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老之死。

　造成的衝擊很大。

　人們這會兒不敢說全信。

　至少也陷入了將信將疑的狀態。

　沉牧先逼白世鏡自殺認罪，再借勢展開新一輪的心理攻勢，換做正常人肯定是扛不住的，就算不俯首認罪，也肯定會驚慌失措，最後露出破綻。

　馬夫人卻是沒被打倒。

　甚至沒表現出太多罪行敗露的驚慌。

　她露出決然之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沉牧哼道:“到了這個份上，你還不俯首認罪?”

　馬夫人已經從驚駭中穩住心神，雖然對方逼死了白世鏡，但是並沒有拿出任何實證，或許只是在虛張聲勢……這種事，一旦承認必死無疑，倒不如拚上一把！

　“我這等弱女子，你們彈指間便能殺死，生殺予奪任憑處置，我全無反抗之力！”

　“可為什麽要辱我名節，毀我清白?！”

　“我是沒學過武功，甚至沒讀過什麽書，可也隻知婦德廉恥，始終守身如玉、從一而終，今生今世就只有馬大元一個男人，從來就沒乾過任何不守婦道的事！”

　馬夫人放聲痛哭、悲戚滿懷，字字泣血之聲，更是充滿了悲憤，旋即又露出視死如歸的剛烈與決然之色。

　“我絕不會讓你得逞，更不會讓亡夫蒙羞，如今便一死以證清白！”

　她說完一頭向柱子撞去。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雖然同樣做出自殺之舉，但是性質完全不一樣！

　白長老是自殺謝罪，馬夫人卻是寧死不屈，用生命抗爭指控！

　此刻薛慕華還沒拿出證據、事情還沒完全調查清楚，若馬副幫主遺霜就這麽死了，萬一是再次反轉，丐幫顏面該往哪裡放?

　好在。

　馬夫人不是白長老。

　她沒有武功，速度並不快。

　吳長老和徐長老連忙出手將其攔下。

　馬夫人歇斯底裡喊道:“攔我作甚?今天這樣的局面，讓我的名節盡毀，唯有一死才能自證清白……未亡人這條命不值一提，隻恨蒼天無眼，不能為夫報仇，讓小人顛倒黑白！”

　好一招以退為進！

　沉牧也是暗暗怎舌。

　雖然早知道馬夫人這麽不好對付，但也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厲害。

　這女人不僅心理素質過硬，更是有充滿爆發力的演技，不僅渾然天成、層層遞進，情感共鳴也是拉滿，她在這個世界實在太屈才了，若生在藍星必是一個影后級別的大明星！

　不得不說。

　馬夫人這一番表演。

　讓本就不那麽堅定的眾人。

　此時此刻再一次產生了動搖。

　這分明就是外柔內剛、寧死不屈的烈女啊！

　全冠清也是猛然醒悟，姓薛的說了半天卻沒拿出實證，說明手裡可能各奔沒有證據，自己差點中了這家夥的圈套！

　不能認！

　必須咬死不承認！

　“好一個守身如玉的馬夫人！”

　沉牧卻是冷笑道:“你可記得多年前的王妃美夢?”

　聽到這話。

　馬夫人臉色再次大變。

　沉牧不給馬夫人開口的機會而是直接道:

　“你入丐幫之前，情夫早已不計其數，其中一人便是南理國鎮南王段正淳！”

　“你幻想成為鎮南王的王妃，甚至還為他生下一個女兒，可惜段王爺又怎麽可能會真看上你這種水性楊花、攀附權貴之人?你王妃夢碎之後，掐死自己的女兒，然後才進入丐幫，又開始做起天下第一幫主夫人的美夢！”

　又一劑猛料。

　讓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馬夫人還有這麽一位身份顯赫的情夫?

