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趙美麗摔門而去。
隔壁鄰居打開門,看到這兩口子又在吵架,歎了口氣,顯然是已經習以為常。
一個老婆婆,對著趙美麗的背影,指指點點,“這女人,也就王富貴的脾氣能受得了。”
另一個大爺點頭,附和,“是啊,富貴是個好孩子。他媳婦太凶了,太凶嘍!”
大家的觀點一致,似乎都對趙美麗的映象很不好,都是站在王叔這一邊的。
隨著趙美麗關門,門後面貼著的一個福字,被震的掉在地上,王叔走過去撿起來,放在鞋櫃上。
酒已經醒了大半,他將哭泣的孫女,一把摟在懷裡,抱著她隨後也哭了起來。
電視機裡,王叔提前調好了節目,主持人拿著話筒,正在念讀今天的中獎號碼,可王叔無心去聽。
這一次,他和趙美麗,應該是徹底結束了。
當主持人讀過三個數字後,王叔後知後覺,發現好像這三個數字,和他買的號碼是一樣的!
頓時,在客廳裡翻找起來。
“豆豆,你見爺爺的一張小紙片了嗎?”
身上的衣兜,全部都翻了個底朝天,隨身的斜腰包也沒有找見,王叔便去問孫女。
豆豆想了想,記得自己出門前,爺爺將一張紙片壓在茶盤下面,便走過去抬起茶盤,將一張皺巴巴的紙片拿給他。
“是這個嗎?”
“對對對!是它。”
接過彩.票,王叔搬過一把椅子,開始去跟電視上的號碼,進行核對。
這一對,發現前面全部的幾個數字,居然全一樣,就差這最後一位數字,還未被揭曉。
“那麽接下來,這最後一個數字,我想有請我身邊的美女助理,來為大家搖出來。花落誰家,我們一起期待!”
身穿黑色西裝,梳著背頭,站的筆直的英俊男主持人,讓兩個男助理,將一個裝滿乒乓球的鐵籠,抬了上來。
隨後,一個漂亮的女助理,穿著黑色的包.臀裙,留著一頭柔順的披肩黑發,踩著紅色的高跟鞋走上台,站在其身邊。
美女助理按下一個紅色按鈕,鐵籠裡面的乒乓球,開始快速轉動起來,在每個小球上面,都用黑色的顏料筆,寫了一個數字。
“讓我們一起倒數五個數!”
“五……”
“四……”
“三……”
“二……”
“一……”
在主持人,將一字讀出來的同時,美女助理按下停止鍵,小球停止轉動。有一顆衝出鐵籠,順著通道裡滾了出來。
將那顆小球拿在手裡,主持人自己先看了一眼,笑著說,“這個數字,我本人也很喜歡。”
“希望它,能給電視機前的你,帶來好運!它就是……”
“5!”
王叔一臉期盼,念出他自己的數字,手裡攥緊彩.票,緊張的吞咽口水,眼睛盯著主持人的嘴唇。
“5號!”
主持人的答案,跟著說出。
居然和王叔,所買彩.票的最後一個數字吻合。也就是說,兩者的號碼全都對上了,王叔就是這個大獎的獲得者!
看了一眼獎金,那小數點後面的零,已經看的王叔有些眼花了,他從沒見過這麽多錢。
抬起手,王叔激動的抹掉眼角的淚水,慢慢去數小數點後面的零,將金額數清楚。
五百萬!
