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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之刃》三十 回歸
  按照青鳥的說法,我的塞壬之刃,是大術士層次的力量?

  那倒也能夠解釋白駒當時為何會在塞壬之刃的面前選擇退避,縱使他是大術士,在面對同層次的力量時也做不到視若無睹。

  但我本人不是大術士,甚至都不是術士。

  盡管在安全局的定義裡我也屬於術士罪犯,不過那也只是廣義上的術士而已。在廣義上,凡是能夠操縱靈體靈性之力的人都會被籠統地劃分為術士。而在真正術士的群體裡,只有學習到秘密知識並且有所成就之後才有資格以術士自稱。

  “自證真靈,以及真靈之力……”我念了一遍這兩個名詞,接著提問,“什麽是‘真靈’?”

  青鳥扼要地回答:“所謂的真靈,就是意識本身。”

  “如果按照字面意義理解,自證真靈的意思,就是證明自己是個擁有意識的人?”我問,“這又什麽困難的嗎?”

  “這是遠比聽上去要困難萬倍的事情……”青鳥的老師,列缺接過了這個話題,並且在稍加斟酌之後說了下去,“你是否有懷疑過……自己之外的人類都是生物機器?”

  聞言,我已經有所聯想,難道所謂的“自證真靈”是指……

  “自近代開始,世俗社會就有某種觀點,認為人的身體本質上是生物機器;而人的思想和欲望,都不過是發生在大腦裡的電化學反應。所有的意識活動都能夠用電流和內分泌來解釋。”他解釋,“但是這個觀點惟獨無法解釋‘意識本身’,也就是你能夠覺察到的‘我’。或許也有人認為‘我’本身僅僅是錯覺,但哪怕是錯覺,也要先有個能夠產生錯覺的‘我’存在。所謂的我思故我在指的就是這個,人的意識乃是不證自明之物。哪怕全宇宙全人類都是夢境和幻覺,至少‘我’這一存在是真實的。”

  “但這裡就又出現了新的問題,我知道自己是擁有意識的,那麽我要如何證明其他的數十億人類和我一樣擁有意識?”他此刻似乎從公正不阿的審問官,變成了教書授課的傳道者,令我深刻地意識到他果然是青鳥的老師,“言語、神態、行動……這些反應都能夠用生物機器論來解釋。哪怕是掃地機器人也擁有記住指令的記憶、自動吞食垃圾的欲望、避開障礙物的本能……僅僅是因為自己之外的人類和自己一樣擁有記憶、欲望、本能,可無法證明自己之外的人類和掃地機器人有什麽本質上的差別。”

  “所以術士們開始研究,意識到底位於身體的什麽地方。而研究的盡頭,自然是一無所獲。”他說。

  他所說的這些話,我以前也有思考過。

  或者說很多人都應該有思考過吧,自己之外的人會不會僅僅是對外界的刺激自動應答的行屍走肉,僅僅是看上去感情豐富而已,實際上和遊戲裡的NPC沒什麽差別……

  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此類想象無非是在睡覺前或者上廁所時的意淫罷了,沒有誰會認真嚴肅地對待這個問題。

  而術士們則不一樣,他們真的把這個問題當成了非常重要的問題。

  “但是掃地機器人可沒有靈魂吧。”我說,“或許那些科學家無法覺察到靈魂的存在,但是術士不是早已經知曉了靈魂——也就是靈體的存在嗎?”

  “靈體和靈性,無非是另類的物質和能量。”他說,“這說明靈體也不過是變相的肉體,靈性也不過是另類的物理量而已。在肉體上無法驗證的意識,自然無法在靈體上驗證。

”  他前半段話,我也在夢境裡聽青鳥說過。當時我從這個觀點裡感覺到了無法言說的不對勁,如今終於釋然。沒錯,如果靈體和靈性不過是另類的物質和能量,就依然無法證明人的意識了。

  “也就是說,所謂的自證真靈,就是要找到意識的真正所在……”我忽然想到了青鳥曾經說過的話,“不過我聽說,對於人格而言,肉體更像是真正的本體,也就是說真靈還是在肉體上嗎?”