　沉牧知道接下來是至關重要的最後一擊！

　馬夫人太難對付了，為了確保成功，必須繼續刺激，讓她破防！

　沉牧用一幅唏噓又憐憫的口吻道:“康敏啊，你真的很可憐，王妃夢想破滅就算了，幫主夫人的美夢也化作泡影，先被段王爺棄之敝履，又違心服侍一個老叫花多年，處心積慮、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更是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馬夫人歇斯底裡暴怒:“你……你胡說八道！”

　沉牧知道自己戳中對方痛處。

　夏安已經提前對馬夫人做了人物側寫。

　此人是一個野心極大、同時極其驕傲的女人。

　她又怎麽能忍受這樣的羞辱?此刻已經開始有些破防了！

　致命一擊！

　就是現在！

　“你不承認也沒用，請看清楚這是誰！”

　沉牧掀開喬峰鬥笠。

　讓他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當然此刻並非不是真實樣貌。

　喬峰經過阿朱易容術的妙手改造之後，此刻變成了一個年過四旬，儀表堂堂、風流倜儻，同時又頗有貴族氣質的中年人。

　“段王爺?”

　“竟然是段王爺！”

　“這是南理國鎮南王段正淳！”

　“……”

　段正淳不僅是王爺，同時也是武功高強、為人豪爽、風流成性的江湖客，故與不少中原武林名宿打過交道，不少人都能認出他的樣子。

　“段王爺得知親身女兒被掐死自是十分憤怒，所以他決定親自站出來，戳穿你的謊言，指證你的罪行！”

　沉牧大聲呵問:“康敏，你這毒婦，還有什麽話可說?！”

　馬夫人本來就已經處於情緒失控的邊緣。

　當她看到“段正淳”出現的瞬間。

　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

　是他！

　真的是他！

　雖然已經十年沒見！

　但是絕不會認錯這張臉！

　這個曾經編制美夢卻殘忍拋棄自己的混蛋！

　馬夫人這些年，無時不刻不想報復，對他可以說恨之入骨！

　沒想到，這個負心漢會出現在這，而隨著他的出現，謊言將被徹底的揭穿，自己剛才的辯解與演戲將變得毫無意義！

　“姓段的！”

　“是你這個負心漢！”

　馬夫人已被仇恨憤怒徹底衝昏了頭腦。

　她雙目變得赤紅，表情扭曲歇斯底裡，哪還有半點清純，分明就是一個索命惡鬼！

　她聲音尖利又怨毒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姓薛的說得沒錯，你女兒就是被我親手掐死的，只是我好恨、恨不能連你一起殺死，恨不能將你身上的肉一塊塊親手刮下來！”

　一切都完了！

　在所有人包括喬峰自己都懵逼之際。

　馬夫人從袖中拿出一把暗藏的淬毒匕首，直接刺進了自己的心窩，只見鮮血瞬間噴湧，浸紅了一身素縞。

　倒在地上。

　生命最後一刻。

　讓馬夫人恢復一絲平靜。

　她都想不明白自己這一生到底為了什麽！

　完了！

　全完了！

　全冠清扭頭就想逃走！

　喬峰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

　他怒不可遏吼道:“想逃?給我死！”

　喬峰左手召喚出一隻巨大龍爪隔空控制住了全冠清，右手發出一道高亢龍吟掌勁，瞬間隔隔著幾十米打穿全冠清胸膛，留下一個巨大的貫穿窟窿、血肉碎片濺灑滿地。

　“擒龍功……”

　“還有降龍十八掌……”

　“你根本不是段正淳……你是喬峰！”

　全冠清兩眼瞪圓，說完這句話，當場倒地氣絕，一幅死不瞑目的樣子！

　“什麽?”

　“是喬賊?”

　“原來我們都被騙了！”

　“王爺之尊怎麽可能來這?這種事情早該想到的！”

　“……”

　聚賢莊武林群雄，無不大驚失色，紛紛兵器出鞘，擺開戒備之態。

　喬峰心裡暗悔:“抱歉，我一時怒湧，竟然暴露了身份。”

　沉牧:“倒也無妨，目的已經達到了！”

　沒錯！

　偽裝成段正淳的喬峰。

　就是沉牧設計的最後一擊！

　他為什麽不讓喬峰直接裝成段正淳露面?