望著獎金五百萬的天文數字,王叔激動地抱緊孫女,
喜極而泣。 這五百萬,他要賣多少根油條?多少碗豆漿?才能換的回來啊。
他簡直不敢想,也做夢都沒有想到,他王富貴,有一天真的富貴了,成了別人口中的百萬富翁。
之後,王叔搬了新家,在晨江市的新區,買了一套三室二廳的大房子,家具全部換新。
俗話說得好,“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一有了錢,王叔發現自己的親戚,也好像突然變多了。
曾經連他瞧都不瞧一眼,逢年過節,連個電話,或者是短信都沒有的老鄉,也不遠千裡找上門,開始跟他攀關系。
但都被其拒之門外,送的禮也全都拒收。
更好笑的是,當初摔門走人,將王叔罵的狗血淋頭,還將他抓破的趙美麗,居然放下高傲的姿態,低三下四的想要回來。
並且還打起了感情牌,說什麽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什麽夫妻一場啊,等等……
就是希望他,能夠原諒自己,說她當時是確實是衝動了。
當看到王叔家的浴室門打開,一個比她還漂亮,還年輕的女人,正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喊著王叔寶貝。
她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不自找無趣。
再後來,末世爆發,王叔因為工作出了趟遠門。
回到家時,就看到家人倒在血泊中,被一個快遞員喪屍,趴在地上啃咬。
嚇傻的他,看到妻子不停口吐鮮血,憤怒的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將那隻喪屍給砸死。
跪倒在妻子身邊,王叔以淚洗面,自責自己回來晚了。
可沒一會,就看到脖子被咬斷的妻子,渾身抽搐了幾下,然後腰部向上一挺,從地上爬起來。
“小雅?”
王叔嚇的後退,聲音顫抖。
緊接著,他看到臉部被喪屍啃咬的血肉模糊,明明已經死去的孫女豆豆,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起撲向他。
記憶至此。
……
王叔長舒一口氣,用毛巾擦了擦臉,走出浴室。
他看到張文濤,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便招呼他,說水溫挺好的,讓他快去洗。
張文濤衝其一笑,以疲憊為由,假裝靠在牆上,閉著眼睛休息。說讓他們先洗,他不著急,先洗後洗都一樣。
又過了一會,王齊天和張雲兵裹著浴巾,勾肩搭背的,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現在裡面只剩下王淼一個人。
“文濤啊!你怎麽還沒洗?快去洗啊,那我們先走了。”
“哦,好的。”
張文濤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等。直到王淼也拿著毛巾,擦著頭髮走出來,這才一個人走進浴室裡,反手將門鎖上。
脫去衣服,張文濤將手表取下來,放在衣服最上面,看了一眼更衣室的鏡子。此時,他全身的血管顯現出來,顏色發灰。
手腕上,被嬰兒喪屍咬傷的地方,已經長出一根柔軟的小觸須,正在緩慢蠕動。
嚇的他摔了一摔,滑倒在地上,差點撞到腦袋,忙用一條毛巾將傷口包起來。
從褲兜裡拿了一個刀片,張文濤走到淋浴噴頭下方,一邊打開熱水衝洗傷口,一邊將刀片的尖端,慢慢塞進傷口裡。
一咬牙,開始轉動刀片。
“嗯……唔……嗯……唔……”
強憋住聲音,他忍住疼痛,將那根小觸須,硬生生的給挖掉。地上的水流變紅,顏色越來越深,順著排水口流下。
抬起手,擦了一把被水蒸氣遮蓋,已經模糊看不清的鏡面。
裡面張文濤的雙眼,瞳孔已經變白,聞著地上的血腥味,他脖子扭了扭,表情非常的亢奮,十分喜歡這個味道。
爬下身子,他伸出舌頭去舔地上的鮮血。這時,一隻肥大的老鼠,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看到張文濤恐怖的模樣,嚇的愣在原地。
吼!!!
發出一聲喪屍的吼叫聲,張文濤撲過去,一把將老鼠捏在手裡。
望著張文濤猙獰的表情,老鼠瑟瑟發抖,露出祈求的眼神,像是在求他放了自己。
“肉……”
隨後,他一口咬掉鼠頭,帶著鼠毛,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很快就將整隻全部吃下去。
殊不知,這一幕,被門外並沒有走,留下來偷看的王叔,全部都看的一清二楚。
吃完老鼠,張文濤眼睛裡面的黑色,慢慢恢復,過了一會恢復正常。他用毛巾擦了擦嘴上的血,將毛巾洗乾淨。
隨後,他走出浴室,看到門外的地面上,掉落了一條毛巾,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人。
回到大廳,王叔躺在床墊上,用被子裹住腦袋,顯然,是被剛才看到的一幕嚇的不輕。
沒一會,張文濤打開門,走了進來,在王叔身邊的床墊上躺下,看了一眼正在發抖的王叔,蓋上被子,轉過身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