  “那僅僅是因為人格是根據肉體的功能和經驗而得到完成的。後天形成的人格更加親近肉體,先天存在的真靈更加親近靈體。如果靈體被消滅,真靈就會停止運行,因此很多術士認為真靈就存在於靈體的某處。對於肉體和靈體,哪邊才是人的本體,也是術士們總是爭論不休的話題。”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一不小心說遠了,總而言之……自證真靈,就是指‘找到了意識的所在’,只要做到這件事,就能夠順理成章地使用意識本身的力量,而那就是真靈之力。”

  “真靈之力是很強大的力量嗎?”我問。

  “何止是強大,真靈之力是天地間最原始的靈性,據說能夠實現任何欲望,唯一束縛真靈之力的就只有使用者自己的想象力。甚至於因其過於萬能,有時亦會反噬其主。”他說,“但按理說真靈之力應當是無色無形的力量才對,而你的塞壬之刃卻是一把斧頭……既然白駒判斷這是真靈之力,就不至於毫無根據,不過你的武器確實與資料記錄中的真靈之力存在著巨大的出入。”

  能夠實現任何欲望?束縛這股力量的只有想象力?我怎麽都無法從塞壬之刃上面感受到這種可能性。

  如果塞壬之刃真的有此等匪夷所思的力量,我可能直到今天都還是魔人,當初率隊攻打自己的列缺也早已被我切分成方便入口的小塊了。

  “既然如此……塞壬之刃就不是‘它’給予我的力量,而是從我的意識本身裡衍生出來的力量了嗎?”我感覺自己某些思考的前提都被推翻了,不過如此一來,我有些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為什麽自己在“它”死亡之後依然能夠召喚塞壬之刃,為什麽塞壬之刃在“它”支援給我的力量裡面格格不入……這都是因為,塞壬之刃源自於我的意識本身。

  不過,為什麽我之前召喚不出來,險死還生之後就召喚出來了?是因為老生常談的,人在面對死亡的危機之時,潛在的力量會爆發出來?因為我的意識受到了死亡的刺激,所以在我醒來之後就產生了這般變化?

  “只能是這樣了。”列缺肯定了我的話語。

  青鳥小聲地說:“如果塞壬之刃是真靈之力……那李多豈不是大術士了?”

  “你在想什麽呢。”列缺用為人師者的姿態諄諄告誡,“當我們評價一個術士是大術士的時候,評價的不止是他今天擁有的成果,還有他為了結出這個成果,迄今為止而積累的一切……就算你在大學裡學習到了一條高深的數學公式,也沒人會覺得你這樣就算是大數學家了吧?但如果你是證明了這條高深的數學公式的人,你便毫無疑問是個了不起的數學家。就是這麽個道理了。”

  “我就是說一下而已嘛。”青鳥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著端正起了顏色,“老師,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什麽事?”列缺問。

  不出所料,接下來青鳥說的,是推薦我加入安全局的事情。

  為了增加推薦的分量,她還特地提及了我在無名山上救下喬甘草的事情,和殺死了舊骨的事情。

  “舊骨死了嗎?好事。”列缺沉穩地頷首,然後把目光投向了我,“你願意加入安全局嗎?”

  “我願意。”我毫不猶豫地說,又問,“但當真沒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以你過去五年的履歷,連我也無法立刻讓你成為正式執法術士。但如果加上一些前提,比如說……先成為沒有注冊到執法術士名冊裡的編外執法術士,這就問題不大了。之後如果你立下功勞,我也可以想辦法讓你轉正。”列缺竟也以支持的態度對待我加入安全局一事,“現在的你已經恢復了力量,換個角度來說,你已經成為了社會上的潛在不安定分子,我不可以就這麽放任你回歸社會求職。讓你加入安全局,放在身邊監督……這也是個合理的方法。而你也正好有著與罪犯戰鬥的意願和正直的品性,我又有什麽理由不聘用你呢?”

