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淩連忙起身，他很清楚秦皇是想幹什麽，他更清楚，如果這件事做不好，往後恐怕就沒有再做事的機會了。

　　“都退下吧，對了，派人把這裡拍張照片之後再打掃乾淨，把照片連帶著情報一塊散發出去，免得那些蠢貨還以為我是在唬他們。”

　　“是。”剩下的幾人紛紛起身行禮，然後顫抖著身子緩緩退出了大殿。

　　付正心看著地上的一具具屍體，心裡忽然有些迷茫。

　　“正心，對不住了。”良久之後，秦延燮忽然開口說道。

　　“嗯?”

　　“明明是我把你牽扯進來的，還讓你在這大殿之上受辱。”

　　“沒什麽，該殺的人都殺了就好了。接下來怎麽做?”

　　“攘外必先安內，先把秦國的這批蛀蟲清理掉再說吧。”

　　“還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不用了，今天已經是將主要的事都辦完了，剩下的爛魚臭蝦還有外面各個城市的人交給龐元宗和蔣青陽就好了，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會有人去給你上課的。”

　　“好。”說罷，付正心轉身朝大殿外走去。

　　“正心，”付正心剛走出兩步，秦延燮忽然又叫住了他，“先皇在世的時候教給我一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麽多年來，先皇不是不知道這些人的惡行，他是想留給我，給我一個籠絡民心的機會。而我忍到現在，不是我看不見他們的嘴臉，是時機還沒到，如若我真的不顧那些平民的死活，那我也不會收集證據。我想留著他們，在人族的傍晚時刻，給人族看到一些希望的火種。”

　　“我明白了。”

　　這是秦延燮的錯嗎?不，這只是時代的錯誤。

　　付正心回到他的小院，拉出一張搖椅，就那麽曬著太陽慵懶的坐在那裡，過了一會，他又起身去屋裡拿了一本書，蓋在臉上，陽光還是不錯的，就是有點刺眼。

　　沒有人來打攪他，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剝離於世界之外了。

　　他就這麽靜靜地坐在那裡，直到太陽完全落下了，他才起身回到屋內，而那個搖椅，此刻就成了唯一剝離於世界的東西了。

　　第二天一大早，付正心剛洗漱完，就看見一個老頭在幾個士兵的擁護下徑直走向他的小院。

　　“三老板，這是主上為您請的老師，孔立行，孔老爺子是負責教皇室子弟的老師之一，主上說這是秦國最好的老師了。”一名士兵小跑到付正心面前，低聲說道。

　　付正心一聽這話，連忙快步迎上前去，朝孔立行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孔先生。”

　　“不錯，真不錯，怪不得秦均和秦延燮那兩個小子纏著我叫我來教你，他們兩個沒看錯人。”孔立行說到，絲毫不忌諱直呼秦均和秦延燮的名字。

　　“那，先生，咱們現在就開始?”付正心試問道。

　　“不急，我這麽早來就尋思著蹭你一頓早飯呢，那兩個小子都這麽器重你，你這的夥食肯定也不錯，省的我再出去買了。”

　　付正心有點懵，這老爺子這麽接地氣的嗎，這哪像個教書先生啊。

　　“小羅，你趕緊去弄點早飯來。”付正心招呼著他門口的守衛。

　　“是。”小羅連忙將身上的裝備放下朝外跑去。

　　“記得啊，挑好的貴的拿啊。”孔立行在後面大喊道。

　　付正心和孔立行進了屋，孔立行大刀闊斧地坐在客廳的主位上。

　　“怎麽，老師來了都不泡茶嗎?”

　　“哦哦。

”付正心應道，連忙去取出茶葉來為孔立行泡好茶。　　“小家夥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頭子有點奇怪啊，一大早來你這裡，什麽都沒教給你呢就是一頓蹭吃蹭喝。”

　　付正心低頭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行了，過來坐下吧，我今天這麽早過來，一是想看看這哥倆都讚不絕口的人到底是什麽樣，昨天下午秦延燮那小子還專門跑到我那裡叮囑我今天別忘了來給你上課，現在看來，不管你的學習能力怎麽樣，但從品德和心性上就不枉我今天來這一趟。至於第二，在給你上課之前，我先交給你一個道理。”

　　“先生請講。”

　　“神守正道，萬事隨心。”孔立行的臉上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先生，我不太理······”

　　“你現在還不需要理解，記住就行了，話說的再多也沒有用，你需要自己去體會。”

　　“是。”付正心暗暗將這句話記在心裡。

　　這時候小羅提溜著大包小包的飯菜也趕回來了。

　　“來來來，先吃飯，人是鐵飯是鋼啊。”孔立行也不拿自己當外人，接過付正心遞的筷子就大口吃起來。

　　“小羅，你也一塊吃點吧。”

　　“不了三老板，等會換崗的兄弟來了我再去吃，您二位慢用，我先出去了。”

　　兩人一陣風卷殘雲，付正心發現，這老頭的飯量跟自己竟然差不多。

　　“喝點茶聊會天，消化消化，咱就開始上課。”孔立行放下筷子，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不接著上課嗎?”

　　“嘿，剛吃完飯，身體內的血液大量集中在消化系統，這時候幹什麽效率都是極其低下，那個什麽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就更扯淡了。”

　　“知識使人光明正大的偷懶。”付正心不由得感歎道。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主要想學什麽方面的東西?”

　　“理科類的東西吧，我平時看書還蠻多的，但是理科類的東西基本上就沒有碰過。”

　　“行，那我就主要給你講講理科類的東西，偶爾講點文學哲學政治學之類的。我聽秦均說你是從荒土上長大的，那你為什麽對錢財權利沒興趣，偏偏想要上學呢?”孔立行聽秦均說了當時付正心的選擇，這讓孔立行大感意外，同時也對這個有點奇怪的年輕人提起了興趣。

　　“探求世界的本質。”

　　“哦?這可不是個容易的事啊，就算你再刻苦用功的學習，說不定到最後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但至少我離它更近了。”