　原因很簡單。

　首先喬峰沒有受過專業特工訓練，即使外表偽裝的再像，也很容易被外人識破身份。

　其次馬夫人的城府極深不好對付，若是在正常情況想要騙她極難，甚至很可能會弄巧成拙，所以沉牧才會一次次攻擊她的心理防線、用言語刺激她。

　只有當她情緒崩潰、心智受到擾亂，判斷力自然大幅下滑才能給予致命一擊！

　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目的達成了。

　此刻。

　喬峰對沉牧心服口服。

　這就是大夏頂級的錦衣衛！

　這就是藍星頂級特工的水平！

　他在手裡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之下，只靠智謀以及心理戰術，竟然不費一兵一卒，先後逼死白長老、馬夫人，同時讓他們自己認罪，讓這個複雜懸桉大白。

　毫無疑問。

　沉牧是一個被大多數人低估的角色！

　一個能執掌大夏國錦衣衛系統十幾年的人。

　無論是智謀、膽識、還是能力素質必然都是頂尖的。

　此人就算不跟在冉煜冉司長身邊，未來也百分之百會成為頂尖人物！

　“薛慕華！”

　“你要怎麽解釋！”

　“你竟真與胡狗相勾結！”

　“不，我算看出來了，這家夥根本就不是薛神醫！”

　“他叮是如同喬峰這廝一樣、用易容秘術偽裝成了薛神醫的樣子！”

　“……”

　聚賢莊內。

　武林群雄無不憤然。

　雖然丐幫馬大元之死已經真相大白。

　但是喬三槐夫婦、少林玄苦大師被殺，喬峰依然是第一嫌疑人！

　當然了。

　即使沒有這兩件事。

　喬峰身為胡人就注定難以被中原武林接受！

　遊氏雙雄此刻也從懵逼逐漸轉變成了震驚，總算明白為什麽薛神醫忽然今天如此反常！

　“可惡！”

　“到底是什麽人！”

　“竟然敢假冒薛神醫！”

　“真正的薛神醫在哪裡?”

　“……”

　眾人怒目而視。

　沉牧和喬峰見此情形。

　自知易容已經沒有什麽意義。

　今天免不了還是會動武，保持偽裝多有不便，索性爽快的露出了真面目。

　“薛神醫很安全，事後自會平安歸來。”沉牧對眾人抱了抱拳:“雖然在下做法有欠妥當，但是為了還原事情真相，不得不出此下策。”

　眾人無不露出戒備的目光。

　玄寂開口道:“哼，縱然馬大元並非喬峰所殺，可喬三槐以及我師兄玄苦之死，又要作何解釋?”

　“大師說的沒錯！”

　“說到底！他是一個胡人！”

　“喬三槐對喬峰有養育之恩，玄苦大師則是喬峰的授業恩師，他們的無辜慘死更令人憤慨！”

　“今天絕不能讓他離開！”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膽敢包庇這賊人，那便是中原武林之敵！”

　“……”

　當面對虎視眈眈的武林群雄。

　沉牧盡管身份暴露、卻依然保持鎮定。

　“馬大元之死的真相已經大白天下，各位就不想再聽一聽玄苦以及喬三槐一家的真相?”

　聽到這話。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

　玄難開口道:“除非施主拿出足夠的證據，否則就與喬峰一起留下吧。”

　沉牧一臉平靜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殺玄苦大師以及喬三槐一家的真凶，此刻也正潛伏在這聚賢莊之中。”

　喬峰虎目圓瞪、環視眾人:“大惡人到底是誰?快給我滾出來！”

　顯然。

　相比馬夫人。

　喬峰更恨這個人。

　畢竟父母恩師之仇不共戴天！

　眾人面對沉牧的話，以及喬峰的氣勢，一個個都面面相覷，頗有一種泰山壓頂之感。

　沉牧這時氣沉丹田大聲叫道:“蕭遠山老先生，您看戲這麽久，難道就真不準備露面?”

　聽到自己的名字。

　讓躲在暗處的蒙面老者心頭一驚。

　這一驚之下，氣息難免紊亂，露出一絲破綻，普通人肯定是感覺不到的，卻騙不過喬峰這樣的頂尖高手。

　進莊之前。

　沉牧就提醒喬峰。

　讓他保持十二分警惕。

　聚賢莊極可能有頂尖高手潛伏在暗處。

　喬峰顯然是把這話聽進去了，所以才會注意到來自黃裳的觀察，可黃裳沒有刻意隱藏自己，又是以客人身份出現在聚賢莊，大概率不是沉牧所指的潛伏高手。

　直到此刻他終於露出了馬腳。

　“滾出來！”

　一道纏繞著龍咆孝的掌風轟出。

　這一擊威力之強大，瞬間掀開半座屋頂，隨後就看見一個魁梧的蒙面老者落在院中。

　“好厲害！”

　老者稱讚了一句，只是不知是在稱讚喬峰的降龍十八掌、還是在稱讚沉牧的明察秋毫。

　“你就是蕭遠山?”

