但由於是社團馬仔出身，“東大五鬼”這五人的脾氣可以說是整個聚居區所有能力者中最壞的，再加上這五人能力不弱，又擅長打配合，許多能力高於他們的能力者團體都曾經栽到過他們手裡， 因此在整個聚居區內也是凶名在外，很少有人願意招惹他們。

“不是說在聚居區內，能力者是禁止對普通人出手的嗎?”許默不解問道。

女服務生的目光略顯詫異，顯然許默問了一句相當白癡的話，但她似乎也看出許默是個生面孔，還是耐心的解釋道:“那只是聚居區表面要遵守的規則秩序，但你可以試想一下，若真是一名能力者要對普通人出手，難道還非得要在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嗎?這裡又沒有警察，誰會為一個死去的普通人去花費大氣力申冤呢?”

說到這裡，女服務生似乎觸動了某些心事，語氣寞落道:“其實在聚居區內，每次人口統計時都會發現幾名失蹤者，至於這些人的去向，其實早已是大家心中不是秘密的秘密……”

許默輕歎一聲，弱肉強食從來都是這個世界遵循的唯一真理，哪怕是在曾經的所謂太平盛世，也同樣有權勢者肆意打壓普通人的例子，末世只不過是將這一真理變得更加具象和直接。

許默心情有些低落，轉身重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他忽然不太想管這件事了。

他是人，不是神，就算他能救得了這女孩一次，但也救不了這個正在逐漸走向崩壞的世界。

“好疼！快放手，你這個人妖老鼠精！”

還沒等他抬起腳，女孩那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卻令他立刻停住腳步。

這種蜜糖般甜到發膩的聲線他再熟悉不過了。

是唐果！

*

吉列的刀片，三刀頭的比二刀頭的貴幾倍，是我算術沒學好，還是他們的定價有問題?這不科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