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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礦山。
昏暗的陽光照耀在這片土地上。
山間叢林密布,上山的道路上充斥著各種殘垣斷壁,被鮮血染紅的地面,還未徹底乾涸。
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血腥味。
山上密密麻麻的顏家軍列陣以待,各種守山利器早已堆滿各處,防守無比森嚴。
而山下,十萬冀州軍此刻已經不足七萬。
短短兩天時間,冀州軍數次向冀北礦山發起進攻,但每一次都無功而返,反而自身損兵折將,戰死了三萬多人。
此時。
在景天烈的中軍大營內,眾將齊聚帳中。
氣氛無比冷清。
景天烈穿著厚重的盔甲,坐在主位上,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傲拜一席黑袍,坐在他旁邊,臉色也十分陰沉。
下方則是冀州軍的各大主將,和拜劍山莊的幾個宗師高手。
「諸位!」
景天烈臉色難看地道:「都已經第四天了,諸位可曾想到破敵之策?」
帳內一片寂靜,眾人都低著腦袋,無人開口。
景天烈見狀,當即大怒:「怎麽?平日裡一個個吃喝玩樂樣樣齊全,現在只是攻打區區一座冀北礦山,都遲遲拿不下來,你們都啞巴了?!」
「咳……啟稟侯爺,我等武將,不善言辭……」
一人起身,輕咳了兩聲,憋出這樣一句話來。
景天烈怒而起身。
「本侯是在問你善不善言辭嗎?」
「本侯在問你,有沒有破敵之策?!」
那人無奈拱手:「沒有。」
「呼……呼……」
景天烈簡直要氣瘋了,怒喝道:「滾!都給本侯滾出去!」
眾人羞愧起身,行了一禮後,便退出了帳外。
帳內頓時就只剩下了景天烈和傲拜二人。
景天烈憤怒地思忖了片刻,壓下情緒,看向傲拜問道:「傲兄,此刻最棘手的問題便是那顏良文醜二將,只要解決這兩人,那顏家軍群龍無首,這冀北礦山輕易可破,你可有何良策?」
傲拜臉色沉著,說道:「三日前我與此二人交手,可以看出這兩人都只是大宗師初期境界,並非我之對手。」
「但這兩人修行的功法十分詭異,竟然可以聯合麾下將士,組成戰陣,強行提升自身戰力。」
「所以,欲殺這兩人,必先破其麾下將士,讓其無法借助大軍之力。」
聞言,景天烈眉頭緊皺,道:「但這上山的路就此一條,無法一次性上太多士卒,後山的通道又有另一支軍隊把守,同樣無法突破。」
「我也想全軍突擊,以人數的優勢破掉他們的戰陣,但地形便是如此,我也無能為力啊!」
傲拜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他站起身,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求援了!」
「求援?向誰求援?」
景天烈皺眉問道。
傲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口中吐出兩個字:「影樓!」
「影樓?」
景天烈一怔,「傲兄的意思是,請影樓的殺手?」
「不錯!」
傲拜冷冷說道:「影樓這幾年雖然被南梁打壓的厲害,但在當年,可是讓各國都聞風喪膽,尤其是影樓的天字號刺客,個個都是大宗師境。」
「只需聯系到影樓,請來一個天字號刺客,拖住顏良文醜其中一人,本座便可以輕
易斬殺剩下的一個,屆時冀北礦山必破!」
景天烈沉吟一陣,微微點頭,道:「聯系倒是可以聯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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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影樓行事風格詭異,為各國所不喜,我們若與其搭上關系,會不會影響未來的大計?」
「未來?」
傲拜皺眉道:「你現在連這區區一個冀北礦山都拿不下來,還想有未來?」
「你要知道,這顏良文醜兄弟二人,不過只是那李傲麾下眾多大宗師中的其中兩個而已。」
「若非那李傲被柳承志拖住,無法分心,你連攻打冀北礦山的機會都沒有!」
「不趁現在將冀北礦山拿下來,等那李傲騰出手來,你如何抵擋?」
聞言,景天烈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其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咬牙道:「好,我立刻派人,聯系影樓的刺客!」
傲拜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報~!」