　喬峰立刻想起神秘高人余曉留下的兩個字。

　第一個字是康，所代表的是康敏，也就是主導杏子林之變，將自己逐出丐幫的馬夫人。

　第二個字是蕭，當時喬峰並不解其意，此刻聽說此人之名，哪裡還會想不明白?

　不會錯了！

　雖然隻交手一招！

　但是喬峰能清楚感覺到。

　此人修為之高、功力之強甚至不在自己之下，隻論修為甚至比自己還要高一些，所以絕對有一掌擊殺玄苦大師的能力！

　他毫無疑問就是殺害父母、恩師的凶手！

　這些天受盡了屈辱。

　喬峰心中本就憋著一口惡氣。

　此刻又想到含辛茹苦撫養自己長大的喬三槐夫婦，以及十幾年寒暑不輟、苦心教導自己的玄苦師父，心中狂怒早已不可遏製。

　“惡賊受死！”

　喬峰氣勢徹底爆發出來，高亢龍吟虎嘯之聲，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後退幾步。

　他就要發動十二成之力將惡人斃於掌下！

　“住手！”

　喬峰狂怒到極點，任何人勸阻都沒用，也只有沉牧能阻止他。

　“這大惡人殺我師父爹娘嫁禍於我，使我陷於不忠不孝為江湖所唾棄，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喬峰道:“今天這大惡人非死不可！”

　沉牧歎息道:“這天下任何人都可殺他，可恐怕唯獨只有你不能這麽做！”

　“為何?！”

　“蕭老先生就是三十年前關外慘桉的當事人、同時也是你的親生父親！”

　“什麽?！”

　喬峰猶如五雷轟頂。

　其他人更是一臉懵逼。

　殺喬峰養父母與授業恩師的。

　居然不是別人、而是他的親生父親?

　喬峰顯然不願意相信這樣殘酷的事實:“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哈哈哈，沒想到一切都被你識破了，我以為南朝武林都是一群蠢貨飯桶，沒想到居然出了你這等高人。”

　蕭遠山一把撤掉了面罩，雖然滿臉皺紋須發灰白，但五官面孔與喬峰七八分相似，妥妥就是老年版的喬峰，任誰都能看出兩人的關系，可以說連親子鑒定都省了。

　“峰兒，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

　你根本就不姓喬而是姓蕭，蕭峰才是你親身爹娘給你取的名字！”

　蕭峰再次如受雷擊。

　父子不僅長相身材高度相似。

　他們體質與武功路數也同樣激進剛猛，雖然讓人難以接受，但這顯然就是事實。

　“原來我叫蕭峰！”

　“我真的是一個胡人！”

　蕭峰慘然道:“這些天人人都說我是殺師弑父的惡賊，我本以為是世人的誤解與冤枉。”

　“此刻方知凶手竟就是我的親爹，親爹殺人與我親手殺人也無甚區別。”

　“看來天下人倒是從來不曾冤枉我！”

　他旋即悲憤交加對蕭遠山怒吼:“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蕭遠山道:“峰兒，我們曾經是多麽圓滿幸福、與世無爭的一家人，可這些南朝武人將我族看作豬狗、橫加殺戮，你那親娘天生純真善良，卻被殘忍殺害，死得何其無辜！”

　】

　“不僅如此！”

　“這幫狗賊還讓姓喬的夫婦假冒你的父母，不僅奪走了我的天倫之樂，還從不跟你說明真相，難道他們不該死?”

　“而玄苦明知你的身世卻不告訴你，更是假惺惺授你少林武功，企圖將你變成一個漢人，好培養成南朝做鷹犬，日後好去與自己的族人殘殺，難道這禿驢不該死?”

　蕭峰一時啞口無言。

　蕭遠山繼續道:“我本以為你已經不在人間，直至聽說杏子林事變才知道老天有眼。”

　“我不與你相認，就是想讓你感受感受，這幫南朝武林人士的虛偽！”

　“只是我也沒想到會被這位先生識破！”

　蕭遠山目光看向沉牧:“老夫此刻也是十分好奇，這位先生怎麽會發現我的存在，甚至知道我就潛伏在這聚賢莊中?”

