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
景天烈再次召集大軍。
雖然上次在虎門關與柳承志一戰,傷亡不小。
但景天烈於冀州蟄伏發展多年,此刻手中也還掌控著一座衡水靈礦,根本不缺錢財,所以很快又補齊了十萬冀州軍的編制,而且是全副武裝的軍隊。
柳承志於西倉府招募那三十幾萬連武器裝備都沒有的流民,根本沒法和景天烈這支軍隊相比。
校場之上。
景天烈披甲持銳,親自上陣,背後披風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下方站著冀州軍的幾大將領和景天烈麾下謀士黃邈。
除此之外,旁邊還站著數十名拜劍山莊的高手,其中光是宗師強者就有八位,剩余全是武師級的高手。
傲拜就站在眾人前方。
為了給劍魔報仇,傲拜也是認真起來了。
縱然劍魔有千般不是,但他始終是拜劍山莊的人。
堂堂拜劍山莊第二號人物,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冀北礦山。
此仇不報,拜劍山莊還有何臉面在江湖上立足?
傲拜神情冷冽,看了眼台上的景天烈,冷冷道:“該出發了吧?”
景天烈微微點頭,看向旁邊的黃邈,問道:“都來齊了吧?”
黃邈躬身行禮:“啟稟侯爺,各軍主將都到了,十萬大軍集結完畢,請侯爺指示。”
景天烈點點頭,下令道:“出發吧!”
“是!”
各軍主將下達命令,很快,十萬大軍出城,朝著北方緩緩行去。
景天烈騎著戰馬,和傲拜並肩而行。
看了眼傲拜身後一眾拜劍山莊的高手,景天烈也頗為意外,朝傲拜拱手道:“傲兄,此番若奪回冀北礦山,本侯必有厚報,絕不讓諸位白白出手。”
聞言,傲拜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拜劍山莊家大業大,也是要吃飯的,此番雖是為了給劍魔報仇,但此戰若勝,得利的是景天烈。
所以嚴格來說,他們現在都是在為景天烈辦事。
但若事後能得到點靈石補償,他心裡也舒服一些。
傲拜點點頭,道:“那就多謝侯爺了。”
“應該的,應該的。”
景天烈微微一笑,道:“傲兄放心,此刻那李傲忙著應付柳承志,根本無瑕分心他顧,此戰必能成功奪回冀北礦山,為劍魔兄報仇雪恨!”
傲拜漠然道:“此戰過後,我拜劍山莊便封莊了,侯爺要想爭霸天下,便另請高明吧,我拜劍山莊不想插手天下紛爭。”
“這……”
提及此事,景天烈就有些頭疼,心中歎了口氣,打了個哈哈道:“此戰結束再說吧。”
聞言,傲拜眉頭微皺,正想說話。
忽然。
一名斥候從後面奔來,高聲稟道:“啟稟侯爺,柳承志於薊門關大戰驃騎大將軍李傲,大敗而歸。”
“其麾下大宗師強者何離、禁軍統領陳恆武,包括其在西倉府收服的一眾江湖高手盡皆隕落。”
“據情報所說,柳承志還出資請影樓的天字號刺客出手刺殺李傲,都沒有成功。”
“此刻柳承志兵敗退守西倉府,麾下大軍傷亡過十萬,逃亡途中又逃走不少。”
“四十萬大軍,此刻已不足二十萬!”
“什麽?!”
聞言,景天烈大驚失色。
僅此一戰,就敗的這麽慘?!
旁邊傲拜眉頭也緊緊皺起:“據我所知,
影樓的天字號刺客,都是大宗師巔峰修為,再加上何離和陳恆武,還有一眾江湖高手,都無法殺掉李傲?” “這李傲究竟是什麽來歷,身邊有這麽多強者守護?”
景天烈臉色也有些陰沉。
“本侯還是小瞧了此人……”
沉思片刻,景天烈當即下令,喝道:“全速進軍,趁柳承志敗亡之前,必須奪回冀北礦山!”
他不是傻子。
這李傲一看就知道是一野心勃勃之輩。
等解決了柳承志,下一個恐怕就輪到他了。
所以在李傲打來之前,他必須盡快奪回冀北礦山,穩住西方局面。
厲兵秣馬,等待有朝一日揭竿而起,在這混亂的天下佔據一席之地!
大軍當即加快了行軍速度。
一路上,氣氛都變得沉肅了許多。
謀士黃邈走上前來,皺眉說道:“侯爺,這柳承志退守西倉府,但西倉府被他前些日子這一折騰,幾乎是十室九空,要人無人,要糧無糧,他不會趁機對我們冀州城出手吧?”
景天烈臉色微變,冷哼道:“他敢?!”
“上次虎門關一戰,他還沒被打怕麽?”
“他打不過那李傲,難道本侯就是好惹的不成?!”
黃邈面露擔憂,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侯爺,這西倉府地域平坦,城池也不如冀州城這邊堅固,若那李傲打來,他絕對守不住。”
“走投無路之下,難保他不會打冀州城的主意。”
“而此刻侯爺領兵北上,冀州城內部空虛,根本擋不住柳承志啊!”
景天烈眼中也閃過一絲擔憂。
有他坐鎮的冀州城,柳承志自然不敢來犯。
但他不在,柳承志走投無路之下,可不會顧忌他冀州侯的名頭。
“那你有何建議?難道要本侯放棄北伐,回去守著冀州城不成?”
景天烈看向黃邈問道。
“這……”
聞言,黃邈看了眼旁邊的傲拜,也有些為難。
他自然是這個想法。
但他也知道,此次出征冀北礦山,不僅是景天烈自己的意思,最主要的是傲拜要為劍魔等人報仇。
退不退兵,可不是景天烈一人說了算的,還得顧及傲拜的想法。
景天烈也讀懂了黃邈的眼神,當下有些為難地看向傲拜,拱手道:“傲兄,此事你……”
“不必說了!”
