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學院的所有人或許都沒有料到,他們前來迎接的這位來路不明的“蘇安校長”給他們的開場白並不是所謂的一段演講,他帶來的更加瘋狂的,具有震撼感的一幕。
槍擊。
沒錯,槍擊。
一瞬間,應該只是眨眼的瞬間,他們就感覺了雖然說表面是廢柴,但至少是全校唯一個的,並且還在自由一日之中出盡風頭的S級混血種路明非就已經被一拳打飛到了天上。
那是蘇安的所作所為啊。
而此刻,距離蘇安最近的,楚子航和凱撒這才反應了過來,而在那一瞬間,他們才看清楚了蘇安手中那把漆黑的豺狼,接近四十厘米的槍身,幾乎和一把短刀一樣!
這是怪物一般的槍炮,但在蘇安手中穩如泰山,散發著冰冷的威懾。
嘣!
血液在煉金紋路的支持之下變化為如同鋼鐵一般的存在,從槍膛之中咆哮而出之時,蘇安看著天空之中吐血的路明非,眼瞳帶著冷漠一般的平靜。
完全不需要確定他的身份,因為在感知之中,整個卡塞爾學院,能夠讓蘇安感到警惕的存在只有面前的少年,只有這個在原著裡面,僅僅只需要支付四分之一的命就可以殺死完全體龍王的路明非。
看看路明非,看看你身邊的人。
愷撒因為家裡世代屠龍,他是繼承人,自然要帶頭衝鋒。
楚子航因為自己爹被奧丁整沒了,要去復仇。
然後你呢,路明非,你為什麽要拚命?
蘇安的眼瞳之中開始閃過曾經讀過的那些文字,那些隻言片語匯聚在一起,然後集中於面前的這個男孩面前。
路明非。
就你的前半段人生來看,你和龍也沒仇,爹媽活的好好的,只不過活的畢竟可悲,活的比較可憐,但即便是這樣的,只是為了喜歡的人,而且喜歡的如此卑微的那個人嗎?
只是為了身邊的人嗎,為了諾諾嗎?只是為了追求自我的感動嗎?但明明有能力,為什麽在很多事情你要表現的如此怯懦呢?
從龍族四開始,蘇安其實對路明非所作所為還是有些改觀的,確實是發生了只是有一些改變,因為,路明非對自己夠狠。
夠狠,這是男人的表現,“不要死”和“龍化”都明確有副作用的,路明非一次聽梆子龍化後,怕傷害別人立刻給自己來了兩刀,第二次龍化時就給自己留了幾顆手榴彈,腿斷了才爬出來。
“不要死”言靈,榨命榨得用了一年多就把自己整癱瘓了,但做了怎麽這麽多,你到底在追求什麽呢?你到底在為誰而活?明明有如此覺悟,為什麽如此覺悟之下浮現的卻是一個還長不大的衰小孩?!
前三部你是個弱雞,愷撒被開黑槍,你想都沒想就過去擋槍差點被打中頸動脈,風與潮之夜你和源稚女碰見死侍,第一時間也是護著源稚女,座頭鯨被死侍纏著你撲過去補槍卻差點被摁水裡淹死。
路明非,你一次又一次地給人送命,一次一次的成為幕後的英雄,目的是什麽?
缺愛嗎?在第三部裡有一位單純的女孩,把自己的愛給都給了你。但這撕開了你的覺悟嗎?
像你這樣的衰狗,或則說你自認為的普通人,應該是做夢都想被這個世界溫柔對待,做夢都想要有一個隻愛著自己的人才對啊,但為什麽在繪梨衣死後,你還能輕輕松松的在第四部裡和其他人糾纏不清,完全沒有任何心態上的,人格上的長大呢?!
你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呢!現在就告訴我吧!
子彈飛向天空之中的路明非,
蘇安的墨鏡也已經消失不見了,一雙毫無掩飾的黃金龍眸注視這天空之中的路明非,或則說注視著面前的整個世界。 來了……要來了!
[蘇安,有趣的家夥來了。]
在殺死諾頓之後,進行一段時間沉默的亞托克斯此刻突然間再次開口了,而這一刻,在蘇安的眼瞳之中的灼熱金光也已經捕捉到了一些東西……或則說……一道虛影。
突然之間,世界被摁下了停頓鍵,這種停頓的級別遠遠超過了時間零,就像是真的所有人都被定格下來一般,遠處,即便是身在時間零之中的昂熱在這一刻也是真正的停頓了下來,不僅僅是行動,甚至連思維都停頓在了那一刻。
世界變得就像是一張反射在玻璃之中的畫一般靜止了下來,一道身影輕笑著從遠處飛翔過來, 然後輕輕撫摸了一下在空中迷茫的路明非的臉龐,輕輕一碰,將他推離了那個子彈的必經之路。
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世界的管理員在操控世界一般,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在屏幕之中所出現的數子,但當一抹猩紅的血氣暴起之時……就像是一隻血淋淋的手從屏幕之中探了出來!
靜止的空間爆裂了!
一道猩紅的劍氣斬出,撕開天空的白雲,但那道身影卻已經平靜的散去,壓根沒有給那種力量觸碰到自己的機會,就已經渙散在了這個世界之中……或則說融入的天空之中的路明非的身上。
蘇安此刻振翼而起,所過之處,盡數都是如同玻璃一般破碎的痕跡,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在拖拽著蘇安,而這一刻手提箱已經被打開了,其中的刀刃已經出現在了蘇安的手上。
注視著面前的路明非,看著他身上的那種恐怖的感覺,極速暴增,蘇安此刻的心臟也如同戰鼓一般開始轟隆敲響!
一刀斬出,而此刻,在天空之中,原本被打了一拳毫無還手能力的路明非,這一刻突然間睜開了一雙黃金之瞳。
他變了……或則說,此刻這具身體的操控者,根本不是路明非,而是真正的……可怕的怪物。
骨骼變得堅硬,牙齒變得鋒利,身體變得敏捷,那到原本看上去沒有任何存在感的身影,這一刻卻如同矯健的獵鷹一般,一瞬之間,在空中扭轉了身形,然後一口將蘇安所斬出的紅色劍氣咬碎,然後站立於空中,如同王者一般審視著腳下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