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
晨江市,人民醫院。
一大清早,一輛救護車著急的開進院內。車門打開,一個渾身是血,情緒很不穩定的病人,被用擔架車推了出來。
他的右手,不知被什麽動物咬傷,中指和食指不知去向,斷裂處的筋肉翹起,血流不止。
“救救我!我不想死,太可怕了……那不是人!不是……是怪物……是怪物!!!”
男人一把抓住擔架車右邊,一位年輕護士的手腕,腦海裡,回顧著剛才看到的可怕景象,身子忍不住的顫抖。
劉敏的手腕被抓的生疼,卻還安撫著病人的情緒,“別怕,這裡是醫院,沒有什麽怪物!你不會有事的,冷靜一點。”
每天見各種各樣的病人,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劉敏已經從最初的見血就怕,鍛煉到現在的波瀾不驚,沉著冷靜。
“準備手術器械,快!”
一個模樣俊俏的男醫生,從一側的衛生間裡走出來,手中拿著兩張紙巾,一邊擦拭手指上的水珠,向著這邊大步趕來。
男人身上的傷口,不止有手指,腹部被撕開了一個洞,內髒被啃咬出殘缺。伴隨咳嗽,會有些許的器官碎片咳出來。
哐!!!
手術室的大門關上,紅燈亮起。
可沒過一會,門又突然打開!男人被推了出來,雙手垂放下來,身子一動不動的,緊急被送往了急診室。
電擊器已經就位,所有人神情緊張,瞅著心電圖上,那幾乎快要成一條直線的波型,倍感壓力。
經過一輪的搶救措施後,急診室的門打開,一個醫生走出來,衝病人的家屬搖了搖頭。
那個家屬,應該是男人的兒子,聽後一個踉蹌摔倒。知道搖頭意味著,人沒救過來。
他爬在地上,跪著來到醫生面前,求醫生再救救他的父親,求他們再幫幫忙。不停的對著醫生,用額頭撞擊地面給他磕頭。
醫生和劉敏一起,連忙將他攙扶起來。可他已經雙腿無法站穩,眼淚順著臉頰滑下,沒有哭出聲,嘴唇顫抖著。
扶著他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劉敏摸向衣兜,將一張疊好的紙巾遞給他。他用手接過,雙手抱住頭,嗚嗚的哽咽起來。
“讓一讓,讓一讓!!!”
又有兩輛擔架車推進醫院,從劉敏身邊經過。劉敏臉色凝重的望去,一個病人的脖子被咬傷,另一個則失去了一條手臂。
醫生檢查了兩人的眼睛,用手電照了照,無一例外,他們和前一個送來的病人一樣,有一個共同點,眼睛都是漆黑一片!
今天的醫院尤為熱鬧,突然增加了很多病人,大部分的症狀都相同,咳嗽,流鼻血。
更有嚴重者,出現了吐血的症狀。他們高燒不斷,身體畏寒,即使裹著棉被,也冷的不停發抖,靠一直喝熱水來緩解。
嗡嗡嗡嗡嗡嗡嗡!
正在這時,上班時間,將手機調成靜音,開啟震動。劉敏的右腿抖了抖,將手機從褲兜裡拿出來,一看是老爸打來的。
想了想,走到樓梯拐角處接聽,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稍微控制住,父親溫柔的聲音傳出,“敏敏,你在忙嗎?哦,沒啥事,就是你好久沒來看我了,我……咳咳咳……”
話未講完,又是一陣連續的咳嗽聲。
劉敏有些擔心,表情著急,“爸,你怎麽了,沒事吧?你要不來醫院檢查一下吧。等今天忙完了,
我就回去陪你。” 聽到女兒今天回家,那頭的父親忍住咳嗽,笑了笑,“我沒事!好著呢,亂花那錢幹嘛,死不了。”
聽到父親這樣咒罵自己,劉敏當即便語氣生氣,發怒道:“你瞎說什麽呢!再這樣說,那我可掛了。”
“別,咳咳咳……”那頭的父親一急,又咳嗽了幾聲,“我真沒事,可能是昨晚下雨,忘記關陽台的窗戶,有點著涼了。”
“那爸這會去買肉,晚上給你包餃子吃!好久沒吃我做的紅燒魚了,饞不饞?”
“爸,先不聊了啊。你穿厚點,趕緊加件衣服去,我先忙去了。”
“嘟嘟嘟嘟嘟……”
電話那頭的父親,抓著手機久久沒有放下,臉上樂呵的傻笑著。以為劉敏還沒掛斷,依然對著電話嘮叨個不停。
劉平安不怎麽會用智能機,在女兒劉敏,一再的強烈要求下,才將自己的小靈通淘汰掉。但卻沒舍得丟,裝進過去那種老舊的鋁製飯盒裡,放在枕頭下面。
時不時的,拿出來看上幾眼。與自己的大觸屏智能機,擺放在一起比較,感歎現在的社會,進步之快,發展之快。
劉敏是單親家庭,從小便沒了母親,是父親含辛茹苦,將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
“劉護士,麻煩你去507號病房看一下,有病人呼叫。”
劉敏剛回到護士台,擰開水杯想要喝口水,還沒來得及喝,就又擰緊瓶蓋,走向病房。
507的病房內,一個大胖子病人,正在和相鄰床位的病友閑聊, 突然間就沒有了任何反應。
病友一陣緊張,走下床穿上鞋,來到身邊查看,用手推了推,胖子直接向後倒了下去。
沒過幾秒,胖子的雙眼突然變白,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白蠟。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從床上跳下,撲向那個病友。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那個病友的左耳,竟直接被活生生的咬掉,疼的他面部抽搐,用手捂著耳朵,用屁股在地上磨蹭著向後退。
當著其余病友的面,胖子直接把嘴裡的耳朵吞下,一個正在喝稀飯的老頭,頓時將嘴裡的稀飯噴出來,嚇的跳下床就跑。
來不及去穿鞋,老頭光著腳跑向大門,拉開門就順著過道逃命,與趕來的劉敏撞了個滿懷。
看到是護士,老頭抓緊她的手臂,吞咽了一口塗抹,喘著氣,慌張的說:“瘋……瘋了!他在咬人,耳朵咬掉了!”
劉敏將老頭扶起來,吃驚的望向身後。一個體型肥胖的男人,正爬在頭頂的天花板上,滿嘴是血,脖子左右抽搐著。
一個被咬掉兩個耳朵,病服上被血染紅一片的病友,從屋裡跑了出來。胖子從上方跳下來,騎在他的背上,一口咬在他的頸部,鮮血頓時飛濺一牆。
劉敏嚇的愣在原地,見狀,走廊裡的人都發出尖叫,瞬間所有人四散而逃,亂成了一團。
反應過來,劉敏扭過頭,就跟著大家向出口跑。
一些病人歪著脖子,身體不自覺的抽搐起來,開始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隨即,很快兩眼變白,撲咬向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