  與罪犯戰鬥的意願也就罷了,正直的品性……聽得我都有點起雞皮疙瘩了。

  聞言,青鳥開心地握了握拳頭。

  “以後在安全局內部,你將直屬於我。如果遇到了其他地位高於你的執法術士或者內務術士命令你,你有權不予理會。”列缺說,“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了。”我說。

  “好。”他點頭,又問,“能讓我再看看你那把武器嗎?”

  塞壬之刃重新出現在了我的手裡,我將其舉了起來。

  他沒有上手觸摸,只是湊近過來,一言不發地觀察了十幾秒鍾。然後他轉過身,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

  當我們離開辦公室,把門關上的時候,他的聲音從辦公室深處傳入我的耳畔。

  “——好好使用那份力量。”那是非常冰冷的聲音,“有朝一日,你若仗其威能,為非作歹,必將再度面臨我的劫雷。做好覺悟吧。”

  門關上了。

  我對於列缺的觀感相當複雜。

  當初就是他率隊攻打了魔人時期的我,而“它”也正是死在了那場戰鬥裡……雖然親手殺死“它”的並非列缺,而是某個趁著列缺纏住我的時候潛行到後方的戴頭盔的執法術士,我對於這個結果也毫無怨恨報復之心,但要說我會對列缺產生什麽好感,那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如果換個人表揚我有“正直的品性”,我肯定會在受之有愧的同時歡欣鼓舞,但是換成列缺,就實在不知道要拿出什麽感情去接受。

  另外,他今天的態度也令我疑惑。

  這個困惑,不是指他對於我這個變態殺人狂態度過於友好,而是指他什麽都沒有問我。

  他一定非常想要知道大術士白駒為什麽要搶走“它”的手,若是期望探究真相,勢必要掌握更多關於“它”的情報。

  而眼下,在旁人看來,對於“它”了解最多的人,無疑是我。

  他卻沒有就此事詢問我。

  是因為他也明白我不知道更多嗎?

  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了某些情報?

  離開安全局的路上,青鳥走在前面,回頭喊了我一聲,“李多。”

  “嗯?”

  “你之後打算做什麽?”

  “指什麽?”

  “你不會……是想要追蹤那隻手的下落吧?”她嚴肅地審視我。

  “是的。”我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對於她,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隱瞞任何事情。

  她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坦白,錯愕片刻後,她的聲音有點上揚,“但那僅僅是一隻手!搶回來了,你又能做什麽?”

  她說得對, 哪怕我歷經千辛萬苦,從大術士白駒那裡奪回了那隻手,也無非是聊以自慰罷了。

  既無法復活“它”,也產生不了任何價值。

  但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那隻手被底細不明的罪犯拿去,用在底細不明的事情上。

  不,或許我的根本動機是更加低俗的東西吧。

  我可能僅僅是對於“它”有著無比強烈的獨佔欲望,哪怕僅僅是一隻手,我也不想要讓給任何人。

  “你真是……”青鳥深深地歎了口氣,“先不說這個了……要回去嗎?我送你一程。”

  之後,我坐上了她車的副駕駛席,向著臨時住處移動。

  沒想到她居然還會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席上有點坐立不安。一般來說像是這種“開車送你回家”的事情不都是男人的任務嗎?我腦袋裡有點這種揮之不去的大男子主義想法。但是自己既沒有車子又不會開車,那樣的話也說不出口就是了。

  青鳥奇怪地問:“你怎麽了?暈車了嗎?”

  “沒事……”我顧左右而言他。

  “是嗎。”她也沒有追問。是因為我之前對她說要追蹤那隻手嗎,她看上去心事重重。

  甚至,她還把車子開錯地方了。說是要送我回去,卻不自覺地把車子開進了其他小區裡。

  等我提醒了她,她這才醒了過來,“啊……對不起,開錯地方了……”

  接著,她卻是猶豫了下,提出了一個出人預料的建議。

  “來都來了,要不要進我家裡坐坐?”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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