　沉牧:“推測而已！”

　蕭遠山不可能一直跟蹤蕭峰。

　畢竟蕭峰也不是泛泛之輩，長時間跟蹤在身邊，肯定是會被發現的，他只能通過了解蕭峰動向，從而做到提前一步。

　比如得知蕭峰要回少林。

　於是算好時間前一刻趕到。

　殺死了喬三槐夫婦、玄苦和尚。

　蕭遠山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嫁禍蕭峰，只有讓他眾叛親離、讓中原武林再容不下他，未來才能順利帶著蕭峰返回北朝。

　沉牧盡管查到了蕭遠山這個人的存在。

　可對蕭遠山到底會不會出現。

　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只能賭一把。

　聚賢莊英雄宴聲勢這麽大，又是專門針對兒子而開，蕭遠山被吸引過來不足為奇，所以一切發展都在預期之內。

　話說回來。

　蕭遠山當真了得。

　觀其與蕭峰交手聲勢。

　此人修為可能還在蕭峰之上。

　蕭峰修為是蛻凡六重巔峰，蕭遠山修為達到蛻凡七重天巔峰，絕對是當今武林的絕頂高手！

　當然了。

　修為高不代表一定更強。

　蕭峰憑借更加強大的體質，外加一套爐火純青、至剛至陽的降龍十八掌，論實戰能力應該不會輸給蕭遠山、甚至更強一點。

　“好！”

　“好一對胡狗父子！”

　“今天我們就殺了他們、為玄苦大師報仇！”

　“……”

　眾人經過短暫震驚與錯愕之後，他們也是終於反應過來，現場氣氛再次劍拔弩張起來。

　“哈哈哈，就憑你們?”蕭遠山目光掃過群雄面露不屑、隨後看向蕭峰道:“峰兒，這些人之中，就有殺害你娘的凶手，如果你還有身為人子的良心，今天便與我聯手將他們全都殺了！”

　蕭峰已經認清自己的身世。

　隻知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沉兄，這件事與你無關，大恩大德，他日必報。”

　他不希望沉牧卷進來。

　畢竟此役等於與武林撕破臉皮、從此徹底決裂。

　沉牧卻哈哈一笑:“蕭兄何必這麽見外，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現在的處境同樣是他計劃的一環。

　聚賢莊一戰是不可避免的。

　此戰過後蕭峰將再也無法於中原武林立足，可中原武林終究是生養他的地方，他三十年養成的價值觀讓他也很難幫胡人反過來對付大宋。

　不管怎麽選都是違背良心的。

　這個世界會讓他感覺自己無法立足。

　夏安只需在此時拋出橄欖枝，以蕭峰有恩必報的性格以及當前處境，此人極大概率可以被永久招入麾下、從此徹底為大夏所用！

　沉牧的目的就達成了。

　蕭峰聞言自是十分觸動，沉兄明明早就查出真相，他之所以不提前告訴自己，就是為了與自己並肩而戰?

　雖然此刻眾叛親離。

　但能這樣一個好友也不枉此生了！

　聚賢莊最厲害幾位無非是幾大長老、以及幾位少林玄字輩高僧，他們修為普遍是蛻凡二重到四重之間。

　除此以外還差不多有十位蛻凡一二重天高手。

　其余統統是蛻凡境都沒有的三流人物。

　沉牧已經是蛻凡四重天，又有蕭峰、蕭遠山兩大高手，這一戰本來是沒有懸念的。

　然而。

　就在這時。

　客房門被打開了。

　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之中。

　他的速度之快，現場群雄沒幾個人能看清，甚至就連蕭峰、蕭遠山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黃大人！”

　遊氏兄弟見此大驚。

　他們沒想到黃裳會在這時出現。

　更沒想到黃裳身手居然如此厲害。

　黃裳負手而立，表情似笑非笑，雙目掃過眾人，掃過蕭峰父子，最後卻是落在沉牧身上。

　“你不是本世界的人。”

　“而是來自藍星大夏國的沉牧！”

　“好一個大夏人，居然在我大宋翻雲覆雨！”

　沉牧聞言。

　第一次臉色大變。

　奇怪，不應該啊，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人知道自己的名號?難道錦衣衛的行動已經暴露了！

　毫無疑問。

　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況！

　——

　(ps: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