傲拜當即揮手,冷冷地道:“我不同意退兵,此刻是對冀北礦山用兵的最好時機,否則一旦李傲解決了柳承志,加派兵力強者防守,你覺得你奪回冀北礦山的成功率有多大?”
“我……”
聞言,景天烈又遲疑了。
因為傲拜說的也有道理,趁著此刻李傲和柳承志僵持,奪回冀北礦山的成功率是最大的。
要是等李傲解決了柳承志,再想奪回冀北礦山,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沉思片刻,景天烈轉身看向西方,深吸一口氣,道:“看來,是時候召回黃戰他們了!”
黃邈聞言,臉色一變,連忙道:“侯爺不可啊!”
“黃戰將軍他們負責鎮守玉佛關,肩負著防備西夏入侵的重任,一旦玉佛關兵力不足,西夏必會趁機伐我東周。”
“一旦玉佛關失守,我冀州也危矣!”
景天烈擺手道:“不必說了,我意已決!”
“玉佛關城關險隘,豈是那麽容易失守的?”
“先將黃戰召回來,鎮守冀州城,有李南星坐鎮玉佛關就夠了,若西夏真敢趁機入侵,再讓黃戰回去增援也來得及。”
“侯爺三思啊……”
黃邈還欲再勸,但看到景天烈冰冷的目光,也只能將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心中暗自歎息。
希望真能如侯爺所願吧……
景天烈不再理他,喚來一名斥候,吩咐道:“你攜本侯軍令,即刻奔赴玉佛關,讓黃戰率十萬鎮西軍回來坐鎮冀州城。”
“是!”
斥候當即領命離去。
景天烈調轉馬頭,看向北方,眼神堅定道:“全速前進,十日之內,本侯定要奪回冀北礦山!”
“得令!”
十萬冀州軍立即加快速度,朝著冀北礦山方向奔湧而去。
…
西倉府。
柳承志率領大軍離開薊門關,一路逃到這裡。
連續不停地行軍,麾下大軍又累又餓,加上戰敗的打擊,早已精神疲憊。
柳承志隻得下令原地休整,埋鍋造飯。
中軍主帳內,柳承志坐在主座上,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眼中噙著難以掩飾的憤慨和不甘。
攻打薊門關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敗,而且會敗的這麽快。
四十萬大軍,拿不下一座小小的薊門關。
而且還損兵折將,就連何離和陳恆武都戰死薊門關上。
“廢物!都是廢物!”
“什麽狗屁的影樓,還號稱從不失手,堂堂天字號刺客,殺不了區區一個宗師境界的李傲,還敢和本王漫天要價!”
相對此次戰敗,柳承志最痛恨的就是影樓。
之前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影樓辦事,從不會失手,結果呢?
若非太過依賴影樓,他又怎會敗的這麽慘?
帳篷內除了柳承志,還坐著幾位禁軍中的統領。
相對於幾日前,人數少了將近一半。
個個神色落寞,惶恐不安。
他們本以為憑他們的兵力,必能勢如破竹,很快就可以奪回京城,重新佔據京城地區,名揚天下。
但現在敗了,他們該何去何從?
過了片刻,一名副將強行打起精神,起身拱手道:“侯爺,此戰我軍傷亡十幾萬人,回西倉府途中又逃跑了許多,加上八萬禁軍,此刻我軍殘余兵力已經不足二十萬人,其中大部分人都失去了鬥志,意志消沉。”
“再這樣下去,恐會引起兵變,還請王爺盡快拿主意,我等接下來該怎麽辦?”
聞言,柳承志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這些士兵原本就是流民組成,不堪大用,若是能打勝仗還好,只要兵敗,缺陷就出來了。
回西倉府的路上,就有不少士兵四散而逃,幸好他及時派出禁軍鎮壓,才暫時穩住了軍心。
但是如果繼續這樣消沉下去,早晚還會出事。
“報~!”
就在這時,一名士卒闖入帳中,呈上一封情報,稟道:“啟稟王爺,西方探子傳來消息,景天烈集齊大軍北上,疑似想要再征冀北礦山。”
眾將頓時議論紛紛。
一名副將目光一閃, 起身道:“王爺,冀州軍北上,那冀州城豈不是無人鎮守了?我等不如繼續西進,趁機佔領了冀州城!”
此言一出,眾將眼睛一亮,紛紛附和:
“不錯!冀州城城池堅固,只要駐軍冀州城,就算李傲打來我們也不懼!”
“而且冀州城還有衡水靈礦,佔領冀州城,我們很快就可以東山再起,再也不會缺錢糧了!”
“王爺,末將附議!”
“末將也附議!”
聽著眾人議論,柳承志目光閃爍,凝神思索。
李傲的實力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現在京城肯定是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尋找更好的落腳之處?
冀州城,城池堅固,資源豐盛,而且還有一座衡水靈礦,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確實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念及此,柳承志當即下定決心,看向那士卒,吩咐道:“立即派人前往冀州城,摸清楚冀州城的情況,看看還有多少兵力駐守!”
聞言,眾將頓時明白了柳承志的意思,俱是大喜,拱手道:“王爺英明!”
柳承志站起身,神情冷厲,道:“吩咐下去,休整一夜,明日繼續西進,進攻冀州城!”
“遵命!”
眾將興奮行禮。
柳承志看向冀州城方向,心底冷笑。
景天烈,本王打不過李傲,還鬥不過你嗎?
一座衡水靈礦還不夠你用,還想奪取冀北礦山?
既然如此,本王就在你回來之前,把你家給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