驀地,就在此時,帳篷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後一名冀州軍探子匆匆走了進來,單膝跪地,拱手稟道:「啟稟侯爺,冀州城危,黃戰將軍送來求援信!」
「什麽?!」
聞言,景天烈臉色微變,豁然起身,道:「怎麽可能?」
「本侯才北上幾天時間,冀州城怎麽就有危險,需要求援了?」
「快拿來我看!」
探子連忙將求援信遞給景天烈。
景天烈接過,攤開仔細看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景天烈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砰的一聲拍在旁邊桌案上,滿臉憤怒地道:「該死的,這怎麽可能?!」
傲拜皺眉道:「發生什麽事了?」
景天烈沒有說話,將求援信遞給了他。
傲拜接過,一看之下,也是豁然一驚:「柳承志敗的這麽快?」
「還有……大宗師之上的強者,擊退幽冥教主?!」
「這……這怎麽可能?!」
傲拜滿臉震驚,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直接站了起來。
「我也希望是假的!」
景天烈滿臉陰沉道:「但信上寫的很清楚,那金甲男子可以禦空飛行,以一己之力,敗幽冥教主,震退幽冥教十萬教徒!」
「此事不可能有假!」
傲拜握緊手中信箋,指甲深深陷入肉裡而不自知,口中喃喃道:「幽冥教主竟然真的是大宗師以上的強者!」
「這東周竟然真的有人能突破這個桎梏……」
傲拜越說越激動,眼中甚至浮現出濃濃的熾熱之色。
大宗師以上啊!
那是他苦苦追尋了幾十年的境界!
他原本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傳說,包括當初東周的老皇帝蕭天南突破大宗師之上,都只是傳言。
但現在看來,此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走!回冀州城!」
傲拜突然轉身,看向景天烈,目光灼灼地說道。
這一刻,他心中對於突破大宗師之上這個執念,甚至蓋過了給劍魔報仇一事。
不論此事是真是假,他都要回去看看。
若真的有機會突破到大宗師以上,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做!
至於報仇一事……
等他突破了,到時候收拾這兩個區區大宗師初期的武將,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看著傲拜眼中的熾熱,景天烈怎能不清楚他的想法。
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雖未至大宗師巔峰,但也是大宗師後期的武者。
來日一旦突破大宗師巔峰,這同樣也是他的一道坎。
身為武者,誰不想到更高的境界去一看?
而且,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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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乃是他的老巢,絕對不容有失。
他明明知道李傲對冀州城動手,就是為了逼他回去,以解冀北礦山被困之危。
可他還是不得不回去。
這是陽謀!
深吸一口氣,景天烈當即下了決定,喚來各大副將,下令道:「退兵,回冀州城!」
眾將不解,可也不敢多問,立刻將軍令吩咐了下去。
很快,密密麻麻的大軍開始拔營,往冀州城方向退去。
…
冀北礦山,礦洞當中。
顏良文醜很快就收到了冀州軍撤退的消息。
二人對視一眼,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景天烈是什麽意思?打了這麽多天,突然就走了,冀北礦山不想要了?」
文醜一臉疑惑的道。
顏良眼眸微眯,搖頭道:「他好不容易才抓住這個機會,對冀北礦山動兵,怎麽會說不打就不打。」
「應該是冀州城出了什麽事,讓他不得不回去!」
文醜眼睛一亮,道:「會不會是將軍他們對冀州城動兵了?圍魏救趙,將景天烈逼了回去?」
「不知道。」
顏良搖搖頭,道:「算了,不管他,若外面有什麽情況,將軍會派人通知我們的。」
「他走了更好,讓子。」
文醜微微點頭:「三日前與傲拜這一戰,我似乎尋到了一絲突破的契機,剛好閉關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突破。」
兩人微微頷首,將事情吩咐下去後,便相互對坐,陷入了修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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